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骸听他仍敢戏弄自己,气往上冲,揪住小太乙后背衣衫,找着他屁股狠抽几下,算是报受骗之仇,他纵然下手不重,可小太乙仍惨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一猫腰,竟脱了衣衫裤子,光溜溜的躲了起来。
形骸又好气又好笑,道:“小野人,你快把衣物穿回去,光着屁股的成何体统?”
小太乙脑袋从树后露出,做个鬼脸,道:“大哥哥,我也要走啦。”
形骸登时颇为不舍,道:“走?你也要离开我么?”
小太乙微笑道:“我是风水土地爷,却并不看管风水,专门传授有缘人知识学问,答疑解惑,待完成使命,就得暂且与有缘人分开。你人很好,我很喜欢你,将来咱们还会相聚。到时你可不许打我屁股。”
形骸深受触动,黯然道:“你只要不捉弄我,我怎会教训你?关照你还来不及呢。”
小太乙指了一条方向,道:“你朝那儿一直走,晚上看极星,绝不会认错方向,以你的脚程,两天功夫,就能回到金树荷叶国了。”说罢眨眼一笑,脑袋缩回树后。
形骸呆了一会儿,走到树后一瞧,已没小太乙踪影。形骸心下惆怅,更感失落,山谷中寒风吹来,更令他惶惶不安,凄冷寂寞,当即出发前行。
经过这几日历险,他又收获数般奇法,放浪形骸功更为娴熟,即使不眠不休,全速赶路,也不觉疲累。而那冥虎剑乃是以小神尸体炼成,隐约有土地之能,可以之指明方向,不至于迷失。走了两天两夜,果然回到那金树大殿之外。
殿外守衞听他报上姓名,立时宣他入殿,形骸来到广场中,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彩营旌旗,绵延数里,彩营映照日光,照耀四方,旌旗随风飘扬,猎猎作响。至于奇装之士、异服之人,数目成千上万,林立阶下,熙熙攘攘,来来回回的走动,比集市花市还要热闹。
形骸心想:“啊,这些是麒麟海群岛的月舞者与护衞们!他们终于到了?”
那许素貂快步走来,见了形骸,急道:“小兄弟,你可回来了!金爪公主急的茶饭不思,陛下派我们到处找你。”
形骸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战况如何了?”
许素貂答道:“那盗火教未打过来,却又占了三座大岛,其中有几位月舞者逃出,事态不妙,大伙儿正要商量对策。你随我去见陛下。”
于是穿过门廊,进入重宫叠殿,来到后花园的庭院中,忽然间,一瘦小身影,一纤瘦少女同时奔出,正是缘会与安佳。
形骸见状,大感欣慰,将缘会抱起,又单臂与安佳相拥。两人同时哭道:“你去哪儿了?怎地这么久才回来?”
形骸胡诌道:“我没用,途中认不得路,又稀里糊涂的与几个蒙面人打了一架,受了些伤,幸好遇上一位心地善良的小土地爷,他救我一命,我才能活着回来。”绝口不提吴去病、孟旅等人之事。
安佳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沉折师兄早上又出去找你了,唉,他这几天也很着急,看来他还算顾及这同门之情。”
形骸奇道:“真的?你怎知他不是出去花天酒地了?这小子一脸冷冰冰的,没准心裏风流倜傥。”
一旁“哼”地一声,正是沉折发声,形骸说坏话被人赃并获,背脊发凉,心底发毛,回头笑道:“师兄,这段时日,辛苦你也。”
沉折上下打量他,漠然答道:“不辛苦,花天酒地而已。”形骸冷汗如瀑,忙赔笑道歉。
安佳又道:“你不在这几天,缘会也险些出事。”
形骸大惊失色,道:“什么事?缘会,你遇上什么了?”
缘会泫然欲涕,道:“我用沉折教的功夫杀了人了。”
形骸更是惊骇,忙问原因,安佳道:“原来宫中仍有奸细,扮作一侍衞,那奸细瞧见缘会,似以为她是派若何的小女儿,想要将她捉走,以此要挟陛下。奸细闯入缘会屋中,骗缘会随他出去找你。缘会识破了此人奸计,死活不愿,那人于是硬来,反而被缘会一剑刺中心脏,当即毙命。”
形骸松了口气,见缘会小脸苍白,怜惜万分,触摸她脸颊道:“好孩子,莫要多想,你没事就好,是我这人太蠢,离去时没想着你,才会累你担惊受怕了。”
小缘会苦涩一笑,身子发颤,死死掐住形骸手掌,似怕他再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