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贲听着老头子说话,给他倒满酒,吃着中饭,外头没什么人,两人撞了撞酒盅,就看到张俊才过来,自顾自地洗了洗手,拿起一只小瓷碗,倒上一壶酒,然后说道:“老三,准备准备,前头又有人来了。操娘逼的,这两天你家里祖坟冒青烟啊,怎么一阵阵的人来。”
“谁来?”
张老三眉头一挑,问道。
这时候已经听到车子声音了。
张贲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
外头过来小场地上,听着一辆巨大悍马,车子上下来一个壮汉,把人吓了一跳,正拎着两只甲鱼过来的张大山瞪了一下眼珠子,心道:呵!这是人还是熊啊!
是仕广仁。
这厮戴着墨镜,一副牛叉冲天的表情,看到张贲站在门口,随后从车里不知道弄了多少箱子,垒起来往手臂上一搁,朝这边走来。
“赶得及,没带多少礼物。”
张老三也出来瞧了瞧。
仕广仁就这么看上去,虽然也是和张耀祖一般中年大叔的形象,可这身肌肉没的说的,壮硕无比,一大堆的东西,往厅堂里一放。
张贲道:“你来做什么?”
他很是奇怪,仕广仁怎么就跑来他家里了?
车子上又下来一人,竟然是高雄,老高此时也是小官坐着,经常跑去原先奚落他的警察局去耀武扬威装逼,绝对是属于恶趣味了。
“消息出来了,过来让我配合你的。”
仕广仁这般说道。
就这么一番说话,张三贤和张俊才就知道,这厮是朝廷的人。
朝屋子里头走去,俩老头就不去理会了。
什么火腿糕点烤鸭酱驴肉,一箱子一箱子地往里头倒腾。
老高嘿嘿一笑:“我也是被发配过来帮帮忙的。”
他如今是MSS的一个办公室主任,跑地方警察局里头,局长也得给他敬礼,好歹也是首长啊。
不过这厮也是个倒霉命,基本上一年半来,就没正儿八经休息过。
曼谷之前的事情,屁股还没擦干净,他把美国MIA的直升机打下来,可是一时因为美谈的,不过就如今这个行市来看,这厮保不准还能高陞。
仕广仁就这般叼着一根烟,和张贲在外头的石凳子上坐下,老高进去后就抱着两箱香烟,老老实实地供了上去。
张老三倒是爽快,让冯庆华给高雄添了一双碗筷,就这般一起坐下吃了。
外头张贲和仕广仁讲什么,还真是不得而知啊。
“……条件嘛,差不多就是这样。”
张贲看着仕广仁平静说道。
仕广仁脸色变了又变,凝声道:“你就不怕我干掉你?”
“你可以试试。”
张贲冷静地看着他。
仕广仁凝聚起来的气势,又松懈了下去,然后道:“算了,现在是有求于你,不过如果万无一失,老子一定干掉你。”
张贲嘲笑道:“博尼斯也是这么想的。”
仕广仁憋屈在了那里。
而在京城,尚和心双手交叉,眼神中满是平静,桌子上,摆着几个小菜,龙泣月拿起筷子,抬头看着自己的婆娘和女儿。
“吃吧。”
他老婆眼睛裏带着了泪花,轻声道。
龙泣月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但是过了一会儿,却听到一声尖叫:“老龙——”
哐当一声响,接着就是一阵骚乱。
尚和心转身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龙泣月用筷子捅到了自己的嘴裏,然后扎入颅腔之中,然后,双眼泛白,死了过去。
地上,全是血。
两天后,收拾龙泣月房间的时候,在床头下,找到了龙泣月早早准备好的遗书,言辞之中,满是悔恨和不甘,更有对自己背叛信仰的愧疚,他的世界早早地迷茫,尚和心亲自参加了龙泣月的葬礼,至少……他没有在牢里把牢底坐穿。
“这狗日的……也算是条汉子。”
李思君献上一束花,淡然说道。
尚和心穿着风衣,咳嗽了两声,道:“做什么事情,要明白会有什么后果,还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他到死之前才算明白过来,醒悟的太晚了。”
“那巫行云呢?”
李思君正色问道。
“他?”
尚和心想了想:“再说吧,或许……巫行云也早就准备一死。”
东京湾,“海螺号”游轮顺利进港,巫行云在大厅中,奇怪地说道:“北野晴明?你是日本人?”
那英俊青年摇摇头,微笑道:“中国人,不过祖上是契丹人,姓北野。”
巫行云哈哈大笑:“原来是个胡种,北方野人嘛。”
他脸色之上,极尽嘲弄。
“住口!”北野晴明脸色一变,他最受不了有人说他是胡种。
巫行云却是理都不理:“哼,你自己不提,老子又怎么知道?你提了自己祖上是契丹人,难道老子说你胡种,说错了?”
北野晴明心中怒火滔天,几欲让人把他干掉,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道:“情报资料已经给你了,希望你和你说的那样,五天之内,取掉中岛野男的首级。”
巫行云看也不看他,站起身来,抄起家伙,拎着包,飘然而去,踩着锁链,夜色之下,滑行了下去。
“哼!蛮夷胡种,不过是杂种而已……”
巫行云下船之后,满是不屑,啐了一口,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