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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的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虽然人还未脱离危险期，但我心里有数，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同时，一个忧虑上了我的心头。经过手术观察，胡大左脑因为失血时间过长，造成左脑脑细胞基本死亡。且无再生的可能性。这种结局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患者康复后，他会因左脑死亡而致整个人身体机能缺失正常功能。说白一点，胡大恢复后，人会失语，身体呈半瘫状态。

再说白一点，胡大最坏的结果，成为一个植物人。

我将担忧说给了胡大儿子听。他愣了半响，扭头就往外走。

我喊住他，问他干什么去？他狠狠说了一句：“我去找姓章的要个说法。”

我苦笑，别说他根本见不着章文，就算见着了人，凭什么说胡大的受伤是他的原因？

胡大的颅骨骨折，并非钝器所伤。我在仔细对比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胡大是倒地后，脑部磕到了地上的石头，从而造成凹陷形严重骨折。

那么问题就来了，胡大倒地，是被人推搡倒地的，还是他在当时的打斗中没站稳而自行倒地的？我对后面的假设持否决态度。因为我认为，在没有外部力量的情况下，胡大自行倒地的力量不足以形成这样的伤情。

倘若胡大瘫痪了，问题将更尖锐。谁来护理，成了一大难题。

胡大的妻子早年去世了，他一个人将儿子带大。因为他做人公道，且辈分又高，因此成为胡氏一派的族长，是实至名归。

伺候一个长期瘫痪在床的病人，是一场无比艰巨的战争。

章文还没从巨大的屈辱中走出来，他在见到我时，气愤地表示将立即安排人去胡家坳抓人。

章文说道：“老弟，这口恶气我咽不下，你不能拦我。”

我淡淡一笑道：“我不拦你，你想抓谁都行。哪怕将胡家坳全部的人都抓起来，我也不反对。”

章文愕然地看着我，疑惑地问道：“老弟，你是什么意思？”

我认真说道：“给你出气啊。堂堂的城建投章总，华宇地产董事长，被一群农民关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国法啊，不杀只鸡给猴子看，猴子不会听话嘛。”

章文迟疑了一下，咧开嘴笑道：“老弟，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意思好多啊。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我连忙摇手道：“别，你可千万不要听我的。章总，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胡大的问题很严重。”

章文似乎想起来了谁是胡大，他咬着牙恶狠狠骂道：“就是这个老东西在坏事。放着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他撞来。他死了没？”

我摇摇头道：“死倒没死。只是比死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听说人是送到你们毓和医院去抢救的？”

“是。”

“老弟啊，你好心办了坏事啊。”章文感叹着，将头凑到我面前，压低声道：“你们就不该抢救，这人死了，什么话都好说，无非就是钱的事。一个老农民，赔他个二三十万，一了百了。还能给这些农民一个警告，谁再多事，死路一条。反正我们不差这点钱。”

我被他的话说得心里来火，提醒他道：“章总，那可是一条人命。”

“人命怎么啦？不就一条命吗？”章文冷哼了一声道：“凡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与我们作对的，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