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是信阳长公主府上的。”刑婆子回道。谢如沫握着王星月的手微微一紧,信阳长公主也来了楼观台,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王星月因为来到陌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所以一直紧紧地粘着她。谢如沫一用力,王星月吃疼,也不叫疼,而是直直地看着她。谢如沫有感,微微松开手,然后安抚了下她。“替老身谢过信阳长公主,等安置下来,老身亲自去道谢。”傅老夫人如此说。对信阳长公主予以的方便,谢如沫心中是不乐意的,但此时此刻,傅老夫人不知内情,而他们又确实需要,且人家行的方便是给傅老夫人的而不是给她的,谢如沫也说不出断然拒绝的话来。便沉默着,任由傅老夫人接下了信阳长公主府的好意。楼观台招待贵客的静室,两位年逾半百的道人在对弈,棋盘上胜负已分。放下最后一粒子儿,年轻的道人轻叹,“师兄,还是你这清净啊。”年长的道长慢厮条理地收起棋局,“清净你当初还要执意下山,卷入这名利场中。”“没办法,谁让师弟我六根不净,思凡之念甚重呢。”“你既已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这一路上的艰难困苦,你都得受着。”年轻的道人一噎,然后站了起来,透过一方窗户看向山门之处,“师兄,你这观里,近日怕是要不太平咯。”三位王妃,两位长公主,还有陆老夫人,以及国医府的诸位,真是贵人云集,大周有名望的宗妇世家妇,皆聚集于此了吧?清阳真人瞥了他一眼,“观里不用你操心,你有这闲心,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个儿吧。”原来此刻和清阳真人坐而论道的正是大周的国师岑霍,他与清阳真人竟是同门师兄弟。岑霍苦笑,“我算来算去,都难逃一劫。”清阳真人闭目不语。良久,方吐出一言,“你能来此,便已有了一线生机。”东边客舍,赵娴母女相对而坐。有奴才匆匆来报,“王妃,咱们去晚了,信阳长公主府已经匀出了两间厢房给傅家。”被人捷足先登,赵老夫人气得跳脚,“这些人一个个的,倒会搭乘顺风车!”而赵娴的手拧着帕子,心中也颇为不平,“罢了,如此一来也省得我们暴露。”信阳长公主的用意,赵娴隐约有了猜测,但又不是很确定,她如此抬举谢如沫,有必要吗?不过想到自已,不也是非常重视她吗?毕竟那件事再隐秘,睿王府这边还是有能力知道一些的,只是不知道谢家对此知不知情了。不过她没想到,只是一次道观祈福之行,竟然引来了如此多人。人多,每个人都有着自已的打算,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计划是有变数的。“那我们特意匀出来的两间房要不要——”“不了。”赵娴给了否定的话,没能第一时间示好,他们再跟风意义不大,再说跟在信阳长公主之后,没准还被她连累为谢如沫所恶。栾徽音在厢房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还往外看。信阳长公主喝着杯中的茶,眉头微皱,她这女儿是不是过于重视谢如沫这个朋友了?这么一想,她就不由得将茶杯放下。去办此事的刑婆子刚回来,栾徽音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谢家收下咱们的好意了吗?”刑婆子笑着说道,“郡主放心,谢傅两家拉拉杂杂地来了一堆人,就四间厢房哪够啊,咱们匀出的两间厢房他们笑纳了。”栾徽音一听,忍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那,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刑婆子一愣,没待她说话,信阳长公主就出声了,“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对!”栾徽音觉得她娘说得对,与其在这患得患失,倒不如去见一见。“那娘,我先告退了。”说完,她匆匆离去。她走后,刑婆子说,“公主,真让郡主去找谢少主吗?刚才我也留意了一下谢少主,对我们的示好,她全程没吭声,怕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吧。”“我这是叫她长痛不如短痛,也想看看那谢如沫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会如何处理。”观中各人的心思谢如沫不知,她此刻正忙着安置呢,毕竟刚才进来时,她们多少都淋了些雨。六房间,傅老夫人带着傅麦冬住一间,二夫人带着傅家两位姑娘挤一间。谢如沫这边呢,她身为少主,文氏做主让她自已住一间,谢如沫不傻,便领着王星月和谢芳华住一间,文氏和陈氏带着自已那房的姑娘们各住一间,剩下一间留给了小厮,丫环们委屈了些,都是拿着铺盖睡到自已主子脚外或者外屋。栾徽音到的时候,下人们正在整理厢房,谢如沫和谢芳华在下棋,王星月在一旁抛着花球玩。古人出门,通常都会带上许许多多的东西,其中铺盖算是在要带上的物品里比较重要的了。这可不是在后世,背个包就远行,到了目的地,找个地方拎包就能入住。当然,这里也有的,但通常都是在别院里。来道观肯定没这条件的。听到下人来报栾徽音过来了,谢如沫沉默了片刻,起身来到她跟着,“我们到外面池边坐一会吧。”栾徽音一愣,看了厢房一眼,里面忙碌一片,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池边,两人有种相顾无言的感觉。栾徽音踌躇了一下,说道,“你从汝阴回来后就一直想去找你,但我也知道你忙,今天能在楼观台遇到,我真的非常高兴。”谢如沫心知这次见面,怕是信阳长公主有意为之,但这些都是小事,“谢郡主挂念。”“郡主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如沫,我们一定要这么生分吗?”栾徽音略带伤感地问她。她是避免她以后替越伤越深,届时陷入了左右两难的境地,“谢郡主抬爱,在下恐怕承受不起。”“你应该是知道了我二哥所做的畜生不如的事了吧?”不然没法解释她此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