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孔,为了复雠,他吊死了毫不相干的人,在夏龙,为了复雠,他害上百名妇女被扫出门,又下令处死了十几个本该可以活命的无辜者,在几天前,为了复雠,他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更是在索恩河投下大量污染物。
旧伤未愈又添新疮,科尔宾只觉得每走出一步都会痛不欲生:“我必须回到马背上,你们俩个扶我一下。”
斯科德尔由衷地道:“主人,你必须退下……这裏,太危险了。”
斯托克心有余悸地道:“是啊……是啊……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
科尔宾哪里还由得几人啰嗦:“滚开,今天,我们必须赢!!!”
科尔宾咬紧牙根,手臂一用力,扣住马鞍,肩部的伤口登时溅出更多的血液,脚抬起,几次想要跨鞍,却心有余力不足。
坏事做尽,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以在最后关头失败!
绝不容许。
身后,斯托克一下子跪在马前,膝盖被地上的泥水浸湿,把两手托起示意科尔宾踩上去:“少爷……”
科尔宾应了一声,刚要抬腿。
斯科德尔拦了过来:“我替您把箭支后面那段羽杆砍掉……您忍耐一些……”
说完,他拔剑切断大部分的箭杆,科尔宾闷哼一声,这样一来,长长的箭杆就不会妨碍到他,并在他运动的时候继续抽动伤口增加痛楚了。
科尔宾在三人的帮助下,成功上马,身子摇晃了几下。斯科德尔递上了手上那杆被泥水玷污的旗帜。
望着这三个人,以及正向这裏疾驰而来的骑士团,科尔宾不禁升起一股暖流,他举臂一呼:“天父护佑……”
前一刻被双目看见射中倒地的人又完好无缺。
托马斯惊愕,他没理由失手!
菲利普毛骨悚然,这家伙怎么打不死的?!
莱昂内尔喜极而泣,随着一大一小两位美人的失声惊叫,整个城头的第戎贵族纷纷露出不同的表情,但要表达的意思一致,太匪夷所思了。他们明明都看到这人被射中的,怎么一倒下就又好了?
事实是,科尔宾个子较矮的缘故,两个胖子和斯科德尔堪堪把他的身影挡住,后来,斯科德尔把箭杆斩断就造成了众人以为科尔宾没被伤到的错觉。
还能有什么比看到一个死去的人又忽然活过来更能鼓舞士气的,亲眼看到科尔宾中箭倒下的雇佣兵沸腾了,原来信耶稣是可以原地复活的!
“天父护佑……”
“阻击那些骑兵……阻击那些骑兵……”
科尔宾的叫喊让他们把注意放到了正迎面而来的骑兵身上,这伙被热血冲昏头脑的长枪手居然端平长枪以密集的阵型在短短几十米内向疾驰中的骑兵发动反冲锋。
科尔宾哑然失声,他原意是要这些雇佣兵立下长枪阵防御而不是进攻的。
勃艮第骑兵穿阵而过,雇佣兵死伤惨重,但是,长枪手没有溃散,他们丢掉长枪,拔出腰间的武器返回继续纠缠着勃艮第人。
科尔宾手头上的护衞队、预备队一拥而上,很快,骑士团气喘吁吁赶来。紧接着,公爵的护衞队、多少恢复些力气的英格兰人也加入其中。
双方战作一团,一时间势均力敌,但很快,胜利就会逐渐倾斜向科尔宾。右翼,长枪阵击溃了勃艮第的骑兵,他们正与1个旗队勃艮第交战,只要把这伙步兵击溃,他们就能抽身去帮助其他部队。
左翼,瑞士长戟手抵御住头一次勃艮第骑士带头发动的冲击就轻松了,对付那些放不开手脚作战的勃艮第人,这些人被击溃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时候,勃艮第人只有让一支生力军加入战斗,才有可能扭转战局。
而援兵,第戎城内就有一千多人,这个时候,只要再来数百人冲击科尔宾所在的中军,就足够扭转战局!
可是这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胸口像鼓风机一样起伏着,她悔不当初啊!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眸中寒光一闪,她狠声对附近的衞兵道:“集中第戎城内的士兵,让他们出去支援公爵!”
附近的贵族两眼发直地盯着老妇人,根据传统的决战规则,双方的军队都已经在战书上确认过了,怎么还能往裏面加人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作弊吗!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才不管那么多,她只要她的儿子胜利!反正,她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命令是她发出的,对一个死人而言,要名誉做什么。
勃艮第军的援军一旦进入战场,科尔宾取得的优势将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