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在四九城叱咤风云的太子党,现如今,竟然连吃一顿饭上个厕所都要打申请,悲剧之处,不足以为外人道。
莱别山的公路下,是一处工地,工地上开山挖石,碎石子自然是运送到几个城内,因为简易公路已经修通,中卡也能够过去,往来之间,从芒市到孟杰,想要弄的舒服点的头人土司还有军阀都是纷纷购买。
一车的碎石子,折算成人民币,可能有八九千的毛利,这在国内其实也不算什么,当年碎石料紧张的时候,万把块的毛利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只是没想到在这裏,这些土司头人军阀手上的余钱,这么多。
就在这片开山的工地上,关押着大概两百名的苦工。
黑人白人棕色人种,大多数都是在缅甸讨生活的佣兵,有几十个职业杀手,其中不少人都是东亚东南亚地区很有名的人物,如南朝鲜的朴成栋,北朝鲜的金大元、阮东成以及东北亚女杀手沙皇蔡玉妍。
雇佣兵有不少着名的佣兵大队小队,其中以索馬里的“十三勇士”,印度东北的“独立联合军”,刚果的“兀鹫小队”还有利比亚的“地中海帝国”最为着名。
不过到了缅甸,他们想来是没有机会去享受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在这裏,他们只能当苦力,吃不饱,没机会逃走,四周除了山就是山,最让人痛苦的是,这裏一个矿场,是马蹄形,而公路在马蹄形矿场的另外一侧,也就是说,他们得翻过垂直平坦的峭壁,上下落差一百多米,整个地方,就是一个大坑。
鲍德温矿区的边缘地带,地形复杂,地质更是让人无法捉摸,甚至张贲在这裏还开出了四块上上品的翡翠,一些不怕死的珠宝商,慕名而来,拜谒了南定城的城主,南定军的总头目之后,就是要提出要看一看货。
不少人猜测,在这块地上,兴许要出个玉石坑了。
只是对张贲而言,毫无意义。
那些挖着石头,成天打炮眼爆破的一群可怜虫都是叫苦不迭,每隔三天,才会有肉饼吃,而没到这个时侯,就是争夺食物最激烈的时候,如果太慢,兴许就是没有一块肉饼可以吃,只会剩下蔬菜汤,一些些碎肉渣滓。
痛苦的现实,让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陈果和邵帅如何受得了?和一群穷横争夺食物?别天真了。
“这裏?”
十六号双手被拷着,矇着眼睛送到了这裏,解开了黑布之后,睁眼看到的,是巨大的矿场,矿场四周,每隔十五米就是一个身穿军装的战士,而战士和战士之间,还有手持半自动步枪的当地仆从军,军装次了些,不过却也扎眼,让人感慨张贲的手段,却是叹为观止。
“张老大,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要对鲍德温那群婊子养的动手了?听说北边已经和军政府开打了,萨尔温江两边闹的厉害,哈哈,那票杂种可真是耐不住寂寞啊!”
管着这片砂石厂矿场的,是虎大高,乍一看一个大大咧咧的猛汉子叫喊张贲老大,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十六号却是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壮汉,怕不是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还是一等一的精兵强将。
不过论谁当了十几年的大兵,都是精兵,不会是孬种。
“带他去看看那俩小子!”
张贲对虎大高说道。
“行啊!”
虎大高突然狰狞一笑:“这两个死贱种,今天玩死他们!”
边上十六号身躯一颤,却是一口气忍了下来,只在心中哀叹:报应不爽啊!
确实是报应,而且报应来的如此之快,让人目不暇接,那堂堂陈家,居然拿一个江湖扛把子没辙?这真是滑稽之谈!
十六号在懊悔的同时,又深深地愤怒起来,突然沉声道:“张贲,你这么做,有失道义吧。”
他便是盯着张贲,张贲却是冷笑道:“道义?道义是给不缩卵汉子的,和你家这个阴险狡诈的弟弟,你说我们讲什么道义?讲道义?你觉得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十六号无话可说,只是跟着虎大高前进,这一路上,便是不少人侧目看着南定城的大当家行走在前头。
那些被张贲拿下的佣兵和杀手,都用奇怪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个人,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深不可测啊。
有几个佣兵手中拿着石头,还没怎样了,一枪托就杂了过来,一个当地仆从军用流利的英语骂道:“FUCK!YOU!”
他是这样的卖力,以至于让人没有发现,张贲侧目扫视的时候,那些佣兵和杀手,都是立刻老老实实地干活,竟然是连对视的勇气都没了。
被夺了精气神的可怜虫,哪怕当初再怎么悍勇,留下的评价,也只是外强中干了。
十六号跟着走,终于看到了两个身影,瘦弱,憔悴,无力,甚至仿佛是要倒地不起一样,让十六号惊呼一声:“果果!”
这一声喊,让正在搬运石头的陈果侧目看来,竟然是愣在那里,然后将石头一扔,哇哇大哭起来,大半年来,他受过的种种折磨,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尽头在哪儿,可惜,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