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儿轻轻拍了拍他,道:“师父,李将军问你话呢。”
形骸想的入迷,浑然忘物,连忙收敛心神,道:“他问我什么?”
李银师冷冷说道:“我问你遇上怎样的敌人,如何会落败?”
形骸只着黄旗三人,道:“他们也在场,将军可以问他们。”
李银师斜觑他道:“我偏要问你。怎么?我不配与使节说话么?”
形骸知他素来与自己不睦,又因欧阳挡受伤,急于找人泄恨。黄旗三人对他而言是无名小卒,他不屑怪罪,形骸便成了这罪魁祸首。
但他也算救了形骸性命,形骸唯有容让。
他道:“我与这三位将军前往一处鸿钧逝水,名曰‘乾德居’,在其中遇上一个强敌,我一时疏忽,败下阵来。”
李银师哼笑道:“是一时疏忽,还是敌不过他?”
形骸咬咬牙,道:“好,是我栽了,确实非他敌手。”
白雪儿花容失色,道:“师父,你你也胜不了那人么?”
形骸点了点头,微觉沮丧。
李银师道:“我以为来了救星,谁知到头来竟是累赘。”黄旗三人脸色难看,紧闭眼睛,装作没听见。
欧阳挡急道:“师师,他们四位舍命而来,你怎能如此。”
李银师在此被困了月余,突围屡屡受阻,心情烦躁,加上情郎受了连累,更是满腔怨气,他喝道:“舍命而来,又有何用?难道就不费口粮,不耗药物,不害苦了你么?此塔中粮食所剩无几,我看再过几天,就不得不宰人来吃了!”
欧阳挡大声道:“你给我住嘴!”他治军森严,知道危难之际,决不能说动摇军心的话,否则军心一乱,不战自败。
李银师自知失言,冷哼一声,走到一旁。
形骸道:“粮食倒不打紧,待我伤再好些,可用梦魇玄功外出搜寻,尖牙鬼未必能察觉到我。”
众人大喜道:“真的?”
黄旗答道:“这是咱们亲眼所见,使节这本事极为神妙。咱们就是一路潜行过来的。”
一老僧笑道:“这就好,这就好,有了粮食,那就万事不愁了。”
形骸又道:“但这塔外围着无数尖牙鬼,来去未免不便。李将军,如今此处聚着十余个龙火贵族,待养好了伤,咱们先将祖庙中清除干净怎样?”
李银师道:“你以为你英明神武,料事如神么?你所说之事咱们早就做过,就算杀了一百个,两百个,立刻又有更多聚集过来,而塔外阴气损害人体,令咱们龙火贵族武功大不如前,若有死伤,得不偿失。”
形骸又陷入思索,越想越是不安:“那些城民纵然变作尖牙鬼,可仍算作生者。若将他们杀了,此地阴气更重,极易使得阴影境地继续扩张。此举确实治标不治本。今日局面,应当是尸魃阵引发尖牙恶疾,尖牙恶疾又引来了阴影境地,诸因纠结,错综复杂,不可莽撞处置。”
但症结所在,应当是尸魃阵。
他问道:“这儿的除灵大阵中枢何处?”
那老僧忙指着那座雕像,形骸走上前去,手掌触碰,潜运当年袁蕴所传的道法,感应其中灵气走向。过了半晌,他察觉到这除灵大阵确实已然势微,最多再过三日,便再守护不得此塔。
解元城乃是古时大城,风水极佳,多有龙脉交汇之处,鸿钧逝水数目不少。但正因如此,也极为繁复杂乱,单凭此处,无法查知其余鸿钧逝水方位。
众人见他闭目不语,脸色凝重,皆大感忐忑,利歌问道:“使节,怎么样了?”
形骸道:“我需前往城中其余鸿钧逝水处,用我海法神道教所传风水之术,布成一个更大的除灵阵,借助此阵,缓缓驱散这阴影境地。”
体由大师又惊又喜,道:“使节竟有这般神妙的手段?难道这阴影境地并非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