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出车祸的时候，木萄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她还帮他瞒着爷爷。这是第二次，可是为什么木葡说是第一次？

为什么？！

顾时溯觉得有什么正从心裏一点点剥离，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声：“木萄……”

“嗯？”

“你记得……叶……袭桑吗？”

木萄觉得顾时溯可能是把脑袋给撞坏了，问：“叶什么？是个人名吗？哇！你不会背着你的豪门未婚妻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谈恋爱吧？”

话刚说完，医生进来了，给顾时溯做了一些简单的常规检查，然后说：“已经没事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木萄点点头，送了医生出去，回来见顾时溯从始至终一直呆呆地坐在床上，不免又担心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喊：“顾时溯？”

顾时溯没有应，他想，他这一生，只出过一次车祸。

她说，你会忘记我的。

他说，不会。

木萄这会儿也觉得心裏空空的，空得跟他们家破产了一样，莫名其妙就想哭，她喊：“顾时溯？”

“嗯？”

“我不生气了，你告诉我吧，你刚刚问我记不记得什么，你说吧。”

“什么？”顾时溯有些茫然，眼神有点呆滞。

木萄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挺想知道的，大概听名字就觉得有危机感吧。她叹了口气，忽然就没什么精神，说：“你可别装了啊，你刚刚都说漏嘴了。”

“可是你在说什么？”

她问最后一遍：“就是你说记不记得……”咦？记不记得什么？唯一的一个字也忘了……

“算了，没事。”木萄怏怏的，“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水。”

记不记得什么？

顾时溯不记得了，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女人，杏眸樱唇，还有绸缎般的长发。

梦里有香甜的草莓牛奶的香味。

眼角痒痒的，他揉了一下，揉出了眼泪，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一个人什么东西，不记得是什么，也不记得是谁。

顾时溯觉得有点困了，他躺下来，侧身看着绑着绷带的木萄给他倒水去的背影，有点笨拙又有点心不在焉。

他笑了笑，想：八成是欠木萄钱了。估计还欠挺多的，这辈子也还不清。所以大概得……

得怎么办呢？

有人说，不如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