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沫被捕入狱的事不仅在汝阴掀起轩然大波,更是迅速地幅射到周边到远处。沈国公府,松林别院,沈东篱进京歇脚之处“你不阻止吗?”星少司笑问。“没头没尾的,说啥?”沈东篱伏案疾书,头都没抬。“你知道我说的是啥,再装就假了啊。不是刚收到消息说有人想一石二鸟,你那大哥会被牵连进去吗?”沈东篱皱眉,“说正事。”“冬粮的筹集并不那么顺利——”星少司摇着羽扇略显严肃地说道。“户部那边怎么说?”沈东篱给写上最后一笔,问道。“户部尚书还能怎么说,一个劲地哭穷呗。这次抗北军铁了心地和我们做对,我们要什么,他们也跟着要什么,搞得户部压力很大。”“不管他们,户部那边也别放松催,在其他方面也想想法子。”自从上次青囊医馆的五万瓶藿香正气液被他们截了胡后,抗北军就看他们征南军不顺眼了。沈东篱也是后来才知道,抗北军通过中线和葛如沫的另一个合伙人口头订了五万瓶的藿香正气液,不过这些药被葛如沫转手给了征南军。而这批药运到驻地后,并她另外给的六和汤的汤方,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连着打了几场胜战,极大地缩短了战线。楼月国见势不对,并不与征南军硬抗,而是选择龟缩在城里不出。这情况已经持续了小两个月了,看阵势明显是想耗着他们,入冬后再想办法扳回一城。他们这次回京,一则是为了筹备冬粮,二则是为了请功。若当今能重视将士们的付出,不吝爵位,接下来的冬役战会好打很多,因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皇上显然有自己的考量,对请功帖子留中不发,迟迟未作出处理。可惜怕两件事都进展不顺。“二爷,有汝阴那边的来信。”沈笠手中抓着一只信鸽进来。“快拿来。”沈东篱一听便知是汝阴那边出事了,准备的来说,是葛如沫出事了。李荣升这人沈东篱很了解,做事很分得清轻重缓急,若非很重要的事以及他处理不了的事,他一般都不会给这边添麻烦。沈东篱打开信条,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葛五有难,牢狱之灾”。虽然只有八个字,但沈东篱却能从中窥见其中危机暗伏,事态危急。上面虽然没写因何事遭受牢狱之灾,但他能猜到孟家一定出手的,或许还有一些人从中推波助澜。葛如沫或者青囊医馆的强势崛起定然碍了某些人的眼,这些人暗中蛰伏,一但让他们逮着机会,他们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出手,落井下石,企图将葛如沫和青囊医馆毁了。而孟家决定出手对付葛如沫便是他们眼中的最佳时机。葛七斤一家子人进了京,孟家出手,无非是从葛如沫本身下手或者从医馆下手。而葛如沫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为人虽然会心软,但还算谨慎,出不了事。如今这牢狱之灾还牵到她,多半就是青囊医馆出事了,或者是医馆的其他人惹事了,牵连到医馆以及牵连到她。沈东篱在书房踱步,时而停住脚步时而皱眉沉思。要救她,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他只知道有个人一定能救得了她,不管他们给她安的是什么罪名!那个人就是皇帝!按照这个想法去破局的话,他根本就不用知道汝阴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跳出这个框架来救她,不然汝阴和京城相隔千里,等他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再做出详细的计划破局,已经晚了。到时就等着给她收尸吧,或许还能让她沉冤得雪,让百姓津津乐道几年。“沈笠,吩咐下去,两日后......”沈东篱冷静地将事情一件件地吩咐下去。沈笠凝神听,时不时地点头。唯独星少司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等沈笠领命出去后,星少司说道,“你疯了,竟然敢连太——也敢利用!你就不怕出事!”星少司发现沈东篱这人太疯狂了,皇室中人说利用就利用,完全不将皇权看在眼里。“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出不了事。”“那是你亲爹,在皇家围场动手,你下得了手?要知道今年由他负责围场的安全,真要出那么大的事,你爹逃不了干系。”“即使我们不动手,你以为三皇子就不会动手了?局已成,沈南山已入局,我那好父亲无论如何都会捞他的。无论我们这边动不动手,结局早已注定,我只是让它提前暴发,加以利用一下而已。”沈东篱并未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的,反正结果都一样,不如帮他这儿子一点小忙。为征南军请功的折子他递上去有些日子了,那份请功的折子,葛如沫无偿捐赠给征南军十万瓶藿香正气液的事赫然在列,皇上留中不发。不然葛如沫可以多一层护身符,汝阴那些人想动她还得思量再三。皇帝留中不发的原因他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因为抗北军这边的失利,皇帝想玩平衡而已。如今葛如沫有难,若是他肯退一步,用这些军功换取葛如沫的平安,皇帝会愿意的。但打仗能赢,全赖将士们用命,他亦不会为了抬高葛如沫的功劳救她而抹杀了将士们获取军功的机会。如今皇帝要拖着是吧,那么就别怪他以别的方式提醒他了。“且以皇上多疑的性格,事情发生在沈国公爷眼皮底下,或许还能将国公府摘出去。”他这是为了他爹好。若是星少司知道他内心这样的想法,肯定会白他一眼,说他胡说八道,这话骗鬼去吧,不,拿去骗骗他老爹,说这么做都是为了国公府好,看他信不信。“皇上那性子,纵然因多疑减了国公府两分嫌疑,但该罚的定然也不会手软。”星少司道出此事可能会引发的后果,“至少沈国公一个失察失职之罪是逃不了的了。”沈东篱对此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