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为他洗冤(1 / 2)

地上摆着从黑衣人身上分离开来的胳膊和腿,那腿从膝盖切断,分成了两节,手掌从手腕处切割下来,被随意的摆在一旁,一时间,华丽的寝宫充满着浓烈的血腥味,原本不染一尘的光滑的地面血迹斑斑,只差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了。

即便是双手染过鲜血的他此刻也无法不感到惊骇,可偏偏某个小身影却仿若无睹一般,镇定从容的继续切割,那浑然忘我、认真的神色让他心惊,心震!

她是人吗?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瘦弱得连风都能吹走的女人!

看着地上七零八碎的尸块,慕容紫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走到刚才上官凌沐浴的浴桶边,也不管那水是人家用过的洗澡水,她自顾自的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在桶里洗了起来,还一边洗,一边淡然的说道:“好了,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了。你既然知道是谁派来的,那就把这些尸块送回到那里去吧。”

她自顾自的说完,半天没听到有人回话,将手洗净在身上擦了擦,这才回头看向桌边的位置,却发现某个人凤眸暗光涌现,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难道你不想报复想杀你的人?”慕容紫皱着眉走向他。她可不认为上官凌是在害怕!他人都敢杀,又岂会怕尸体?

“你不害怕?”好半响,上官凌繃着美脸,煞是认真的问道。

“怕?”慕容紫有些明白过来他的反应,不由的扬唇嗤笑,“怕什么,他都被你杀死了,又不会诈尸起来吃人。”

上官凌抿紧了唇,凤眸深深的盯着她看了又看,最后把慕容紫看的快发怒了,他才起身走到门口吹了一声口哨。

不一会儿,突然又有两个黑衣人进了门,慕容紫正准备喝口水,吓的端着茶盏的手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也惊恐的连连后退。

她以为对方跟刚才的人是一伙的,她不怕死尸,但不代表不怕会武功的人!可那些黑衣人仿若没看到她一般,默不作声的将地上的尸块装进带来的布袋中,等两人提着黑布袋离开后,又进来一人默不作声的打扫起了衞生。

他什么时候带来的人?慕容紫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仔细的擦拭着沾血的地板,等到那人消失在门外,她不确定的走到上官凌身边抬头问道:“你不跟去看看?”

那些人会不会把东西给扔了?她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完成的。

“不必。”上官凌摇了摇头,“你不是想知道是何人派来的吗?明日一早你就知晓了。”

说完上官凌沉凝的看着她淡然平静的小脸,心中闪过一丝玩味,突然伸手将面前的人抱起来,飞上了屋顶的横梁。

慕容紫以为又有坏人要来,瞪大了眼没敢叫出声,可被上官凌抱上横梁之后,她才发现不对劲,那厮嘴角的笑意怎的那么邪恶?

她刚想问他想做什么,结果上官凌松开抱着她的手,自己飞了下去,独留她一个坐在梁上。

“喂,干什么你?”慕容紫实在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厮又把她给扔在了上面。她摇摇晃晃的苦拉着脸,朝下面吼了起来。

“下来。”下面的人抬头望着她,只给了她两个字做回应。

下去?慕容紫一时间目蹬蹬的望着下面连衣服都没穿的人,心裏腾腾的冒出怒气。

丫的,这么高她怎么下去?

见她一点都没有想跳的意思,上官凌笑眼弯弯,突然一抖衣袖,朝慕容紫弹了什么过去,下一秒,只听到女人的尖叫声传来,一道人影如蝴蝶般华丽丽的朝地面扑去。

没有坚硬的地板,只有温热而且光溜溜的怀抱。慕容紫睁开眼,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心脏也快要跳出来般。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找某人算账,突然眼前景物晃动,她又被抱到了横梁上。

慕容紫此刻才真正的觉得,这厮其实就是个变态的!她没招他没惹他,他居然这样的玩弄她!

饶是内心再强大无比,也无法忍受这变态的对待。连着两次,慕容紫都想吐血死了算了。可有人偏偏玩上了瘾似的,根本无视她的惊恐慌乱,大有不亦乐乎的感觉。

等到第三次,她再度被上官凌抱上横梁,立马反应过来死死的反抱着上官凌的腰不撒手。

“上官凌,你丫的变态,想玩死我啊?”忍无可忍,她一边像八爪鱼一样四肢缠在上官凌身上,一边忍不住的骂出口。她从来是一个极少生气的人,也不惯于骂人,可每次跟上官凌在一起,她总是能轻易的动怒生气,偏偏却拿对方没法。

以后,打死她也不跟这变态呆一块了!

见她手脚并用的缠着自己不放,上官凌也没拉开她,反而勾着绯红艳丽的薄唇看着她慌乱的小摸样,那凤眸里闪闪的笑意更是想藏都藏不住。

只是看着她眼中泛出的点点泪光,他终于没了逗弄的乐趣,抱着人飞下了地面,然后将她抱上了柔软的大床,床面被先前的黑衣人刺了几个大口子,刚把人放下,准备去唤宫女来换床铺面,就见某个小女人胡乱的抓住方枕朝他打了过来。

“上官凌,我跟你有仇啊?”慕容紫一看自己安全了,忍不下心中的那口恶气和委屈,一股脑的将方枕砸到他身上。

上官凌也不恼,接过方枕然后丢在了一边。

慕容紫见打不动他,而他也不给自己一个解释,更是难以消除心中的怒火,捡起方枕又砸。

她砸过去,上官凌就接住,然后又扔掉。慕容紫不甘心,继续捡起来继续砸。她砸的无所顾忌,却没发现某个男人潋滟生动的凤眸中一直笑意盎然,没断过。

两人乍一看就跟两孩童一般在一起玩闹。但慕容紫却一点都没发现此刻场景的怪异之处,等她手都砸酸了,也没见上官凌哼半声,她干脆也不砸了,冷着脸看也不看人一眼,躺到床最里侧,来个眼不见为净。

大晚上的,吓也吓够了,闹也闹够了,胳膊腿儿酸溜溜的不说,脑袋也开始晕晕沉沉的,没多一会儿,慕容紫带着几分气性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翌日天还未亮,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打破了朝露宫的静谧,守在朝露宫四处的侍衞和正起床的宫女都闻声赶来,偌大华丽的寝宫只见林贵妃昏迷在皇上怀中,而当今皇上上官谦正一身骇人之气的低吼着:“来人!还不快将这些东西给眹弄走!”末了,他难掩气急,锐利的双眼扫过寝宫内四处散放的断肢残腿,威震冷厉的朝侍衞命令道:“到底是谁做的?速给眹查出来!定斩不饶!”

他昨日睡在朝露宫都相安无事,今早一睁眼就看到床头床尾摆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断肢残腿,血迹斑斑早已干涸,但这些东西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床上,让人毛骨悚然不说,更是让人愤怒难消。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向他示威?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身边做这种事!上官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免心有余悸。

有人能在他身边做到这般,那自己的性命岂不是……想到着,他威严冷冽的神色中更是浮出一抹慑人的寒芒。

林贵妃之所以被吓晕,那是因为她刚睁眼就看到枕头边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头颅,双眼空洞,明显就是被人挖了眼珠,惨不忍睹不说,骇人的程度就不言而喻了。那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就是她昏迷前一刻发出来的。

闻声赶过来的宫女都颤颤惊惊的站在寝宫内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踩着地上骇人的尸块。连威武高大的侍衞们在收拾残尸之时都不免带着几分惧色。

在天子眼皮下做出这种骇人惊恐之事,无疑不是藐视天威,这般残忍的手段,这般惊天的胆量,着实让人不叹不惧都难。

朝霞宫的事一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皇上龙颜大怒,叱令侍衞速查是何人所为,并将宫中居住的皇子公主还有后宫嫔妃全都叫过去审问了一番。但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并无半天头绪。

一时间,皇宫内因出现残尸被闹得沸沸扬扬,碍于晚间要设宴款待北疆来的使者,上官谦又不敢大肆的搜查,只能派人暗中调查。

御书房。

看着难得进宫的上官凌,上官谦面露平和,一副慈父的神态,“皇儿多日不进宫。怎突然夜里来?也不让人通报父皇一声。”

对于上官谦带着宠溺的神色,上官凌挑唇接受,扭着腰臀当着所有人的面就那么跪坐到了上官谦脚边,那修长白|嫩的手指捏着上官谦的脚,高翘的小拇指说不出的生动,语气更是轻轻软软的像天上漂浮的白云,那眉眼间的动人之姿,那轻柔的捏拿举动,那娇柔如云的嗓音,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男儿身,所有的人恐怕皆会认为这是皇上最近的新宠美人。

“凌儿昨晚来的晚,想必父皇早已歇下,所以就没让人去打扰父皇。”

对于面前这张倾城绝色的脸,上官谦一时有些失神,仿佛记忆深处中那抹让他贪恋的身影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还以一种他渴望而求不到的态度对待自己……

回过神来,上官谦深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凌厉,这一瞬而过的神色被他掩饰的极好,眯笑着眼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和蔼的一笑,“还是凌儿体谅父皇。”

在场的人有好些都因为上官谦这句独具宠爱的话而皱起了眉。

宠爱似的拍了拍上官凌的肩,上官谦无视众人的神色,关切的问道:“怎的不见你那新王妃?”

“父皇有所不知,你那新进门的儿媳身子骨太弱,昨日连夜进宫,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孩儿自然不敢贸然带她前来给您请安。”上官凌盈盈的一笑,众媚百生。

连太子上官振宇都忍不住的吞咽了几口口水。

不过其余人包括上官文,林贵妃却面色阴沉,眸中都带着鄙夷的冷光。

“凌王妃既然身子不适,可有招太医看过?”皇上关心的继续问道,放在上官凌脸上的视线总会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迷恋,这不由的让众人更是咬紧了牙关,眼巴巴的看着那一对父子和乐融融的场面,却插不进嘴。

“孩儿正打算向父皇请了安之后再去请太医前去为王妃诊治。”

瞧瞧,多孝顺的儿子,连自己女人病了都能丢在一旁,也要来先看当父皇的,所有的人不由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觉得也差不多了,上官凌这才起身,娇娇柔柔的对着上官谦一番安慰:“父皇,今早发生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父皇一定要将凶手捉拿住,千万不能让这等人留在世上,继续威胁父皇的安危。”

本来一场严肃的审问场面,因为上官凌的出现,顿时就变了一个味。这哪里是在审问嫌疑人,根本就是父慈子孝的感人场面。

直到上官凌离开御书房,众人心中被堵得还是没能回过味来。上官谦已经摆正帝王之势,凌厉的扫了一眼,似是没发现众人神色中的嫉妒般,这才威严正色的开始挨个盘问起众人来。

慕容紫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看到身侧位置是空空的,想到昨晚自己被上官凌丢到横梁上戏弄的事,她不由的皱着秀眉起床。

有宫女进来躬身行完礼,然后就伺候她洗漱穿衣盘发,几乎不用她多说一句话,宫女就已经知道该如何做。

想到昨晚前来行刺的黑衣人,她唤住一个宫女,佯装无意的问了一句:“今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的不见王爷?”

“回王妃的话,听说朝露宫发生了骇人的事,王爷一早就被皇上叫去问话了。”小宫女恭恭敬敬的回道。

慕容紫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亮光,随即正色道:“朝露宫是何人居所?到底发生了何事?王爷怎会被皇上叫去?”她是一半担心一半好奇。担心的是她和上官凌所做的事被别人发现,然后告到皇上那里,好奇的是这朝露宫到底住的什么人。

骇人的事?想想那些残肢断腿的尸块,对外人来说的确够骇人了!

“回王妃的话,朝露宫是林贵妃的寝宫。听闻今早林贵妃醒来就发现到处都是被人碎掉的尸块,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皇上怀疑是有人平日对林贵妃心生怨恨,故意在今日恐吓林贵妃,所以把所有的皇子公主以及后宫的嫔妃都叫去问话了。”宫女低垂着头,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慕容紫抖了抖眼皮,对宫女挥手:“你先下去吧,先不用布膳了,等王爷回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抹红底蓝花的艳丽身影踏进门内,宫女抬头看了一眼,机敏的也没问何时布膳,恭恭敬敬的向上官凌行了礼,然后就离开准备早膳去了。

看到上官凌平安无恙的回来,慕容紫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人要害他们是不假,但别人是暗中来,可他们却是明着干。而且主意还是她出的,要是被查出来,害的上官凌受罪,她心中也会愧疚。

抛开这厮古怪的性子不谈,上官凌好歹救过她多次。要是上官凌有事,她良心也会不安,这一点她深深的明白。

上官凌红光扑面,美目含情,一摆一摇的走到桌边,慕容紫看他那摸样,丝毫找不到一点“大祸要缠身”的迹象,心裏不由的泛起了嘀咕。可是碍于昨晚被上官凌那样逗弄了一通,她心中还有闷气未散,索性憋着好奇,不理他。

这么明显的生气,上官凌哪会看不出来,凤眼时不时的瞥过来偷瞄两眼,那嘴角勾勒起的幅度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主动说话。直到用完早膳,慕容紫实在憋不住了,才整了整情绪,故作淡然的问道:“林贵妃为何半夜派人来行刺你?”

昨夜上官凌就说过今早就会知道是谁在背后派人来下黑手,如今尸块出现在林贵妃寝宫,那这背后之人肯定是林贵妃,她已不用多问。

上官凌笑眯了眼看着她,“想知道?”

“废话,不想知道原因那我干嘛问你。不说就算了,当我没问。”反正她不常到宫里来,说难听点,这宫里的事关她屁事。看似人间仙境的地方,有几个人是心思单纯的?就算大家半斤八两的狗咬狗,也碍不着她什么事。

放下碗碟,她神色淡淡的起身,准备继续无视某人。

“朝堂之事但凡一颗芝麻绿豆都能引起百官争锋相对,以示自己的能耐,更何况这深宫之中。”上官凌突然放低了声音缓缓的出口。

慕容紫顿住脚,转身看向他,却见他神色晃眼间变得清冷起来,依旧美的风华绝代,但那凤眸看向前方的风情却多了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萧凉之感。

“皇上有三子,太子荒淫好色,实难堪当重任,二皇子文韬武略,其母却不受皇上待见。我娘虽出生江湖,可却深受皇上宠爱,在外人眼中,我乃子凭母贵,深受皇上喜爱。”上官凌不疾不徐的陈诉着外人心中对几个皇子的评论。“林贵妃如今喜得皇子,其意也是想为其子铺路,铲除荆棘。”

再一次听到上官凌口中不该出现的称呼,慕容紫皱起了眉。瞧他说的,他不该称皇上为父皇吗?父皇不称父皇,母妃却称之为娘,明明是关乎自己的事,却说的自己跟个局外人似地。

这人……怎的这么怪?

“那为何偏偏只针对你?”

上官凌冷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嘲讽的一笑,“在三位皇子之中,我娘最受皇上宠爱,但我娘去世已久,无人为我撑腰,不光林贵妃最先想到从我下手,其他人亦是。”

他话说到这份上,慕容紫也终于有些明白了,“难道你每次遇险都是这几人所为?”

她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原来他都知道是哪些人要对付他,可为什么他却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见上官凌点头算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慕容紫不解的追问道:“难道皇上不知情?”有人要对自己的儿子不利,这么大的动静他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能不知道!

上官凌突然神色一冷,连迷人的凤眸都变得有些深不见底,“他巴不得我早点被除掉!”

“怎么会?”慕容紫被他这句话震惊的眼都没敢眨,“他是你父皇,怎能希望你死?”

再是无情,可虎毒还不食子呢!

发现面前的女子为了自己居然有些激动起来,上官凌突然幽幽的一笑,起身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不如忘在脑后做一个傻子。你若因我送了性命,我可是会心疼的。”

最后两句话,上官凌凤眸泛着复杂的光晕,低沉磁性的嗓音说的别有深意。

慕容紫瞪着眼摸着自己的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裏复杂难宁。倒不是因为上官凌最后的话,而是上官凌说话的态度。

他没有自称“本王”,没有唤皇上为父皇,没有唤太子和文王为皇兄。仿佛这些称谓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存在,不值得让他称呼似地。

他不光举止忽变怪异,连言语都让人费解。

当下的情况她多少知道一些,京中都盛传皇上对三皇子上官凌宠爱有加,哪怕知道他喜欢男人、伤风败俗、有辱皇家名声,可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足以看出皇上对他的纵容。

如果没有宠爱之心,就不会有如此纵容之举?

可偏偏上官凌却突然说皇上巴不得他死。为什么?从早膳过后,慕容紫再也没见到上官凌出现,不过上官凌许是知道她会无聊,让宫女送了一堆医术到她手中,一整日过去,慕容紫安安静静的看了一天书,直到太阳西下,宫女进了房间说是要为慕容紫梳妆,慕容紫才从书里反应过来今晚有宴会的事。

宫女刚为她挽好发髻,还没来得及佩戴朱钗布摇,上官凌摇摇晃晃的走进来,挥手退下了宫女,然后对慕容姿说道让她今晚别去宴殿了。

慕容姿当然觉得奇怪,就皱眉问道:“不都进宫了吗?为何不让我去?”

那干嘛让她进宫?逗她好玩吗?

“歌舞奉承有何好看的?”上官凌媚眼一挑,有些欠揍的靠过来,“你若喜欢,我为你表演如何?”

慕容姿闻言,嘴角抽了抽,浮想到上官凌载歌载舞的摸样,心中一阵阵的恶寒,还忍不住的退后了两步。

瞧着她的反应,上官凌突然嗤笑了起来。然后正了正神色,一脸的严肃:“我已向父皇表明你身子不适,所以你不用去那种地方。”

带着她进宫,他已是后悔了。如今能避免的尽量避免,不可避免的,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这丫头根本就不似她表面上那般的柔弱,越是和她相处,他越是好奇她的身份。

慕容姿没想到上官凌会阻止她去宴殿,可人家都把借口说出去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照做。

只是上官凌离开时,深深的看着她,说的有些意味深长:“宫里没一处安全之所,若不想丢掉性命,就安心待在这裏。”

等到人走后,慕容紫还是有些回不过味来,上官凌明明就知道可能发生什么事,却不对她明说,这种感觉让她糟心透了。心中不免的将上官凌从头到脚暗骂了一通。

一想到他深意重重的话,她心裏就跟吊着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越是理不清上官凌的话语,心中越是不安。

上官凌在她眼中虽然是不咋样,有时甚至很欠揍,有时让她很别扭、很膈应,可凭良心说,这人还是不错的。救过她好几次,就连这次进宫,也找了理由把她留在忆莲宫中,上官凌能让她独自留在这裏,那这裏自然有它安全的原因。

他能为她着想,她很感激,就凭这些,她也做不到将自己置身事外。

一晚上,慕容紫坐立难安,门口有宫女守着门,寸步不离,一看就知道上官凌特别交代过。

过了子时,也不见上官凌回来,慕容紫彻底坐不住了。这都好几个时辰了,春节联欢晚会也没演这么长时间啊。

为了不让自己打瞌睡,她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壶茶水了。就在她皱着眉第n次叹气之时,有个宫女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兴许是跑的太急,停下来除了气喘嘘嘘外,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王妃……不好了!王爷……王爷他杀人了!”

杀人?慕容紫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接走向那宫女,紧紧问道:“王爷杀谁了?他现在在哪?”

“在……在御花园……王爷把北疆使者杀了……”

轰!慕容紫只觉得脑袋有些痛的厉害。她想也没想的赶忙对宫女吩咐道:“快带路!”

这厮脾气不好她是知道,可怎的就这么冲动,今晚是什么日子难道他不知道吗?

还杀使者?这使者关系着两国邦交往来,他把使者杀了,就算皇帝偏心能饶他,可北疆国能饶了他吗?能饶了西蜀国吗?

慕容紫一刻都不敢停留,用着吃奶的劲儿朝御花园的方向跑,可以说就连以前军训比赛时,她都没如此奋勇过,脑中只想着一件事,就是想去找上官凌,不能让他有事。

御花园内,四处站满了人,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非达官显赫的要员或者家属,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此。慕容紫也顾不了那么多,拼着力气挤进了人群中,只见人群中央站着一位龙袍加身,金冠戴顶的中年男人,一身的肃穆威严之感。撇开那身代表着王者身份的龙袍,光是那深邃凌厉的眼睛就带着说不出的摄人之气。

上官凌跪在其身前,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而他身后正躺着一个穿着打扮皆不是西蜀国服饰的青年,一动不动,胸前是一片鲜红的血渍,煞是刺眼夺目。

在那不动的青年身侧是两个与之同样穿着打扮的中年男人,正用着无比仇恨的目光盯着上官凌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