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冷硬,再寻不到一丝亲近和温情。“你想说什么?”宗政玄狠狠的皱起了眉,云纤夜的转变,委实太大,连他都不能接受了。“你想要,也容易!我做什么事,你别管;我要借人借物借力,你全部答应;这样,我保证,一个月之内,两道龙气全都归你。”云纤夜顿了顿,冷声道,“如果你不答应,抽取龙气的事也不要来找我,我们……”更决绝的话,就要吐出,可以想象,将是怎样的字字伤人。宗政玄出手若闪电,按住了她的嘴巴。愤怒染亮了他的脸,让他看来倨傲又高贵,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容任何人亵渎的姿态。这样的宗政玄,非是寻常人能抵抗。哪怕是云纤夜,也不敢直视这样的他。只不过,苏子墨的死,对云纤夜的冲击太大太大。她的心脏揪紧住了,可她还是要强迫自己直视他的双眼。如果连宗政玄这一关她都过不了,连宗政玄身上释放的压力和强迫,她都扛不住,还提什么追凶、报仇?!他不是在捂着她的嘴巴吗?她不能说话,这没关系。她可以用无数种方式来表明她的决心,他那么了解她,由内而外,透透彻彻的了解。她相信,他一定能够体会的到一些东西。“云纤夜,清醒一下。”宗政玄的语色之中透着警告,“你这个样子,一腔孤勇,冲动不能自制,难道就能替苏子陌报仇了??你会连自己都搭进去的!!别忘了,杀手的目标本来是你,这次是苏子陌替你挡了一下,若有类似的状况,下次呢,谁又能替你挡下来??”这话,说的有点重。可非常时刻,若是不把话说的严重些,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云纤夜眼底的水雾,瞬间弥漫开来。她不等那水雾凝结成大团的泪,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的逼回去。宗政玄的心,一瞬间有些软。“好了,此事需要从长计议,知道吗??”他缓缓的收回了手。一得到说话的机会,云纤夜立即开口,“若你不肯借玄王府的力量给我,我自己去做。”得,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都白说,她根本没听进去。宗政玄气的变了脸色,整个人随时可能要爆发了似的。“若遇危险,我也要不指望任何人来救,玄,我有置之死地的决心了。”她平平静静的阐明了自己的想法。死,不就是死,她又不是没死过,哪有那般可怕。因为有些愧疚,会在将来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比起那些艰难,她要去冒的险,真算不了什么。“你有置之死地的决心?你凭什么做出那样的决定!云纤夜,你以为你的命,就是你自己的吗?想要便要,不想要就扔?”一个‘死’字,将宗政玄的心中所按捺着的所有不安和愤怒,一下子全都激发出来了。她倔强的与他扛着,软硬不吃,寸步不让。而涉及她的安危,一整晚的担心,这时的宗政玄又哪里能够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差点失去了她的恐惧感,也是在时时的凌迟着他的心,令他不安,令他忧虑。这些,他不讲出口,难道她就不懂吗??“我们是谈不拢喽?”云纤夜不耐烦的问。“回去了!”宗政玄抓住她的手臂,用上了力道,拖着她向前行。两个人,拉拉扯扯,纠缠成了一团。到了马车边儿上,云纤夜的长发乱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揪扯的乱七八糟,整个人狼狈的不成样子。宗政玄弯身,不顾着她的挣扎,直接将人抱起,放到了马车之上。等把车门关上,又让繁华领着几个影子侍卫过来,将马车严密的护卫住。“从现在开始,你守着王妃,一步不准离开。若再有任何意外,本王决不轻饶。”宗政玄冷色提醒,他已是十分不满,就算是跟随了他多年的繁华,他也是不假辞色的。葵无站在不远处,小脸惨败。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浑身上下,抖的像是在筛糠。“你,滚回去领罚,本王身边不留无用之人。”连忠心耿耿的繁华都遭到了斥责,屡屡出错的葵无自是没可能幸免。宗政玄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的给她。葵无晃了晃身子,顿时觉的脑袋发黑,整个人快要倒下去了似的。“主子!”繁华急了,想要说情。“谁敢多说半个字,本王立即亲自了断了她。”宗政玄狠狠的一眯眼睛,杀气腾腾的样子。他也是被逼的急了。“属下领罚。”葵无屏息哽咽,“属下没有保护好王妃,属下罪该万死,难辞其咎。”“哼。”这些话,宗政玄听了也只是听了,眼底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繁华和葵无同时绝望,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子的信任了吗??“回府。”宗政玄翻身上马。隔着一大片黑暗,他环顾周围。空气里的血腥味,比之前更浓重了几分。这边一出现了杀手,另一边的白公子就又趁乱寻了一个空档,悄悄的逃了。“王爷,段锦的尸体不见了。”一个侍卫,冷声报告,“应该是白公子的人在逃跑时,一起带走了的。”“确定死了吗?”尸体在不在,宗政玄并不很放在心上,他关心的只是对方还有没有机会,活过来兴风作浪。“属下确定段锦肯定是死了的,您的那一箭,正中他的心脏,那个位置受伤,即使是立即有神医施救,也决计活不了命。属下曾亲自去探过鼻息,按过他的脉搏,可以肯定,他已断气。”宗政玄点了点头,“很好。”“王爷,追击白公子余孽的暗卫,已然出发。虽然他们留下来的线索有限,可也没办法在仓促之间做到一点破绽都无,这一次,顺藤摸瓜,一定可以把他们的老巢给揪出来。”宗政玄攥了攥拳,“宫里有消息传回来吗?”“皇上派人来传话,他希望能见您一面。”宗政玄抿了抿唇,“他想要见,本王便要去见吗?”手下人静静的等待着,不插嘴,不提醒,不干涉。他只是个忠实的传话者,负责把话带到,便是他的责任,至于宗政玄要答应还是拒绝,那是宗政玄自己的事。“段锦,是皇兄的得力手下吧?”宗政玄的眼底,滑过一抹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