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峰手裏面有钱,但是也经受不住这样大的耗费,江峰感觉额头上都是开始流下汗来,心里面不住的告诉自己,有了大炮,这些钱花的值得,可是到最好还是没有忍住心疼,开口问道:
“怎么会花费这么多的银子!?”
赵秀才现在和江峰见面的机会远远没有在京师的时候多,虽然是生活现在颇有些锦衣玉食的样子,可是赵秀才反倒是觉得没有从前和江峰亲进了,这次听到江峰这么问起,正好是多说几句:
“东家,咱们登州没有煤,没有铜铁,所用的东西都得从外面运进来,这些东西就要比市面上有翻倍的价钱了,还有东家你说让这些匠户不计成本都要造好,他们做了模子,不合适重新毁去,浇铸出来炮之后又是一发发的炮弹发射,来确定是不是好用,有问题又要重新的毁掉重做,这么翻来覆去的花了多少人工,废了多少的材料……”
听到一笔笔帐算下来,江峰在那里不住的苦笑,因为山东的盐场都是海盐,封锁盐场的时候,已经是耽误了海上的贸易,让自家的海船和夏家的海船,在盐场周围封锁,平时巨额的海上进项没有不说,就连夏家使用港口的一成费用也要给夏家作为出动船队的代价。
可以说前面几个月是有近无出,可是手下两千兵马的养护费用,在山东各地的封锁盐道,杀戮盐枭,这样样都是需要钱,在周家抄来的八万两银子,已经是花费进去一半多了。江峰也有些迟疑起来。
登州这个地方虽然是靠着海,可是粮食,煤铁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输入,海贸利润固然是不错,但是也确实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不过大炮这个东西就是江峰手中的绝对优势,江峰能造出来的东西。
官办的作坊即便是能造,但是那种半奴隶制的体系根本无法和江峰这种类似于雇用关系的工作效率比,江峰绝对有信心造出来比官办好上许多的兵器,既然这样,就说明,只要自己造出来大炮,就会形成巨大的优势。
想到这裏,江峰一咬牙,对着赵秀才说道:
“造,银子不够的话,就把那些银砖化掉,反正周转三个月,我们手头就能松下来,造!造出来我们十倍百倍的往回捞!”
过了一个月之后,山东布政史刘顺骅平调到浙江,这一任命让大明官场颇为惊讶,按照常理,翰林学士出身坐参政,然后飞速的做到布政,接下来恐怕就应该是回京入阁,或者六部尚书的位置了。
而且真正明白内情的人还是知道,刘顺骅的后台可是当今圣眷最隆的锦衣衞都指挥使陆炳陆大人,而且还和官宦大世家于家结亲,这样的背景只是会一步步的朝着上面走,怎么会平调呢。
官场上的规矩,可上不可下,你若是下一个职位不升官,那就说明可能有问题,也许就是下降或者倒霉的前兆。
但是惊讶的问题都不是这些,而是贫瘠的山东调到了富庶的浙江做布政使,这算是升还是降,若说是换了一个好地方,浙江这几年倭寇闹的几乎翻天,各级官员一个个的被换掉,若说是坏地方,天下间还有什么比苏杭更富庶。
既然是看不明白风色,那就不要轻举妄动,结果出现了颇为奇怪的景象,一省大员离任的时候,冷冷清清,上下官员只是公式化的过来送别了一下,一点热闹的场面也是没有。有那消息不算灵通的百姓看到后,还在那里颇为的惊讶,跟着边上的同伴说道:
“刘大人是个好官啊,怎么还被贬官了呢?”
诸如此类让人哭笑不得的发言,不光是民间有这样的说法,就是在级别比较低的官员之间也是不少这样的议论。
和全山东官场不一样的是,登州知府送上了一份厚厚的程仪,王知府在江峰的地盘上面混饭吃,这种礼节自然是马虎不得,还有一个颇为例外的是新来的山东锦衣衞千户,在送别刘顺骅的时候,跑前跑后颇为的殷勤,这倒是让别人惊讶,也有人猜测也许是看在京中世家于家的面子上。
事实却不是如此,这位锦衣衞千户却是都指挥使陆炳的亲信,所以知道一些内幕。山东常平仓被搬空这样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过锦衣衞的眼睛,陆炳已经准备放弃刘顺骅这个人,所以准备在事情闹大的时候撇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