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面，一直维持到5日下午。在通信参谋拿着电文急匆匆的赶来的时候，斯塔克吓了一跳。在看完电文之后，他的心情更加是七上八下。来自迭戈军港，一艘在霍瓦依群岛以南海域执行搜寻任务的潜艇，发现了一支正向北航行的梁夏舰队。按潜艇的报告，这支特混舰队的航速在16节左右，有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战舰。关键还有，可能是第四十一特混舰队。报告中用的是“可能”，表明潜艇没有目视观察到敌舰，而是通过截获的噪声信号做的判断。如果看到了敌人的战舰，潜艇艇长就会给出肯定的说法。问题就在这里。舰队的航行速度并不快，而且潜艇与舰队的距离肯定比较远，也就很难获得清楚的噪声信号。仅仅是以巡航速度航行，航母的特征噪声并不明显。或许，那是几艘两栖攻击舰。在7月份，梁夏海军就把隶属于第四舰队的两栖远征舰队派往西南东望洋，临时编入了第六舰队。此后的2个多月，该舰队的两栖攻击舰、综合登陆舰与船坞登陆舰，一直在西南东望洋上奔波。大概是预料到大战即将爆发，所以在过去的2个多月里，梁夏海军一直在积极的加强岛链防线的兵力部署。也就是如此，才把两栖远征舰队派往西南东望洋，负责向前沿岛屿运送部队物资。关键就是，梁夏海军是由西向东，梯次加强主要岛屿的防御力度。相对而言，两栖远征舰队更适合执行这类投送任务。虽然商船的费用更低廉，而且不存在船只不够用的问题，但是很多的偏远岛屿，根本就没有可以供商船停靠的港口，更别说装卸设备。再说了，商船也无法搭载与运作重型运输直升机。要说的话，在很多地方，能够搭载重型运输直升机的两栖战舰是唯一选择。当然，还有一次能够投送几十吨货物，而且对场地没有什么要求的气垫船。梁夏海军一直有用登陆舰负责前沿基地后勤保障的传统，只是在过去，主要使用即将退役或者是已经退役的登陆舰。按照斯塔克掌握的情报，在上个月的下旬，两栖远征舰队在莱恩群岛西边活动，给几座环礁上的官兵送去给养物资。这些环礁，其实全都是荒岛。梁夏海军没有派军进驻这些岛屿，只是在部分岛屿上建了雷达站、通信中转站、航天观测站等具有军事用途的设施，而且安排了官兵看守，也就需要定期向这些岛屿运送物资与替换的人员。显然，按照梁夏海军的安排，两栖远征舰队随后将前往莱恩群岛。在10月4日，也就是开战当天，两栖远征舰队很可能就在去莱恩群岛的路上。或许已经到了。果真如此，那么在纽兰共和国参战后，两栖远征舰队就会放弃原来的任务，直接转向返回珍宝港。哪怕是在珍宝港遭到轰炸之后，两栖远征舰队也会赶回去，与第四十一特混舰队协同作战。不说别的，肯定有很多伤员等待救治，而第四舰队唯一的大型医疗舰就在两栖远征舰队里面。只是这艘医疗舰，就能收治2000多名伤员，而霍努岛的几家医院总共都没有这么多床位。显然，那艘潜艇发现的，可能是正在返回珍宝港的两栖远征舰队，并不是白华伟指挥的第四十一特混舰队。关键还有，哪怕是第四十一特混舰队，也不是什么好事。那支舰队是在向北航行，而不是向东而去！在斯塔克的计划中，第四十一特混舰队应该前往约顿岛或者向西撤退，而不是回霍瓦依群岛待命。要说的话，这也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霍瓦依群岛遭到大规模轰炸，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有一批轰炸机光临。如果第四十一特混舰队返回霍瓦依群岛，很有可能会暴露行踪，也就肯定会遭到打击。到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斯塔克出手，空军就会出动大批战略轰炸机，用数百枚远程反舰导弹把第四十一特混舰队送到海底。显然，第四十一特混舰队不是返回霍瓦依群岛，而是打算走最短航线，经由霍瓦依群岛前往北东望洋。要是这样，就只能说明，梁夏海军已经发现第51特混舰队！想到这里，斯塔克着实被吓住了。他立即找来参谋，询问了相关情况，也就是有没有出现暴露行踪的可能。只是，这种“自查”没什么意义。虽然在纽兰共和国参战之前，西陆集团就发起了太空战，摧毁了梁夏帝国的大部分军事卫星，而且重点打击对象就是部署在近地轨道上的侦查卫星，但是没人敢否认，梁夏帝国拥有当今全球最强的航天发射能力，而且军事化程度极高，拥有大量能在战时进行紧急发射的小型运载火箭。其实，在全球大战爆发之后，梁夏空军一直在进行补网发射，一天都没停歇过。基本上只要有需要就会立即采取行动，最快在几个小时，最慢也能在几天之内，把替补卫星送上轨道。为了获得强大，至少充足的战时发射能力，梁夏空军不但储存了大量军事卫星，还研制了数种针对不同轨道的运载火箭，其中的主力是3种在最近几年才出现的，性能极为先进的固体燃料运载火箭。要说的话，这也是梁夏帝国一直不重视弹道导弹的底气所在。这些固体燃料运载火箭，只需要对控制系统做简单修改，再装上弹头就成了货真价实的弹道导弹。如果只是充当运载火箭使用，液体燃料火箭发动机更加合适。相对而言，固体燃料火箭发动机最主要的特点，也就是反应迅速，几乎不需要在发射之前做准备。这个特点在军事领域的意义非常重大，而在民用领域就没那么突出了。梁夏帝国重点打造小型固体燃料运载火箭，除了用于紧急发射外，也是为发展弹道导弹储备技术。关键就是，梁夏空军紧急发射的卫星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大部分是部署在近地轨道上的小型卫星。这些卫星的回归周期往往只有几个小时，轨道高度大多在300千米左右，跟踪监视的难度极大。由此导致的结果是，没法准确推算这些卫星的运行轨道。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已经有1颗、甚至是多颗侦查卫星从第51特混舰队所在海域上方掠过。那么，梁夏海军已经掌握了第51特混舰队的行踪！只是，让斯塔克担心的，还不是遭遇第四十一特混舰队，而是白华伟已经猜出他的作战意图。只要发现第51特混舰队在北东望洋，而且在阿留群岛南面，就肯定能推测出斯塔克的作战意图。这么一来，白华伟就未必会带着舰队前来决战。换个角度，如果是由斯塔克指挥梁夏海军第四十一特混舰队，同样不会去找第51特混舰队决战，而是在相对较为安全的距离上跟第51特混舰队对峙，让纽兰海军放弃攻打霍瓦依群岛的念头。别说是几个月，哪怕是拖上几天，斯塔克就只能带着第51特混舰队打道回府。毫无疑问，这是斯塔克一直在努力避免出现的局面。当然，斯塔克也做了相关的预案。真要出现这种情况，可供采用的对策，无非就三个。首先就是，第51特混舰队主动南下，在空军的协助下，其实主要是由空军出动轰炸机压制霍瓦依群岛上的岸基航空兵，去寻找梁夏海军第四十一特混舰队，并且通过舰队决战夺得制海权。第二个选择是把佯攻当主攻，也就是返回阿留群岛，攻打其中的一座岛屿，引诱或逼迫第四十一特混舰队前来决战。如果梁夏海军依然是无动于衷，就拿下阿留群岛，甚至可以考虑出兵阿拉斯地区。至于最后一个选择，也就是打道回府，放弃进攻的念头，尽全力加强本土防御。如果由斯塔克做主，他会选最后一个。第一个选项的风险太大，胜算也极为渺茫，简直就是去送死，而且就算打赢了，也只是战术上的胜利。不管是歼灭第四十一特混舰队，还是强攻霍瓦依群岛，都将使得梁夏帝国倾尽全力对付纽兰共和国。在错失战略良机之后，成为梁夏帝国的主要对手，纽兰共和国只会输得更惨。次要选择，其实就是个鸡肋，或者说是为了保住政客的面子。先不说攻打阿留群岛与阿拉斯地区的难度有多大，就算顺利拿下了，也等于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在战略层面上变得更被动。在斯塔克看来，如果首轮突击以失败收场，那就肯定会输掉这场战争，区别只是输得有多惨。从少输为赢的角度看，最佳选择其实是背靠本土，凭借数千千米的东东望洋，迎战杀来的梁夏大军。只要能够在本土保卫战中取胜，那就有办法逼迫梁夏当局接受这个算不上完美的结局。要拒敌于国门之外，关键就得保存下足够多的精锐部队，特别是舰队。没有舰队充当屏障，只是依靠空军与陆军，肯定守不住海岸防线。可惜的是，此事不由斯塔克决定。按照计划，在必须面对梁夏舰队，在攻打中转岛之前跟梁夏舰队决战，得由最高统帅做决定。到这一步，就得等待灰宫的指令。其实，也没有让斯塔克久等。下午5点左右，通信参谋送来了最新报告。不是来自潜艇，而是来被五角大楼接管的CIA。在霍瓦依群岛南面，准确的说是潜艇发现梁夏舰队以北海域，并没有发现舰队，连规模较大的船队都没有。关键还有，远征登陆舰队在莱恩群岛西边，距离潜艇报告的海域1000多海里。因为有侦查卫星拍摄的照片，所以情报的可信度非常高。也就是说，那艘潜艇发现的很有可能就是第四十一特混舰队，而且该舰队没有像潜艇报告的那样向北航行。没有北上，那去了哪里？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海军司令部发来最新命令。仍然按照原订计划行动，只是在找到第四十一特混舰队，或者确定第四十一特混舰队的行踪之前，可以考虑把攻打中转岛的行动推迟12到24小时，并利用这点时间完成打击霍瓦依群岛的作战任务。其实，这也是在告诉斯塔克，不需要考虑为空军擦屁股。利用多出的24个小时，能够发起3次大规模轰炸，出动数百架次轰炸机，投射数千枚巡航导弹。海军司令部做出这样的安排，仍然是为了保险起见。当然，斯塔克已经考虑到了各种情况。最大可能，就是第四十一特混舰队在下午转向，向东去了约顿岛，也就没有进入侦查卫星搜索的海域。不过，也可能是南下跟两栖远征舰队汇合。如果梁夏海军打算加强霍瓦依群岛的防御部署，特别是西边那些岛屿，就肯定需要两栖远征舰队。那10多艘两栖攻击舰与综合登陆舰在运送兵力的时候，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关键还有，梁夏海军或许还要加强第二岛链防线的兵力部署，从狭夷本岛往南，经过北马群岛与密克罗尼西亚，再向南到珊瑚海东边的新赫布里底群岛，那就更加需要这10多艘登陆舰了。此外，第四十一特混舰队说不定已经转向返回本土。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第四十一特混舰队没继续向北航行。只是，斯塔克并没感到高兴。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自然是再好不过。哪怕出现第二种情况，也不算糟糕。问题是，要是出现第三种情况，那就未必是好事。道理也很简单，第四十一特混舰队在返航途中，随时可以转向前往中转岛，对付攻打该岛的纽兰军队。真要如此，斯塔克的美梦依然会泡汤。所幸的是，海军司令部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在发来的电报中提到，正在设法查明第四十一特混舰队的行踪。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五角大楼还命令NSA配合CIA进行紧急补网发射。如果一切顺利，在5日夜间就能收到消息，最迟也不过6日凌晨。只要能够定那艘潜艇发现的就是第四十一特混舰队，使用侦查卫星找到该舰队的难度就不大。需要的也只是时间。当然，不管有没有找到第四十一特混舰队，斯塔克都必须在6日天亮之前做出决定。简单的说，到时候要么按照原定计划发起攻打中转岛的作战行动，要么把作战行动推迟半天以上。因为不需要在夜间做出决定，所以在吃了晚饭之后，斯塔克返回了司令官住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