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只听有一人说道:“轻呓殿下真有此心,万仙派必感激不尽。”
孟轻呓、形骸不禁一凛,见不远处站着一老僧。此人样貌平平,衣衫平平,似乎世上所有平淡无奇的特征凑在一起,令此人难引注目。若非他出现在这难以企及的高峰之上,就算途中相遇,两人也不会多看这老僧一眼。
孟轻呓心想:“此人到来,我和行海竟全未察觉?纵然我有些有些分心,可此僧轻功绝顶,断无可疑。”
她与形骸同时向老僧微微躬身,孟轻呓道:“大师是万仙派的人么?”
老僧道:“贫僧法号星知,见过轻呓殿下,行海爵爷。”
孟轻呓、形骸闻言心魂巨震:他二人皆知星知释者是迷雾师的首脑人物,海法神道教与纯火寺的大宗师,或许也是当今觉醒者中真正的第一高手,即便是在天庭众仙之中,这位老僧也是屹立不倒,权倾朝野,声威名望直追三清上神。若眼前的老僧当真是星知释者,来此必有重大图谋。
孟轻呓神色警戒,答道:“原来是星知大师,久仰大名,不知有何吩咐?”
星知道:“不敢,贫僧此生忙碌,虽一直想见孟行海少侠,却难得空闲之时,如今到来,确有要事相问。”
形骸答道:“大师要问什么?”
星知看他一眼,道:“贫僧疑惑众多,还请少侠随我去纯火寺辉煌庙观礼。”
孟轻呓秀眉紧蹙,道:“大师,行海与我另有要事在身,此邀唯有婉拒。”
星知叹道:“殿下放心,袁蕴是此人师父,又是贫僧徒儿,行海少侠可算作是我徒孙,若他行得正,坐得直,我岂会有加害之心?”
孟轻呓冷笑道:“那可巧了,他是我子孙后代,论起辈分,我岂不比大师还高了许多?既然如此,我命行海与我在一块儿,大师也指使他不动。”
星知道:“那贫僧唯有无礼了,请两位一同随行。”话音未落,他伸出手,朝两人抓去。
形骸蓦然间心生绝望:星知的手掌巨大得宛如苍天,而自己渺小的如同草芥。苍天本就笼罩着万物,万物莫不在其中,因此这一抓无可躲避,对谁都是手到擒来。
孟轻呓瞪大美目,娇叱一声,招来五行元龙,五龙长吟,吐出五行真火,霎时山顶又被大火覆盖,火魔疯狂肆虐,张扬剧烈。星知释者变抓为拳,打出五招,五条长龙中招后痛苦吼叫,身子扭动,四散逃开。
孟轻呓手掌轻划,释放出一个血红人影,人影飘渺,令人难以捉摸,倏然在星知释者身上散开。这一招乃是“老弱病残”的仙法,一旦命中,令人真气衰弱,任何疼痛伤势皆成倍增长。她再拍出一个大火球,轰地一声,顿时地面开裂,山上层云被染得血红。
星知走出火海,身上闪烁着四层色彩。此招乃是他所创的绝学“四神体”,令其身躯变得犹如远古神器,即使梦海亦难侵蚀,任何毒素咒法也难加害其身。孟轻呓知道此招厉害,不由朝后退开。星知遥遥出掌,孟轻呓还以掌力,只感手臂微微酸麻。
形骸见势不妙,使放浪形骸功,登时山墓甲附体,地面升起一红翡翠巨龙。此龙身躯雄伟,盘踞大半山峰,口中烈焰熊熊,咬向星知。星知使出五玉掌法,抵挡那红龙吐出火焰,随后一掌反击过去,他此招掌力刚猛无俦,力撼山体,轰地巨响,将那红龙打得粉碎。
形骸施展梦魇玄功,双臂齐全,使平剑剑诀,扑向星知僧,孟轻呓深怕有失,驱使五龙猛攻,忽然间,星知老僧手臂一转,掌影浩浩荡荡,只见千手如壁,将五龙远远弹开,他再凌空一抓,佛掌如山般压下,令形骸动弹不得。
随后,星知又一掌打在形骸胸口,形骸与孟轻呓同时大骇,形骸并不感疼痛,只觉得身躯内一会儿温暖,一会儿冰冷,而孟轻呓见到形骸身上金光黑火交织着升上天空,那金光很快将黑火驱散,形骸陷入一道金色光柱之中。
星知老僧见状发愣,不再追击,反而朝形骸鞠了一躬,松开了他。形骸精疲力竭,软弱得宛如虚脱,孟轻呓赶忙将形骸扶住,满目敌意,凝视星知,不敢有片刻放松。
原来星知老僧这一掌叫“审判阴阳”,除非上神巨巫,世间无一物不可裁决,若形骸罪孽深重,这一掌已要了他性命。若形骸身有功德,此掌疏通经脉,反而增长他功力。他中招之后,金光充斥天际,乃是功劳极大的迹象,星知老僧大感意外,登时敌意全无。
他道:“行海少侠功德无量,贫僧失敬,好生惭愧。”
孟轻呓斥道:“你这老混账,对我对我孩儿做了什么?”
星知释者摇头道:“少侠并无大碍,反而由此掌受益。只是贫僧不知少侠立下何等功劳,仿佛阿罗汉、大菩萨一般?”也是形骸击败夸父、神荼,此乃救世之功,自然惊世骇俗。
形骸精力缓缓複原,苦笑道:“此事无可奉告。”
星知释者面露尊敬,道:“老衲不敢强求,只是仍有一事相问,无论少侠答与不答,老衲绝不敢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