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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审讯都没停过。但结果只有一个,讯问笔录上一个字都没有。
欧阳雷拒绝开口。
办案单位头头气得直跳,却拿他没办法。虽然刑法规定,零口供不会影响最后的判决。但是,作为侦查单位,如果拿不到嫌疑人的口供,会显得多么的无能与无奈。
三天的提审,欧阳雷虽然没开口说话,但他的精神显然差了许多。他是一个刚从死亡边缘拽回来的人,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无法支撑他接受这么严密的审讯。
我站出来,提出暂停审讯工作。作为一个医生,我知道再无休止的提审下去,最后的结局就是欧阳雷将快速步入死亡程序。
尽管我清楚,即便欧阳雷痊愈了,等待他的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接受审判,押上刑场。
意外的是办案单位头头居然接受了我的建议。
审讯工作告一段落,安保措施也缓解了许多。
大年初三一过,医生们开始陆续回来上班。
年前的凶杀案不能影响毓和正常的工作。因此,办案单位将欧阳雷的病房保护起来,其他区域可以开始正常运营。
我也将手头的工作交给了医生,叮嘱他们,尽全部力量支持和配合办案单位的工作。
站在毓和医院的大门口,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这几天,我就像坐牢一样的,被严格限制了个人行为。我与办案单位的人一样,谁都不允许私自离开医院。大年期间,没有一家饭店营业。岳城一号这样的大饭店他们也吃不起。于是,我只好与他们一样,每天靠着泡方便面充饥。
这几天没顾得上修边幅,我感觉自己的胡子已经长出来了许多。而且三天没洗澡,也没睡个好觉,我感觉自己很疲惫,很难受。
临走之际,我去欧阳雷病房里告别。我不知道,这一别,我们此生还有不有机会再次相见。
想到这里,心里不觉涌起来一丝酸楚。
欧阳雷是促使我回岳城的第一人,也是将我逼到绝路上的人。仿佛我们天生就是一对对手一样,但凡有我的地方,必定会冒出他的影子。而且欧阳雷只要出现在我的周围,必定没有好事。
在一定程度上,他几乎改写了我的命运。我始终坚持着头顶“李”姓,拒绝改为“胡”姓,就是他的杰作。
欧阳雷听说我要离开毓和了,他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
我安慰他道:“欧阳院长,您安心将伤养好。如果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
他没说话,眼神变得灰暗。
他突然摸索着拉住我的手,用一根手指头在我手心里画着什么。我心里一动,留心起来他手指的痕迹,不觉猛地一跳。
他不是在胡写乱画,我分明感觉他写了一个“本”字。
面对着虎视眈眈的看守,我没声张。我轻声说道:“欧阳院长,您保重。”说完,我捏了捏他的手。
他的手透着刺骨的凉,才仅仅几天的时间,他原本丰润的脸变得枯槁了许多。一双手显得瘦骨嶙嶙,突兀的关节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我这一捏,他似乎心领神会了。
他松开我的手,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没再犹豫,头也不回离开了病房。
胡菲儿等在毓和医院门口,看到我之后,她从车里出来,手里拿了一个盆,在盆里烧起了火,示意我一步跨过去。
我嘀笑皆非,想要拒绝她,却听到她说:“快,这是爸妈安排的。你从火盆上跨过去,去去晦气。”
我只好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