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秋抚着韩氏肩头安慰道:“夫人勿须担心,一切由某为你作主。再说,豫州有事,石青很可能要忙着应付,没空闲记起夫人也未一定呢。”
“姑爷其实一直想杀贱妾,以前因为不想惹恼张遇才未动手,眼下张遇败了,姑爷没有了顾忌,这次一定不会放过贱妾的。”
韩氏伤心缀泣,连声道:“麻督,贱妾感觉一向很灵,真的很灵。这次姑爷不会放过贱妾的,不信麻督等着瞧,不知哪一日贱妾就会没命”
“夫人放心,以后就在宫中呆着,有某护着,看谁害得了你。你留在这儿等某回来,某去见见石青。”说着,麻秋拍拍韩氏,径直出了东堂。
别过韩氏,出了东堂,被清凉的夜风一吹,想到即将面见石青,麻秋心中没来由生出点惶恐。没错,石青是他的姑爷,可来到邺城之后,麻秋不知不觉地对这个姑爷产生了几分畏惧。邺城不比关中,关中就像家一样,任他逍遥自在,无论慕容氏、大晋或者是石青再是厉害,他都不用害怕,近十万人马,四面八方的险关要隘,一旦闭上门户,谁也奈何不了他。来到邺城就不一样了,举目四顾,除了王擢、条子、窝盔和两万人马以外,四周人等尽皆心向石青,置身其中,麻秋感到孤立无助。特别是在石青击退慕容恪之后,麻秋真正地了解到这个女婿有多厉害了。击败蒲洪、姚氏、石祗等人也许不能说明什么,他麻秋的噩梦慕容恪没在石青手中占到便宜,可实在令他感到震撼。
这个女婿太厉害了!我若是得罪了他,只怕
尽管石青一向待之以礼,麻秋心头依旧不时冒出种种可怕的念头。毕竟,在巨大的权利诱惑下,别说女婿,就算亲身儿子都靠不住。
“唉罢了,韩氏的事还是不提为好。”麻秋叹了口气,身子拘偻了一些,适才那种年青的感觉不翼而飞。
胜败乃兵家常事。石青在意的不是诸葛攸吃败仗,而是谁打败的诸葛攸。通传军情中没有提到伏击的是哪一方人马。石青估计九成可能是桓温的荆州军。除了大晋荆州军,宛城周边再没可能有其他势力存在。
猜想的结果让石青很不安。邺城之所以降晋,目的是避免两面受敌。他眼中的两面敌手,一个是慕容氏的燕军,一个就是桓温统带的荆州军,其他的如并州、河东、殷浩的扬州军、梁州司马勋等显然不配称作敌手。若是最终不能和桓温的荆州军媾合,降晋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怀着这种心事,石青连夜赶回邺城。进城之后,邓恒、郑生、秦兴和亲卫骑大部去西苑驻扎,何三娃率五十骑亲卫陪石青一起去皇宫求见麻秋。
一行人来到皇城金明门前,城门早已打开。宿卫军士卒打着十几盏灯笼分在两边照亮,麻姑、窝盔一人提了一盏灯笼站在城门洞外。
“麻姑。你怎么也在?”石青摔蹬下马,上前接过麻姑手中的灯笼,一手牵了麻姑,向城内走去。
“嗯。听说你离开襄国,我就让窝盔叔帮着留心。刚才窝盔叔说你回来了,我正想是不是该去西苑看看,哪知你就进宫了。”
麻姑欢快的声音从灯笼烛火的暗影出来,叽叽咕咕的,听起来很受用。石青忍俊不住,轻笑一声,俯近麻古耳边低声道:“怎么?想我啦?待会和我回西苑——哎呦!”
牵着麻姑的左手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疼,两根柔柔的、暖暖的纤指正狠狠拧着他的手心。手心上的肉极嫩,感觉最为敏锐,猝不及防之下,石青痛的忍不住叫出声来,他有心扔脱,只是被对方另外三根指头紧紧篡住了,麻姑是练武之人,不使出全力,他真还摆脱不了。
“石帅!咋了——”何三娃慌慌张张跑上来追问。
麻姑冷哼一声,这才住手。
石青轻咳一声,向一旁的窝盔问道:“窝盔大叔。岳丈大人安歇了没?石青只怕打扰了。”
“没了。姑爷。”
窝盔欠了欠身,回道:“可巧了!督帅今天很高兴,在东堂喝了好一阵子酒,还未等歇下姑爷就进城了。督帅知道后,就让窝盔领姑爷去南台说话。”
“哦?岳丈为何事高兴?”石青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张夫人韩氏呢。姑爷不知道,那可真是个乖巧伶俐的女人。呵呵,自夫人去世后,这些年窝盔还未见过督帅对哪个女人像这样上心。”窝盔笑呵呵地,一副为恩主高兴的样子。
“张夫人韩氏?”
石青的脸从见到麻姑的愉快中倏地阴沉下来,语气飘忽地追问道:“可是那个被我关在西苑军营的张举遗孀韩氏?”
“可不就是她吗。呵呵姑爷扣住张举一家,算为督帅做了件好事,督帅不定多感激姑爷呢。”窝盔没心没肺地赞叹。
石青沉默不语,牵着麻姑低头向前走。将到南台的识货,他向台上瞟了一眼,对窝盔道:“窝盔大叔。韩氏的事你就当没和我说过,以后也不要在我和岳丈面前提说韩氏,否则会很尴尬。”
“嗯,知道了。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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