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这棋东一手西一手的,极其飘逸,但气势磅礴,下官这点水平就不献丑了。”
听张都监这种说法,马指挥使大袖一挥,顿时把棋局搅了:“既然如此,那这局”“下官输的心服口服。”
张都监收拾着残局,似乎无意间问道:“马大人此来,不会就是找下官下棋的吧?”
“当然不是。”
马指挥使一本正经的轻轻摇头,但下一句话又叫张都监听不懂了。
“马某在东京獃着没意思,就干脆到处走走。孟州风景不错,正对马某胃口。”
孟州是什么鸟德性,张都监心中当然一清二楚,除了南边的黄河,能有什么风景?
同一条黄河,也从东京汴梁边上通过,巴巴的跑到孟州来看什么?
“马大人,这棋再下下官也是一个输字。”
张都监收拾了棋局,干脆挑明了道:“大人有何见教,不妨直说。”
马指挥使嘿嘿笑了两声,尖尖的听起来甚是古怪:“你也是个直爽的,马某就说了罢。”
“下官洗耳恭听。”
看着毕恭毕敬的张都监,马指挥使笑道:“只不过是一桩私事,要都监帮忙了。”
“下官何德何能,马大人有何事情,尽管吩咐。”
张都监听到“私事”二字,顿时来了精神。
既然不是公事,那就好办了。
要人出人,要钱给钱。如果能就此搭上马指挥使的路子,对自己官途有不小助力。
但接下来马指挥使的问题,让张都监心头一沉:“都监在孟州,可听得景阳春这名字?”
问的自然不是酒,而是酒后面的事情。
“下官曾听说过。”
张都监心裏雪亮,但还是决定先试探试探:“此酒似乎产自清河县,当地有一景阳冈,想必是和此地名有关。”
“那么说孟州有卖的?”
“没有。”
张都监一口否决:“此酒口口传诵,似乎小有名气,但孟州离那清河县路途遥远,并未有酒商贩卖至此。”
马指挥使一付惋惜的样子:“可惜啊可惜,东京汴梁也没得卖。马某之前去清河县办一桩公事,偶尔饮过此酒,那等滋味从此再难忘怀。”
“听说当地酒商要准备贩卖到东京去,马某左等右等,也是不来。”
马指挥使慢慢说着,眼睛却没有离开张都监的脸上:“张都监,你说这是为什么?”
张都监心头打鼓,那批景阳春被截下来的事情自己是清楚的,而且为了酿酒的方子,叫施恩去梁山寻访西门庆,也是自己拍板的。
这西门庆和马指挥使什么关系,居然能让马指挥使巴巴的从东京跑出来找自己?
想起方才马指挥使说去清河县办公事,张都监顿时明白了什么。
不过马指挥使没有当面提出来,张都监也自然不会挑明。
“想必是路途遥远,中间耽搁了。”
张都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下官这就让手下人去四路寻访,如果是在孟州或其他地方耽搁了,马上催促那酒商进京。”
“啊呀,那多不好意思。”
马指挥使换上一副歉意的表情:“都监就在孟州范围找找就行,其他地方就不要去找了。”
“下官明白。”
张都监觉得手心有些出汗,事情不是做得挺隐秘的,怎么被皇城司知道了呢?
那西门庆到底是什么角色?
张都监马上决定要从这潭浑水中抽身出来,不能因为钱财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马指挥使笑笑,既然目的达到,便起身告辞道:“也许你马上就会得到一些消息马某在东京翘首以待景阳春哈哈。”
张都监把马指挥使亲自送出大门,来到书房,马上就从张团练那里得到了蒋门神死亡等一系列消息。
“原来马指挥使说的就是这些消息!”
张都监心头大震!
皇城司到底在孟州有多少人,消息传递如此快速!
“都监大人,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张团练见自己的都监大人皱起眉头一声不吭,更加着急了:“要不下官马上点上几百人马,沿路去追?”
张都监摇摇头:“不要追了。此事到此为止。”
听到这句话,张团练目瞪口呆。
“那蒋英的命怎么算?”
“算他倒霉。”
张都监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