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锦衣衞在山东也是放松了下来,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盐商,盐场,私盐各路的事情一下子蜂拥而起,让人始料不及,锦衣衞的力量最多也就是到达府城一级,在山林野地的私盐贩运根本不知道究竟。
只是福山盐场的周宇被匪徒冲入县城杀死,这件事情成了大案。而且江峰的登州左衞在裏面的嫌疑也确实脱不开。不过锦衣衞的各路人马匆匆忙忙的赶到福山县准备调查的时候,山东的盐市突然被江峰和黄平全部控制了。
通田粮行莫明其妙的开始给常平仓运送粮食了,济宁是漕运重地,自然也是山东的粮食储存的重要地点,黄平粮行直接走几步路就把粮食运送过去了。虽然锦衣衞知道裏面有蹊跷,可是谁也不敢去查。
黄平的身后是天下最当红的内官,司礼监秉笔大太监黄锦。
朝廷裏面关于刘顺骅的种种不利言辞,在黄平出现在大家视野之后,统统的烟消云散,内阁和吏部已经准备对刘顺骅不利考核,准备闲置或者贬职了。现在却噤若寒蝉的议论到底去什么位置合适。
此时陆炳才是出来打了圆场,现在浙江的布政使因为倭寇作乱,不得已辞官回乡。正好是安排刘顺骅在那里,浙江本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之一,刘顺骅过去做布政使也不算是贬职,黄锦也说不出什么来。然后那边的倭寇闹腾的厉害,各级官员走马灯一样的轮换,那边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好位置,这样也可以叫一直看刘顺骅不顺眼的势力没有说话的地方。
在嘉靖八年的七月,江峰的海贸收入正常了起来,加入了私盐这裏的收入之后,江峰每月的入账已经是多了一倍多,原来的山东私盐市场完全是无序,各路盐商盐枭互相争夺市场,互相的压价。彼此之间的私斗几乎是天天发生,这样非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被天津和两淮的盐商夺去了不少的份额。
现在的情况是各家按照银两多少,在黄平那里得到盐引,然后到江峰控制的盐场取盐,然后按照大概差不多的价格在各地行销。
虽然每个人弄虚作假的机会少了些,也许少了暴利,但是江峰控制下面的盐场一引盐夹带的私盐,从原来的一夹三,变成了一夹五,加上多出来的这些私盐赚出来的钱还是比从前多。
更重要的是,这份利润有保证,从前贩盐的时候,小心官府,小心绿林强盗,还要小心同行。那些大的盐商就罢了,规模小的天天提心吊胆自己被人黑吃黑。
不过如今的山东地面,只要是有黄平和江峰承认的贩盐资格,你尽可以在山东境内放心大胆的行走,不会有人跟你过不去或者想要黑吃黑。当然了这个规矩确立也不容易,是在江峰手下的兵丁们血洗了不信这个邪的几个寨子之后,大家都是凛然听命。
原来山东的盐有将近三分之一来自两淮,那里的盐商或者和中都凤阳的军队勋贵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和南京的各方势力有关,甚至还有些和纵横海上的海商有些关联,这些明面上是盐商,实际上是盐枭的人手下都有护盐的亡命之徒。
但是现在鲁南的却有一支最大的匪盗,专门衝着这些南直隶和安徽过来的盐商下手,护盐的盐丁有一百多人已经是很大的规模了,可是袭击他们的匪徒已经是几百人以上的规模,而且精悍和亡命丝毫不逊于。这样的劫杀,一次,两次南边的盐商还能忍受,十几次之后,已经是折损了将近千人,十几万两银子的盐商盐枭们再也吃不住劲,彻底退出了这块地盘,这么一来,山东的盐商销售更加的顺畅,越来被侵吞的市场一步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中,钱自然是赚得多,也就是越发意识到江峰和黄平的好处。
只是此时山东私盐却好像是官盐一般,进出皆有数字定例,销往何处,何处销售多少,都有规定,说句玩笑话,算是已经进入了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相结合的阶段。
旱灾的影响并没有过去,作不成流民又不想饿死的人们纷纷落草为寇,那支专门对两淮私盐下手的盗匪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由开始的几百人变成了几千人,和一般的强盗不一样,这些盗匪手中都是有颇为精良的武器,自然,他们的头领就是陈聋子。
登州都司府邸,江峰闷闷不乐的坐在当中,自从刘顺骅离开山东后,刘芳蕊的情绪就一直不好,一点小事就会哭闹,江峰也不好发脾气,只能温言安慰,好在有苏观月也能帮忙劝解一下。
没有想到来到前面议事,还是这样的麻烦,江峰的脾气也是上来了,在那里大声说道:
“有了炮,我们还要有船,今天花钱让夏家封锁盐场,他们听话了,若是别人让他们封锁我们,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