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分手戏算是一个小高潮,所以她记得十分清楚——琳琅与秦晋出现感情危机,差点分手,因为自卑的琳琅误会秦晋爱上了顾九九。只是现在的差别在于,顾九九的名字没了,被全文替换成了“安嘉鱼”!
而且听秦晋的语气,是要酷帅狂霸拽地将她炮灰掉啊!
果然第二天早上,人事部就给她结清了工资,打发她走人。她试图扭转这个本该属于顾九九的悲惨结局,但奈何只爱小清新女主的霸道总裁跟着了魔似的,也不管她是不是会预言,是不是对他有大用处,铁了心要和她保持距离。
秦晋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地将她扫地出门!
安嘉鱼沮丧地从公寓里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包,裏面只放了几件衣服,值钱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她站在小区门口,望着自己住过的公寓良久,百感交集,最后叹了口气,开始思索一个黑户的生存空间。
她家女二号被扫地出门后做了什么?
顾九九去找了男二号衞风,跟他结成了“破坏男女主角感情”联盟,开启了组团作死的剧情。目前看来,她除了投奔男二号,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不过,她绝对不会走上顾九九的老路,也会规劝反派男二号不要这么干。
在霸道总裁文里,跟男女主角对着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哪怕是作者亲妈也不例外!
安嘉鱼掏出钱包数了数,用她不太聪明的脑袋思考了一番。她给反派男二号的设定是工作狂,不近女色,低调,所以很有可能她还没靠近他就被叉出去,又或者他根本还在国外出差之类的,所以在抱上男二号的大腿之前,她必须省吃俭用。
寒风瑟瑟中,安嘉鱼走进了超市。
她在喜欢的泡面和搞促销的泡面之间犹豫良久,最后拿起了比较便宜的泡面。去收银台结账的途中,经过某巧克力专柜,她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宣传画上的女孩子一脸陶醉地品尝巧克力,看起来就很美味!
导购小姐热情地推荐新品,她只能遗憾地摇摇头:“不用了,我没钱。”
导购员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安嘉鱼心裏拔凉拔凉的,作为这个世界的“神”,她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等她有钱了,一定把这柜子的巧克力都买下!
排队等候结账的时候,她听到前排两个妹子不断发出痴汉式笑声,口中喊着“好想给男神生猴子”“男神一万年”诸如此类。
安嘉鱼好奇地偷瞄了一眼她们手里的杂志,顿时傻住了。
商业周刊上的封面人物是衞风啊!是她认识的那个衞风,那个傲慢又挑剔的衞风,那个莫名其妙从三次元失踪的衞风!原来他真的回到二次元了,似乎还成了这本书最大的反派Boss……
论坛上的虚假消息害死人啊!
她压抑住满腔的激动问道:“那个……杂志能不能借我看看?”
“可以啊。”前排的妹子十分大方,将杂志递给她后,还高兴地说,“是不是很意外衞风长这么帅?听说他超级低调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受媒体的采访。一见衞风误终身,从此之后,他就是我的本命了!”
听到旁人这样夸奖衞风,安嘉鱼忽然生出一种自豪骄傲的情绪来。
她翻完杂志,还给前面的妹子,这时刚好轮到她结账了。妹子结完账,离开前还热情地将杂志放置的位置告诉她,希望她可以买一本回家收藏。
“一共是三块九毛钱,请问付现还是刷卡?”收银员问道。
“付现。”安嘉鱼打开背包,伸手摸索,找了半天却没找到钱包。
后面的队伍排得很长,收银员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付钱,语气就有点不耐烦:“麻烦您快一点,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结账。”
“不好意思,我钱包找不到了……”
不仅钱包消失了,那部破旧的手机也不见了。安嘉鱼顿时就蒙了,东西是一起放在背包里的,为什么会不见呢?是在挑选泡面的时候被偷了?还是在来超市的路上弄丢了,或者是刚才排队的时候被第三只手摸走了?
找不到钱包,安嘉鱼只能放下泡面,离开了超市。
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不喜欢这个世界。
无论是男主角还是路人甲,对她一点都不友好。
安嘉鱼难过地看着冬日难得一见的明媚阳光和依旧川流不息的街道,什么都没有改变,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她的悲惨遭遇而施以怜悯。她低下头,不争气地红了眼眶,早知道应该先去网吧查查风讯科技的地址……
最后,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鼓起勇气向附近的人求助:“我手机丢了,能不能帮我查一个地址,风讯科技。”
在遭遇了九次拒绝后,一个好心的妹子对她施以援手。
安嘉鱼拿着那张写着地址的字条,好像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没关系,只要找到衞风,一切的灾难都会过去。
安嘉鱼从正午走到了夜幕降临,一路上忍饥挨饿,总算找到了风讯科技,然而公司大门早已关闭。她在寒风中打了个冷战,不由得抱紧了自己。
她在公司附近看到一个公园,裏面的流浪汉盖着报纸,弓着身体躺在椅子上;她走过地下通道,通道两边睡满了外来务工者;最后她徘徊在一个ATM机小房间外,因为,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适合过夜的地方。
安嘉鱼在门口踌躇,见到时不时有人进去取钱,便不敢进去,一直到大雪忽至。她咬咬牙,用帽子尽量遮住脸,走进了小房间。
她将自己抱成团,蜷缩在角落里,把头埋进膝盖。她能听到进进出出的脚步声,但她不敢抬头,害怕看到别人鄙夷的目光。
她甚至不用去看,都似乎能感觉到芒刺在背。
这天夜里,安嘉鱼做了一个梦。
梦中琳琅抱着秦晋的胳膊对她笑,扬扬得意,似乎在嘲笑她不自量力。她去找衞风,但他将她拒之门外,一脸冷漠地说:“安嘉鱼,你这是自食恶果。”
安嘉鱼被噩梦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天已大亮,她一抬头,就迎上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她咬着唇,低着头,快步走出小房间,一路小跑到风讯科技。
冬日的晨光仿佛给风讯科技的大楼披上了一层金黄的袈裟,极其夺人眼球,安嘉鱼在小说里也是难得给这栋建筑用上了大段的描写,它坐落于市中心最好的位置,是S市代表性的建筑大楼,曾拿过国际设计奖。
安嘉鱼一贯的写法就是,把反派捧到最高点,再让他凄凄惨惨摔下来。
她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巍峨大楼,脑中闪过昨晚的噩梦,忽地开始忐忑紧张。衞风会想见到她吗?他在三次元刚刚开始新的生活,有公司有房子有钱,却因为她写的小说,就又莫名其妙成了反派。
衞风会愿意见她吗?
易地而处,她对“元凶”不会抱以任何的同情心,何况她落到这个境地,也算是咎由自取。这样一想,安嘉鱼越发紧张了。
她深呼吸两下,整整皱巴巴的领口、袖口,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接近衞风的身份,但还是被拦下了。
“保安大哥,拜托你了!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是衞风的朋友。”
高瘦的保安咧着大嘴笑:“现在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自称是衞总的朋友,我呸,你是衞总的朋友,我就是衞总他老舅!”
矮胖保安拉拉同事的袖子:“人一小姑娘,你犯什么冲。不过小姑娘啊,不是我们不放行,你要知道,这每天有多少女孩子跑来说是衞总女朋友,衞总说了,凡是女的,除了职工,其他的除非他自己带着进来,不然一律不许进。你呢,就别为难我们了。”
“就是说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学好,赶紧找个正经人家嫁了,我们衞总哪里是你这样小门小户可以肖想的。”高瘦保安嘲讽道。
安嘉鱼恐吓道:“我真是他的朋友!要不是手机丢了,我就直接找他,还能和你们在这裏絮絮叨叨,你再不放行,信不信回头我让衞风把你炒了!”
矮胖保安和高瘦保安交换了个眼神,假装没听见。
安嘉鱼没想到,自己连公司大门都进不去。她恹恹地坐在公司附近的长椅上,静静等着衞风出现。
她摸摸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无精打采地低下头。
而此时,一辆迈巴赫62在公司的门口停下,一位風采卓然的男子从车里走下来,身后的助理还在有条不紊地请示今天的行程。
安嘉鱼再抬头时,那人已经走进了公司,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衞风对助理报告的行程没有任何兴趣,比起工作,他现在更关心秦晋的动向。以他对安嘉鱼的了解,他必定是要败在秦晋手里,而且是身败名裂,众叛亲离。所以,他必须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能像在之前几个世界一样惨死。
他进到办公室,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所有的Schedule(行程表)按时间整理好放一份在我桌面,我会自己看。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秦晋最近在做什么。”
精明干练的助理推了推眼镜,打开笔记本:“根据您的要求,我收集到的资料如下:秦晋在半个月前送了一位女士去医院,那位女士出院后,一直住在他名下的公寓里,并且在晋禾科技工作……”
衞风示意助理停下,以安嘉鱼的智商,想必也没什么多余的角色,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女二号了:“这人是谁?”
助理面露难色:“衞总,我用她的身份证号查过了,不过查无此人,疑是假证。”
“继续查。”
“是。”助理翻了一页,继续汇报,“昨天下午琳琅小姐去了秦晋的公司,然后红着眼睛出来,但脸上明显带着微笑,目测还没分手。”
衞风揉揉眉心,谁关心他们分手了没有。
“他们的感情动态就不用汇报,以后也不用。”
然而在助理看来,衞风更像是被爱所伤,早有耳闻他们的Boss大人和秦晋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看来就是琳琅了。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嗯。”
助理离开后,衞风卸下伪装,疲惫地靠着椅背。他刚进入这本书的时候,正被一群雇佣兵逼进死角,受限于光线,他的腹部挨了一刀。殊死关头,琳琅从天而降,救下了他。然后就像前面几个世界一样,他身不由己地问了她的名字和电话。但如果跟琳琅保持百米远的距离,他则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他猜出这是安嘉鱼笔下的世界,也猜到了琳琅是这本书的女主角,所以他尽量躲开琳琅出现的场所,然而他们就像两块磁铁,不管多远都必须相遇。他的努力在“天命”之下,显得徒劳而可笑。
衞风习惯性地用食指关节在桌上轻叩,这是他烦躁的表现。
“安嘉鱼啊安嘉鱼,除了我,你的小说就没有男二号了吗?”
男二号?衞风惊觉,在安嘉鱼心裏,他竟然还不如秦晋?
冬季的天黑得格外早,还没到下班的点,夜幕就开始降临。风雪没有停下的迹象,气温也越来越低。安嘉鱼在风讯公司门口环抱着自己,蹦蹦跳跳地取暖。她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了衞风。
终于她看到一辆车开出来,车窗还未合上,而衞风就在后座打电话。
“衞风——衞风——”安嘉鱼兴奋地朝车子跑去,奈何衞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直到车窗完全关上,车子绝尘而去。
“衞风——我是安嘉鱼!我来投奔你了!”
她不甘心地追着车子跑,边跑边大声地喊,却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就被马路上的路障绊倒,栽进冰冷的雪地里。她忍不住哭出声来:“浑蛋,有豪车了不起啊,干吗跑那么快!我追不上啊……”
白茫茫的雪中,车子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安嘉鱼坐在雪里号啕大哭,又饿又委屈,各种伤心。偶尔有路人经过,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但她却顾不上这些。
等她哭完了才想起来,自己知道衞风的住址,动笔的时候,为了让反派的风光富贵和最后的悲摧结局形成反差,她特意给他安排了市中心最好的别墅区,就在公司附近。虽然她只记得小区的名字,但是那么有名的别墅区,很容易问到路。
安嘉鱼再次出发。
她饥寒交迫地在雪中前进,跌跌撞撞,一小时之后,终于找到了衞风所在的小区。她吸取了早上的经验,趁保安不注意,直接溜进去,凭直觉在裏面瞎撞。她看到保安就远远地躲开,奈何这个小区的安保系统相当严谨,不到十分钟,她就被发现了。
“站住,你是什么人?”
她看到保安手里的警棍,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我是来找一个朋友的,他叫衞风,就住在这裏。”
保安上下打量她,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神色慌张,怎么看都不像是富商衞风的朋友。
“那你打他电话,叫他来接你。”
“我手机丢了。”安嘉鱼弱弱地说。
保安更加怀疑她:“那我手机借给你。”
安嘉鱼没办法,只好说出实话:“我不知道他的电话……”
连电话都不知道,还敢说是对方的朋友,保安立刻用对讲机联系了其他安保人员:“有一名可疑女子闯入,位置16号楼前中心喷泉。”
“你相信我!”安嘉鱼着急道。
“不管你是谁的朋友,都先跟我到保安室去登记,等我们查证了你的身份再说。”
安嘉鱼连身份证都没有,拿什么查证。她试图逃跑,但支援的保安已经赶到,将她团团围住。三分钟后,她的双手被扭在身后,不断挣扎,越挣扎手臂越疼,疼得她嗷嗷叫。正当她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安嘉鱼!”
安嘉鱼扭头去看,是衞风!温柔的小雪中,他身着黑色大衣,戴着一副墨镜,从从容容地拾级而上,仍旧风姿卓然,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胸口涌上无数的情绪,积压了一天的委屈爆发出来。她大力地挣开保安的束缚,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她想告诉他,她掉进下水道就到了这裏;她想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无助害怕……
半小时前,衞风出去参加一个临时会议,但车开到一半,想起自己把文件落在家里,就折返回来取。刚在小区停好车,就见不远处人群扎堆,喧闹不止,忽地,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呼叫声,仓皇而委屈。
他微微一怔,疾步而行,拾级而上,只见一个面如菜色的女孩被保安擒获,看不清五官,却依稀能辨认出熟悉的轮廓。他扶了一下“夜视镜”,心道多亏了这个东西,不然如此昏暗的夜色里,着实辨不出她的模样。
“安嘉鱼!”
她一头冲过来,撞进他怀里,抱着他哭道:“你怎么才来?嘤嘤嘤——你知不知道我多惨?我去你公司找你,保安连门都不让我进。
“我追着你的车,你也没听见我喊你!
“你怎么能没听见呢?”
他依稀记得离开前安嘉鱼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曾想再次见面,她这样狼狈落魄。一时间,他百感交集,心中莫名生出几分隐痛,竟忘了自己被迫回到二次元世界,是因何缘故。
衞风沉默许久,声音微哑:“我应该早点让你找到。”
安嘉鱼一听就更委屈了。
等她哭累了,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来:“衞大哥,我饿。”
衞风脱下自己的大衣将安嘉鱼裹住,揉了一把她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拉着她的手,温和道:“嗯,我们回家。”
衞风的家就如安嘉鱼笔下所描述一样豪华,独栋别墅,面积广阔,设施齐全,游泳池、健身房、花园、露台,一应俱全。但安嘉鱼没心思参观他的豪宅,她局促地站在玄关,低着脑袋,看着倒映在地面上脏兮兮的倒影。
衞风看出她的窘迫,把家里唯一一双拖鞋给她,自己赤脚。
“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
安嘉鱼点点头,温顺乖巧得不像衞风所认识的那个人。
等衞风抱着干净的衣服和热牛奶回到客厅时,安嘉鱼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把热牛奶递给她,说:“喝完热牛奶,你先去洗澡,我叫点吃的。”
她安静地喝完牛奶,然后去了浴室。这个浴室足足有二十来平方米,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边上搁着干净的浴巾,大理石洗手台上一尘不染,所有洗漱用品整齐排列。两个玻璃杯并排放着,其中一个放着还没拆包装的牙刷。
这个澡,她洗了足足一个小时。在水汽氤氲中,她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微笑,她安嘉鱼又满血复活了!
安嘉鱼一出浴室,就迎上衞风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摸摸脸,应该洗干净了啊,她再低头看看自己,恍然大悟,原来是衣服裤子太大了。她身上穿的是衞风的衣服,衬衫穿成了裙子不说,西裤都已经被踩在脚下。
她心裏腹诽,衞风果然还是以前的衞风,温柔不过三分钟。
衞风走上前去,安嘉鱼突然发现原来他高出她那么多,足够把她整个人都遮住。然后,他弯下身子,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感觉得到他的呼吸在她脖颈上游走,扰得她心痒难耐。
安嘉鱼涨红了脸,心裏打着鼓,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确有道理,他们不过一个多月没见,衞风就对她……那她到底要不要让他亲呢?简直是个世纪大难题,虽然不得不承认她对衞风有好感,但他们终归不是一个次元的,可他今晚又拯救了她,就算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亲一下能怎么样!
她爽快地闭上眼,却迟迟没有等到动静。她睁眼看去,衞风正蹲在地上,帮她将裤管卷起。差不多卷到小腿肚的位置,用几个别针固定住。
“明天给你买衣服。”
她的脸更红了。
“咕咕咕……”
好在她的肚子适宜地化解了尴尬。
餐桌已经摆满了食物,从西式牛排到中式小馄饨,琳琅满目,但安嘉鱼的视线落在最边上的一碗卖相极差的面条上。
她仔细端详片刻,故作好奇:“这是哪家大厨做的面条?看着很别致啊。”
方才在楼上,她像傻子一样被他耍着玩,现在她要把场子找回来。刚才一下楼,她就看到凌乱的厨房,堪比经过了一场大战。
衞风黑着脸不说话,拉出一条椅子,坐着看起报纸来。
安嘉鱼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拧着眉,不住地摇头,就是不说话。
衞风假装看报纸,余光却忍不住瞟向她。
安嘉鱼慢条斯理地吃了一整碗面条,尽管只有鸡蛋和青菜,盐还放多了点,但在她看来,堪比山珍海味。其实比起面条,她更想吃肉,但长时间没有进食,太油腻的东西会对肠胃造成刺|激,所以衞风煮这碗面的用心可想而知。
吃完面条,她整个人也变得暖和起来。
她品尝着奶汤鲍鱼,不禁感慨:“这高汤香气宜人,鲜香厚白,起码炖了三个小时。鲍鱼浸润了汤汁的浓郁,加上本身的鲜味,简直让人回味无穷。”
这道奶汤鲍鱼的高汤是由鲜鸡、成鸭、棒骨、猪肚为基础食材炖至骨肉分离,含有大量的胶原蛋白和脂肪,几种食材的味道融和恰到好处,鲜美而不油腻。衞风觉得安嘉鱼瘦太多了,所以这一桌都是营养丰富的美味,除了面条。
安嘉鱼见衞风没有反应,继续点评鸡茸虾汤小馄饨:“我原以为鸡茸和蘑菇是绝配,却没想到鸡茸和鲜虾的组合能这么美味。你要不要尝一口?”
衞风不为所动:“不吃。”
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你就不问问我面条好不好吃?”
“不问。”安嘉鱼把面都吃了,他已心满意足,何须多言。
她软磨硬泡:“你问嘛!你要是不问,我就把这一整桌的菜都吃了!”
衞风看了看桌上夜宵的分量,只好放下报纸,指着空碗,形式感十足地问道:“请问,这碗面条好不好吃?”
安嘉鱼:“……”
“谢谢。”
安嘉鱼迷茫地看看他,刚才是他在说话吗?这不科学啊。
“衞大哥,我好像饿过头了,有点幻听。”
他看着桌上的“夜视镜”,郑重地告诉她:“没有幻听。”
循着衞风的视线,她也看到了那副墨镜,这个眼镜是在她写新文的时候特意为书里的衞风开的外挂,让他在晚上也能活动自如。当时也没想过会派上用场,毕竟她设定的男二号衞风是另一个人,只是……
自己的文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统一,写来写去,只有一个衞风。
“当然,我不会因为这点就不追究你把我弄进来。”
安嘉鱼欲哭无泪:“跪求原谅,我以为是不一样的,毕竟这次的设定我做了调整。”
衞风啼笑皆非,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吃完洗碗!”
“是的,长官!长官,我今晚睡哪里?”
“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