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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苑,新义军即刻对俘虏展开了一场后现代式的审讯。
新义军全军动员,在石青的指导下,除几位公认的重要人物外,将余下的两千多俘虏分隔开来单独审讯;审讯的新义军头目告诉俘虏:汝等尽皆犯有死罪,若想活命,便需彻底坦白交代。嗯,交代什么?什么都可以,奇闻怪事,军中隐秘,襄国动向。只要汝等自认为有用,就可交代出来赎减罪行;若是交代的好,交代的有用,不仅免罪还可以立功受赏呢
上万人忙碌了一两个时辰,黄昏时分,有价值没价值的消息都出来了。根据这些口供,新义军重点锁定了四十五人。这其中有张家、王家的管事或贴心仆佣,有王朗的心腹部众,还有两府的主要亲眷以及江屠的父母妻儿。
“对这等人继续施加压力,若是还不吐口,只东拉西扯地糊弄,不妨用些手段。再不行就杀一儆百好了。”石青看罢汇总资料,有些失望。一般的士卒仆佣懵懵懂懂,掌握的有用信息确实太少,两千多份口供唯一的价值便是确认了俘虏中稍嫌重要的人士。可这些重要人士油滑透顶,东拉西扯的始终不着正题。石青烦恼之余,不仅起了杀鸡骇猴之念,好在这是杀人如割草的年代,只要需要,任何时候都可毫无顾忌地使用铁血手段。
向负责审讯的祖凤、童图交代罢,石青唤上郗超和何三娃,借着朦胧暮色向囚禁王朗的营房摸去。
王朗和江屠囚禁在同一排营房,江屠在西头第三间,王朗在东头第二间。石青从东头转过营房拐角,将至王朗囚室之时,便见囚室外门框闪亮处,有一个黑糊糊的阴影在不住地来回徘徊;原来是室内火光将王朗的动作给映照出来了。
觑见门框光亮处人影的惶恐不安,石青心中一动。在他的印象里,王朗可是个乖宝宝,数年前,有人因为妒忌而诬告的时候,他选择的不是奋起反击而是找石虎述说委屈,请石虎作主;麻秋借杀胡令之名行兼并之实的时候,他选择的是忍气吞声然后寻机离去。这样的一个乖宝宝,即便才华横溢,擅于军事,却未必有什么主见。白天两军相交,他一见己方难以取胜,立即出声投降,其人心志由此可见一斑。
乖宝宝大多怕黑吧。石青嘿嘿一笑,小声招呼看守王朗的士卒,道:“待会汝等撤去室内火把,关上门户,切切注意,不可在附近发出任何动静。”
说罢,石青暗自一笑,越过王朗囚室,径直前往江屠囚室。
与王朗的急躁不安截然相反,江屠屈膝抱腿,头颅低垂,安静地坐在营垒最里面的角落动也不动。
石青可不认为江屠会轻易折服顺从,表面的安静不过是骗人的假象罢了。他认为江屠应该算是江湖人士。江湖人与朝廷人物不同,他们顾忌更少,更加地不受约束,施展出的鬼蜮伎俩有时比宰相城府、皮里春秋更为难缠。为此,石青将亲卫骑的几支连弩调来悄悄部署在四周,并传下将令:江屠胆敢潜逃,立时予以格杀,勿须请命。
石青与郗超、何三娃抬步迈进囚室,看守士卒搬来一张胡椅,在囚室中心放下。石青安安稳稳地坐了,随即一言不发地盯着江屠打量。
至始至终江屠没有抬起头颅,仿佛不知道囚室里多了三人般。
过了好一阵,石青按捺不住,低喝道:“江屠!汝休要打逃走的主意。实话说罢,汝一旦迈出这间营房,便是人死灯灭的下场。”
“石帅放心。江屠早就等着刀刃加身,却没打算逃走。”江屠没有抬头,平静地回答,语气诚恳的不由人不信。
“哦?”
石青惊咦一声,目光一闪,说道:“原来汝还有良心,知道父母妻儿落在石某手中,担心他们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