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儿与陈若水隐约觉得这马炽烈身上散发出熟悉的气息来,仿佛在梦境中与此人擦身而过一般。她二人自不知马炽烈体内有无形仙灵的诅咒,与梦魇玄功颇为近似。
熔岩老道呵斥:“咱们同为月舞者,你为何相助外人?”
马炽烈笑道:“月舞者中该杀的王八蛋也不少,我这人是帮理不帮亲。你小子也是为断翼鹤诀而来,对也不对?”
熔岩老道脸色一沉,道:“原来如此,阁下一直藏在山中,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马炽烈道:“咱们大哥别说二哥,你不也做如此打算?”说罢盘膝坐下,他气势震慑众人,众人只觉面前坐着的并非常人,而是一座雪山,难以逾越。
熔岩老道心想:“此山中聚集的高手不知几何,大多老奸巨猾,藏身不出,想要趁旁人两败俱伤时捡个便宜。这马炽烈功夫绝不在我之下,与他拼斗,即使得胜,也必会为他人所杀。”他城府极深,耐心极佳,当初为了对付魁京,不惜与形骸、孟如令联手,此刻他心思转了几转,当机立断,一拂袖袍,道:“走!”带着那四个青阳教徒下山远去。
烛九死里逃生,浑身乏力,朝马炽烈行礼,说道:“多谢马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本领低微,不知该如何报答前辈?”
马炽烈道:“我生平只杀龙火贵族,难得救龙火贵族。你无需谢我,只因下一回咱们再见,我没准要杀你。”
烛九心中一凛,觉得此人并未说谎,他全不知此人是谁,也不知此人为何逐走熔岩老道,只感到忐忑不安。
马炽烈道:“你身上有孟行海的气味儿,我欠这小子一条命,眼下救了你,这狗屁恩情就一笔勾销。”
烛九惊呼道:“前辈,你认得安答?”
马炽烈咬牙道:“我本该杀他,但当年发了誓,嘿嘿好个孟轻呓,好个孟行海”他曾败在孟轻呓手下,被形骸一言所救,又发誓绝不与龙火天国为敌,此乃他生平耻辱,不愿多谈。
他站起身来,朝远处一座山峰指了指,月光明亮,烛九见那山顶上另有一个黑衣人影,体型高大,不似形骸与侯亿耳,吃了一惊,问道:“那人是谁?”
马炽烈道:“刚刚我不出手,此人也会救你。我也不明白此人底细,这山中棘手的王八羔子多得很,但数此人最是了得。”
那黑影一转身,没入山侧阴影,再难找寻。
烛九问道:“那前辈可抵达泉龙寺了么?”
马炽烈笑道:“那场大厮杀,唯有傻子才没头没脑的冲进去。我、那熔岩老道、那黑衣人,还有几个人物都在等,等谁先沉不住气,跑到那龙泉寺中,大伙儿就把那人宰了。老子有的是闲,就与这群王八干耗着。”
烛九奇道:“为何要杀进入泉龙寺的人?”
马炽烈微笑不语,烛九稍一思索,立刻明白:“那知道天机洞下落之人就在泉龙寺里,山里的大高手全都按兵不动,而那重要人物也决计跑不出去。”
若果真如此,如何能有了结?这局面无法长久维持,终究有破局的时刻。
马炽烈又道:“这青阳教的老道找了一群破心咒的高手,若几百人一齐施展破心咒,连老子也得全力抵挡。你告诉孟行海,咱们不必先忙着打架,可寻觅良机,除去这熔岩老道手下的喽啰。”
烛九奇道:“破心咒?是他们对付我的本事?”
马炽烈道:“是青阳教琢磨出来的邪法,哼,老子不怕刀剑,却最恨敌人搅乱老子脑袋。”
陡听得一人说道:“孩儿,来者啊!你是马炽烈?”烛九回头一瞧,见侯亿耳手里拿着几个橘子,脚下生风,瞬间赶至。
同时,又见一人从空中落下,解开白雪儿、陈若道,白雪儿喜道:“侯爷!你总算回来啦。”
形骸看着马炽烈,微微皱眉,马炽烈见形骸浑身血污,鼻子闻了闻,道:“你杀了藏拔族的山神?”
陈若水与白雪儿都想:“难怪他去了那么久,原来是遇上了强敌。”
形骸淡然道:“山神没那么容易死,但十天之内,不存于世。”
马炽烈知道那山神颇不易对付,冷笑道:“你这小子以往胆小,现在可胆大包天,算你运气不错,若被旁人逮住你与那山神决斗,非偷袭你二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