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一起吧,我和他的房间挨着。”
……
宽大的牢房里,一群女人的笑声不绝于耳,卓陆仅仅在过道停留了片刻,就感觉到了裏面那异乎寻常的氛围。
“卓总,你终于来了。”
卓陆定睛一看,罗越的气色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好了。果然,整人也不是一件好差事,尤其对于他这种性子急的人,大概早就想把裏面的人了断了。
“辛苦你了。”
罗越长出一口气,笑得有些牵强。
“算不上辛苦,其实前段时间一直都是徐燃在折腾他,我基本就是负责查验成果。”
“裏面的那些女人,都是徐燃找来的?”
“是。”罗越禁不住夸赞道,“这个小子看起来没脑子,整人倒是挺有一套的,你若是再来晚一些,我想他已经撑不住了。”
卓陆拍了罗越的肩膀一下,“从今以后,你解放了。”
罗越先是沉默了半响,而后哈哈大笑几声。
“卓总,你这句话让我好等,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卓陆但笑不语,径直地朝裏面走去。
昔日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如今已经瘦骨嶙峋,完全没了人样。如果不看周围这一群珠圆玉润的女人,会以为他是吸毒才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的。
深凹进去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瘪进去的双唇无力的一张一合,嗓子里发出暗哑的声音,他的耳朵几乎已经听不清任何东西。
“你们都下去吧。”罗越在外面喊了一声。
一群女人晃动着身子走了过去,不时有人偷瞟卓陆,而后低眉浅笑,甚至还有人朝卓陆抛媚眼,那副样子风骚的很。这群女人的气色异常的好,腾黎身上的那些精华,几乎都被她们榨干了。
卓陆走了进去,静静地审视地上的人。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见卓总么?现在他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罗越大声朝腾黎耳边喊了几句。
腾黎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高大的男人,那副神情好似不认识了一般。
罗越狠狠地朝腾黎的身上踢了几脚,“装什么装?都这幅德行了,还在这裏拿腔作调。”
卓陆拦住罗越,“你先出去。”
罗越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最后给了腾黎一个警示的目光,而后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以往是办公室,现在是牢房。只有这两个地方,腾黎和卓陆真的单独相处过。是啊,他盼了快一个月了,日日盼,夜夜盼,好几次只剩下一口气,都是这个念头强撑着他活了下来。
身上到处都是伤口,针眼,腐烂的皮肤一寸连着一寸。若是放在一个月前,光是这幅模样都会让他直接自杀,但是他却苟延残喘到了现如今。
就是为了盼到这个人。
现在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腾黎却麻木了,感觉他根本不在,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仍然是一团空气。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卓陆对于他的距离,从来都是这般遥不可及。
“他们……”腾黎从嗓子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不停地……侮辱我……”
“这些都是我的意思。”
短短八个字,如同八把尖刀插|进了腾黎的心脏,胸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任何摧残都不如卓陆的这句话来得猛烈,想起前些日的那些折磨,简直如同挠痒痒一般。
“你不配让我亲自动手,那只会脏了我的手。”
腾黎已经无力去说什么了,他的嘴和舌头,不知道已经和多少个女人的器官接触过了,那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伶牙俐齿,现如今已经彻底沦为取悦女人的工具。即便这样,他仍然存有一线希望,他认为自己和卓陆之间仅仅隔了一层窗户纸,只要把这层纸捅破了,他就可以起死回生。
腾黎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溃烂的手指紧紧攥着一旁的铁柱子,凸起的眼珠子瞪得甚是恐怖,那裏面全是异样的神采,好像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如果,我没有伤害卓卡丁,现在我们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这个腾黎被困的这段时间最想问得一个问题,也是支撑他活下来的唯一一个信念。他要卓陆亲口承认,他对自己是有过感觉的,他就是死,也要在死前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份尊严。
“你的这个问题,对我而言,是一种侮辱。”
腾黎的脸僵掉了,眼球开始慢慢浑浊,整个身体都跟着冷了下来。
“卓总,他已经死了,估计是气死的。”罗越显然对腾黎的这个死相感到十分满意。
卓陆起身离开,心无半点儿畅快之意,纵使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他曾给卓卡丁带来的伤害,也是永远不可磨灭的。
这笔债,只能由自己慢慢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