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有一人从木屋中走出,那人一身紫衣,气度如仙,美丽绝伦,秀雅纯洁,正是盗火教的少女馥兰。
她身后又跟着两人,一人是个缠满破布的汉子,一人是个容貌枯黄的女子,两人皆是盗火徒,障眼法术之下,形貌甚是瘆人。
形骸大吃一惊,心知此刻纵然跳上船,那船也会被馥兰等人击毁,他将缘会放在身后,道:“馥兰姑娘,当真凑巧了,你怎会在此?”
馥兰微笑俯身,拾起那黄金,扔还给沉折,道:“这还不简单?我偶尔得知你在这儿遇上过吴去病,料定你会来此。”
形骸不禁忌惮:“她当真料事如神,竟连这都能推测出来?”
馥兰指着那两人道:“他们是我教中好手,武功之强,仅次于我等生死大臣。行海哥哥,沉折哥哥,那天咱们在春天崖上的比武,可还没分出胜负呢。”
沉折道:“你想捉我二人,何必诸多借口?尽管动手便是。”
馥兰点点头,道:“我和行海哥哥还有一场未斗,夜鸦,喜鹊,你二人与沉折哥哥比比。”
她见形骸神色忧虑,笑道:“放心,我绝不会伤了那小丫头,你看我像如此卑鄙之人么?”
那叫夜鸦的汉子低沉一喝,手持双鈎,冲向沉折,沉折苍龙剑斩出,那人双鈎一拦,砰地一声,兵刃全断,那汉子惊呼,朝后跳开,脱下身上破布,只见他浑身皆是眼睛。那眼睛变得通红,霎时喷出数十道血箭。
沉折一招“海空一色”,正是海魔拳的妙招,内劲流转,将血箭化解大半,再往旁躲闪,将血箭悉数避开。此时,那叫“喜鹊”的女子飞扑向他,口中尖叫,双爪发黑,沉折身子震荡,头脑发晕,动作竟有些迟缓,喜鹊双爪连动,沉折使出风雷十剑还击,那女子怕他那苍龙剑,不敢撄其锋芒。沉折双战强敌,一时胜负难料。
馥兰观看战局,始终不与形骸动手,形骸微觉奇怪,也转头望向沉折,突然间,馥兰已然闪至形骸背后,手刀切向他背后魂门穴。
形骸魂门穴长出铁骨,馥兰笑道:“不错,好法术。”掌心凝聚冥火,砰地一声,竟将那铁骨震断。形骸微微一疼,暗道:“她这冥火功造诣比我更高,和师兄阳火差不多了。”
馥兰又一掌打向他天灵盖,形骸单手上举去挡,使得是棕熊拳法,身子半转,拳头宛如弧光,打向馥兰额头。这拳法深的塔木兹真传,甚是玄妙,馥兰“啊”地一呼,立时变招,使冥火掌法,拳掌相碰,咚地一声,馥兰、形骸各自退开数步。
形骸瞧出她这冥火掌法与自己左臂那冥火掌并不相同,而是将冥火化作雄浑真气打出,甚是刚强猛烈,可她身子纤小,膂力有限,威力尚不及那剥裂尊者。馥兰从怀中取出一环刃,环刃上冥火灼烧,她使一招“星含光”,那环刃刹那间切出数道光华,骤然逼近。
形骸取冥虎剑在手,数招将那光华劈散,又斩出一道剑气,这是塔木兹所传心诀中的“飞鹰剑法”。馥兰以环刃一挡,环刃巨震,竟有些裂纹。形骸不禁欣慰:“我功力虽弱了许多,可大师所传武学心法却足以补偿所失。”他左足踏地,一根骨刺钻入地底,蓦然间从馥兰身边钻出,馥兰猝不及防,被那骨刺洞穿左肩,她虽不疼痛,可仍惨叫一声,摔了一跤。
形骸朝沉折处匆匆一瞥,见沉折也已占据上风。他心中一宽,道:“馥兰姑娘,我不想杀你,但你若只固执纠缠。”
馥兰不待他说完,将那环刃抛来,形骸长剑一斩,但那环刃蓦然从中分开,仍快速飞临。形骸愕然,肩上立时长出两道铁骨刺去挡,谁知环刃霎时炸裂,一圈冥火将形骸笼罩。
形骸暗叫:“这是什么?”忽觉体内似被一张大网罩住,自身冥火被那大网收紧,再也流动不得。他心知不对劲,急转用龙火神功,可冥火功似霎时叛变,竟如蟒蛇般将他经脉紧紧锁住。
馥兰大笑道:“捉住一个!”手指朝形骸一点,形骸感到她指力透入自己膻中穴,好似操纵人偶的丝线般将两人联结。
沉折见状,心神微分,馥兰喊道:“你也是!”
此言一出,那夜鸦、喜鹊两人同时粉身碎骨,体内冥火将沉折裹住,沉折露出震惊之情,自身冥火化作铁索,缠绕脉络,他勉强动了两下,终于跪在海滩上。
形骸心中急想:“她这门邪法竟能操纵旁人体内冥火?”
馥兰经亡人蒙亲传武学,体内冥火造诣实非同小可,而她心思灵巧,又自创了一门“夜鸦喜鹊功”,若敌手并无冥火,倒也罢了,只要有冥火在身,而那冥火又弱于馥兰冥火境界,她这夜鸦喜鹊功可令那人体内冥火大乱,反受她掌控。
馥兰飞快出指,也将指力与沉折相连,如此一来,这两人已沦为她手中木偶,再无抗拒之力。她一举成功,得意非凡,不禁星目轻眨,巧笑嫣然。
形骸心下懊悔:“她毕竟是生死大臣,岂同寻常?我见她孤身一人,实在太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