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香儒为她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难道她就不能往好好的方面想他们的女儿吗?“你想多了,你才回来多久,从国医府到这又要多久,就算她要告状也来不了那么快!”谢婉想了想,“是傅远志告诉你的?”“你甭管我是从哪知道的,而是在离开长公主府前,你和如沫说了什么?”“没说什么,我只是劝她态度软和一点......你说,我这也是为她好,她怎么就不领情呢,还给我甩脸色,扔下我就走!”提起这事,谢婉一脸的委屈。傅香儒却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如沫真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是你的仇人吧?你对她要求那么苛刻,你做姑娘时,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可曾如此严苛地要求过你?”谢婉的心有点慌,辩解,“我做姑娘时,自我要求很严格的,完全不用爹娘操心!”是在说自已多优秀么?傅香儒呵呵,没有人比她更自我了,她还自认为温婉娴淑呢。谢婉嫁他算是低嫁,以国医府的条件,谢婉身为嫡女不是没办法嫁进更好的人家,可为什么谢老爷子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们夫妇二人太了解她的性子了,怕她招祸怕她过得不好,才在众多求亲者的人家里选了他们傅家。不过傅香儒对谢老爷子没有恼没有恨,当时傅家家道中落,父亲去世,他最年长,底下还有弟弟妹妹,确实需要一门实力强劲的姻亲。而且在娶谢婉前,谢老爷子找他谈过,提到过谢婉的性子,并没有坑他。傅香儒轻声问道,“可你除了自已的婚姻可贡献给谢家之外,于谢家还有什么建树?”他没说的是,连她的婚姻都要谢家做出牺牲才能美满。她还有什么资格苛责女儿?谢婉脸色大变,“你和爹一样,都是为了她来责备我!我就是不喜她,她不是我女儿!你见她哪一点像我了?”她以前也是这样啊,为什么他们以前能包容她,现在却不行了?这一切都是谢如沫的错,自打她回来后,一切都变了,她不是她的女儿,就是个讨债的!“我看不是她来讨债,讨债的人是你才对,谢家养了你这么个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说完,傅香儒拂袖而去。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紧跟着女儿的脚步,或者她父亲的脚步,和谢家的利益保持一致,不是很好吗?此刻他真心觉得,谢如沫没在她跟前长大,真是一件好事。不然母女俩一个性子,他上哪给女儿找女婿去?而且他没谢老爷子的本事。父女俩一模一样的行径,让谢婉心酸大哭。谢婉的贴身嬷嬷战战兢兢地进来,谢婉扑进她怀里哭诉着傅香儒的行径哭诉着自已的委屈。傅香儒离开了后院,竟然不知道往哪儿去,老母亲那里不能去,书房?和谢婉的院子挨得太近了,他不想去。思来想去,他决定去国医府见见谢如沫。见到人,看她神色如常,傅香儒放下了提着的心,“你娘今天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您都知道了?”是谢婉告诉他的吗?理直气壮的人才会告状,可一般人都不会主动提起这事的吧,谢婉难道是一点也没觉得她在这事上头是理亏的吗?“你远志堂哥很关心你。”多的傅香儒没说了。原来如此。“以后你见着她,敬着就行。要是有人敢说三道四,你让他来找我!”傅香儒一语定下了如沫与生母谢婉相处的基调,并且自愿成为挡在谢如沫跟前的‘免死金牌’替她挡住诸多非议。谢如沫很感动,当然她在外会尽量地维护她与谢婉的关系就是了。谢如沫看他脸色晦暗,颇有些劳累过度的征兆,“爹,最近宫里差事忙不忙?您眼中有血丝眼底有淤青,要多注意休息。如果有什么烦恼事也可以和女儿说说,或许不一定能解决得了问题,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傅香儒深感窝心,同床共枕的妻子没发现他近来的操劳,反倒是许久不见一面的女儿发现了。“没什么,只是下值之前被请去三皇子府,三皇子妃的病让我有些摸不准怎么用药。”说完这句,傅香儒就聊起了别的话题,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谢如沫没有追问,能说的不能说的,傅香儒肯定清楚,他既然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傅香儒的突然来访,瞒不过谢老爷子,谢明去到他跟前老实交待了今天发生的事,况且今天信阳长公主府宴会上发生的事那么多人目睹,这事包是包不住的。听完,谢羌恒慢悠悠地道,“事情解决了,既然你们少主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吧。”三皇子府三皇子妃赵娴斜躺在软榻上,笑望着一双儿女在铺着毛毯的地面上玩耍。她脸色很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皙,一看就是身体欠佳。玩了约有小半个时辰,赵娴就让嬷嬷将二人带下去洗手吃东西了。明珠郡主大闹信阳长公主府的消息传来,赵娴冷笑,“郑明珠这样的人也就是会投胎了,不然这样的脑子这样的性子早就尸骨无存了。”她也仅评价了这么一句,便丢开不提。因为今天她的丈夫宇文珩也去赴宴了,既然有消息传出,那必定是宴散了,看这时辰,也该回到了。心腹嬷嬷踌躇地说道,“三皇子妃,今天请傅太医的事不封口吗?主子爷要是问起来——”“无妨。”三皇子妃放下手中的参汤,道,“我这身体,怕是没多长时间了,有些事还是早做安排我才放心。”果然,没一会,宇文珩就回到了。“今天你请了傅香儒来看病?”宇文珩一进门就问。赵娴默默计算了时间,宇文珩几乎是一回府得知了此事后就赶来见她了,所以他神色中隐隐带了焦急她就不奇怪了。“爷刚回来,渴了吧?喝能参茶暖暖身子再慢慢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