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女人,杏眸樱唇,长长的头发宛如绸缎,手里拿着一盒草莓味儿的牛奶,她笑:“我喜欢你,想跟你过日子。”
仿佛电影里的特写镜头,摇摇晃晃的,只有一个局部,总是看不清完整的脸。
顾时溯问:“你是谁?”
她说:“我叫叶袭桑。”
叶袭桑……顾时溯长舒一口气,说:“叶袭桑,我就知道你还在的,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哪怕你不是人,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他说:“去他的真理。我不要了,我想要你活着。”
叶袭桑就笑,空气里有甜甜的牛奶香味。她说:“你会忘记我的。”
“不会。”
“你会过得很好,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不会。”
顾时溯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快要看不清叶袭桑了。他努力地想要睁开,却是真的睁开了眼。
梦没有了,眼前只有一片刺眼的白,还有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木萄坐在旁边削苹果,顾时溯的头上缠了一圈白色的纱布,看他睁开眼的时候刀子差点割到手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好像有个人也这样给她削过苹果,她摇了摇头,惊呼:“石头哥你可算是醒了!”
顾时溯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木萄你不是……”他抓住她,激动之下,差点把她的衣服扯破。
不是死了吗?他记得当时叶袭桑拿着刀划向她脖子的样子……
木萄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却掩不住惊喜:“哇,石头哥你是出了车祸就就就……就跟谁灵魂互换了吗?!这么狂!”
顾时溯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捂着头,说:“对不起。”
“算了,不怪你。”木萄可大方了,害羞之中还有点开心了,没想到一向白面小生的顾时溯居然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见顾时溯没说话,木萄感叹:“顾时溯,你可把我给吓死了,你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感冒都很少,别说这唯一一次车祸了,还一躺就是半个月,我当时可做好守寡的打算了。”
顾时溯:“……”
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听她讲,他要去那个小区,叶袭桑离不开那里的,他要去找她。
正从床上下来,顾时溯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慢慢回过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叫唯一一次车祸?
木萄有点蒙,她刚刚说了那么多,他问的是哪句?
顾时溯忽然情绪激动起来,追问:“你刚刚说车祸?”
木萄茫然地点头。
顾时溯问:“木萄,我……这是第几次出车祸?”
木萄惊奇地望着他:“第……第一次啊。”又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还背着我偷偷玩过飙车出过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