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正文卷七十皇冠的宝珠众人见形骸归来,怯翰难却没了踪影,心头似大石落地。孤鸣道:“爹爹,怯翰难人呢?”
形骸淡淡说道:“已被我所杀。”
众人喜出望外,皆举手高呼,大声欢庆起来,唯有周布等寥寥数人微微叹息。裴柏颈笑道:“此人一死,这场大战便再也打不起来,行海此举可谓功德无量。”
魁京朝形骸略一颔首,不待形骸道谢,骤然远去。众人都想:“这魁京功力极强,又是不朽之躯,幸好是帮我们这一边的,不然又该如何对付?”
忽然听一声惊呼,孔璇反剪安佳双手,将她押送过来。安佳泪如雨下,惊恐万分,楚楚可怜地看着众人,犹如讨食的小猫一般。
孔璇道:“安佳,你少装模作样!因你的胆小怯懦,卑鄙无耻,害得多少同胞生不如死?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活下去吗?”
安佳咬牙不语,任由孔璇痛骂,忽然间,她道:“行海!行海!是你害了我!”
形骸道:“我?”
安佳喊道:“是!正是你!你休想抵赖!是你!是你!是你!孔璇,你若要杀我,不如先杀了这害我至此的罪魁祸首!”
孤鸣道:“你少诬赖我爹爹!他与你有何关系?”
安佳低头痛哭,哀声道:“他答应带我回龙国,娶我当老婆,可他却没有,还用剑刺我心口,险些要了我的命!正是你令我从此性格剧变,成了这等犹豫不决、胆小怕事的人。我之所以被怯翰难摆布,还不是因为因为想弥补失去你的缺憾,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丈夫?”
孟如令当时也曾在场,道:“当年麒麟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离开时,你和安佳还亲密得很。”
形骸叹息一声,说道:“你们走后,红爪被盗火徒所杀,我和沉折为救月舞者,甘冒大险,九死一生,但却被诬陷为龙国奸细,被捕下狱。我们逃狱之后,我生怕牵连安佳,遂刺她一剑,与她划清界限,也顺便洗清她的嫌疑。”
安佳道:“你说得好听,那一剑伤得我有多深?你能想象么?你和沉折不在,我从此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啦!还要时时提防派若何起意杀我,我过得何等凄凉孤单?哪像你在龙国那般逍遥自在!”
形骸反问道:“你把一切都怪在我头上?我曾想带你回龙国,是你贪慕富贵,断然回绝了我。”
安佳道:“我那些年懂什么?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你若当真爱我,哪怕打我骂我,也该纠正我的错,就算用强,也该带我走。”
形骸心中不禁感伤:“虽过了这许多年,可她却始终像没有长大似的。可她犯下的这种种罪过,又岂能因她不懂事而一笔勾销?”
孔璇道:“你累得同胞们沦为怯翰难的走狗!令他们丧魂落魄,犹如野兽,安佳,你休得再狡辩,我痛痛快快赏你一死,你不会受半点折磨!”
安佳颤抖得厉害,尿湿了裙子,但形骸说道:“孔姑娘,能否饶她一命?”安佳喉咙哽咽,望向形骸时,目光又是感激,又是恐惧。
孔璇叹道:“你心软了?”
形骸道:“那些同胞未必无救,他们相信安佳,忠于安佳,或许她终究能解除巨兽诅咒,令他们回复如常。”
孔璇道:“你有多少把握?还是为了救她,对我信口胡言?”
裴柏颈道:“这‘巨兽化’的药方法术似乎是我前世所造,也是我以往的罪孽。行海说的没错,安佳体内既有阳火也有月火,她本人或许正是解药。”
安佳喜极而泣,道:“多谢,多谢你们啦!我一定痛改前非,竭力弥补。”
孔璇低声对形骸道:“好,看在你我交情上,我饶了这婆娘一回!若她仍耍花样,你可莫要掉以轻心,而若救不了那些同胞,我仍旧会杀她!”
形骸道:“放心,到了那时,我也不会宽恕安佳。”又对一众仙术士说道:“快将那些月舞者召回来!”
众仙术士神色惭愧,连忙照办。孤鸣问周布:“老爷子,怯翰难的大军呢?”
周布说道:“行军途中,有人发觉怯翰难喂那些蟑妖人的饭食,他们想起听过的传言,认为怯翰难也打算将他们变作蟑妖,军粮中肯定混了这等药物。流言传开,一小半人惶惶不安,另一大半人怒不可言。有些将领暗中密谋,突然兵变。怯翰难与我们将叛军杀散,结果只剩下我们这些被妖火控制的,还有那些受操纵的月舞者。”
戴杀敌说道:“鸣儿!这皇位本就该由你继任!怯翰难已死,我们该立即返回帝国国都,夺回皇位!”
孤鸣摇头道:“戴大叔,我当不了女皇,而且北牛伯伯说了,灵阳仙也不该臣服于任何人。”
裴柏颈道:“但大伙儿都愿追随你,即使你不登上皇位,也该将所有灵阳仙联合起来,对抗龙国。”
其余灵阳仙被孤鸣所救,对她感激钦佩得五体投地,皆推举她为首领,也不管她年纪实在太小。孤鸣愁眉苦脸,朝形骸看来,形骸笑着点了点头,孤鸣这才答应。
烛九注视着黑暗,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