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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菲儿的质问，最终导致遗体告别仪式暂缓举行。

办案单位来了不少人，当场将遗体全部拉走。

胡菲儿提出来的疑问，引起了办案单位的高度重视。案件一下回到了起点。

我被突然的生变弄得有些狼狈。我本来只想实现欧阳雷的愿望，代替他为妻女料理后事。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我已经无法再帮他实现了。

毓和医院的警戒森严了许多。闲杂人员，一律不得靠近欧阳雷的病房。

我几次想接触欧阳雷，都被办案单位的人婉拒。

欧阳雷杀人案陷入了僵局。

没有任何线索表明，在这桩杀人案当中还会有第三者。但胡菲儿从医学的角度提出了质疑，她非常肯定，凶杀案绝非一人所为。

我取笑胡菲儿，“你应该去当探长，当年选择做医生，你选错了。”

胡菲儿嘴巴一撇说道：“没错啊，本来我选的就是法医专业。是爸不同意，硬逼我转去了临床医学。”

我笑道：“可惜，世上少了一个好法医，多了一个女庸医。”

我的话显然伤到了胡菲儿的自尊，她双眉倒竖怒视着我，“你说谁是庸医啊？”

我知道她生气了，赶紧道歉，“没说你。我们家菲儿医术了得，当代华佗啊。”

她哼了一声，白我一眼道：“你还不也没做医生了，良医也好，庸医也罢，反正我们从此以后，都只能做个平凡人，救死扶伤这种事，来世再去实现吧。”

我好奇地问：“你告诉我，当时你怎么想着去查看创伤口的？”

胡菲儿叹口气道：“我其实没这样想，只是感觉欧阳雷下不了这个手。我奇怪啊，欧阳雷虽然在道德问题上有瑕疵，但并不影响他是个好人啊。其实，一个人看他对这个社会的作用，要多看他付出，少看他欲求。你知道吗？欧阳在年轻的时候，可是岳城的一把刀。经他的手救治过的病人，不说一万，也有五千。”

欧阳雷从医四十年，亲手做过的外科手术不下千例，还真没出现过任何一例医疗事故。

他是很完美的一个男人，完美得近乎一尊神。

如今，他的神像轰然倒塌下来，绝望如他，只求一死。

我们聊了一些欧阳雷的家庭故事，让我意外的是，胡菲儿对他们家的事知道得很多。

她与欧阳菲差不多同龄，两个人自少就认识。胡标发家时，正赶上欧阳雷如日中天。巴掌大的岳城，圈子也就那么多。胡标与欧阳雷成为朋友，完全是出于礼仪上的需要。到后来，随着财富的增多，富豪家庭拥有一个或者几个名医，几乎成了标配。

有钱人与名医结合，一个需要健康，一个需要圈子。

有人说，知识不值钱。那是因为他理解的知识只是皮毛，真正的知识不但值钱，而且无价。

比如欧阳雷，不是谁都可以与他成为朋友的。骄傲的欧阳雷，那时候就像一只长着漂亮羽毛的孔雀。不是谁来都会开屏。

父辈成为朋友，作为子女的她们，自然也会走的很近。

胡菲儿说，欧阳菲本来是个很骄傲的公主。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承袭父辈的学医之路，而是走上了一条看不到希望的艺术道路。

她是学舞蹈的，曾经上过电视。作为领舞，一度登上过三次岳城春节电视联欢晚会。

舞蹈很难出头，跳得再好，在不懂欣赏的人眼里，与街头上的一帮跳街舞的男女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