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是谁?在汴梁简直变成了一个传奇人物。从区区清河县的县尉变成皇城司的指挥使,再到勾当官,只用了几个月的功夫。不但是提举皇城司嘉王眼前的红人,据说当今官家对此人也是青睐有加。
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宠儿,怎么会和入室杀人的小贼扯上关系?“你们东家是不是弄错了?”姚推官问梁府来人。
但来人的回应是:“绝对不会弄错,大人不相信的话,只需审问人犯便是。”
梁府来人前脚刚走,后面就连续不断的来了好几拨人,让姚推官感到头大。
皇城司谭勾当传来的消息居然是“秉公处置”而禁内梁公公给的消息是“好好查,不放过一个可疑的人”甚至于连御史台也出面了,托人带过来的意思是对此案很感兴趣。
最令姚推官发愁的是,开封府尹居然在自己报告这间离奇案子之前,便让师爷带过来几句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这案子归你管了,你自己拿主意,别来烦我。”
姚推官本来想请个病假,把此事推给右厅王推官。府尹大人传下这话来,姚推官这念头顿时化为泡影。
一早上就热闹到了这种地步,姚推官不得不承认,这肯定是个“很有意思”的案子。
莫名其妙的成了入室杀人的凶手,二狗子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事情发展的太快,显然已经超出了七八岁的孩子所能理解的范畴。
但姚推官看了看二狗子身上的血衣和双手已经干涸的血迹,点点头先让人给收监了再说。
接下来的工作先交给了仵作,姚推官一顿语重心长的话让仵作倍感压力,对送来的两具女尸做了初步检验。
“受害人一为梁府小妾,唤作樊小妹,胸腹部被刺中十余刀,脏器破碎、失血过多而死。”
“另一个受害人是和樊小妹同屋的丫鬟,唤作小梅,喉咙处被凶手用刀划开。”“二人死亡时间相近,伤口和梁府送来的凶器相符。”
拿着仵作的验尸报告,姚推官马上就找来师爷,商议一通之后决定还是先把西门庆“请来”问话。
“至少先让西门庆认认,这小小凶手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
师爷建议道:“梁府这等说法,很明显是想拉西门庆下水,不过如果西门庆矢口否认,让就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好!”
姚推官马上叫来两班都头,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把那位西门大人非常客气的“请来”两个都头一合计,这事情水很深,若是中间闹出什么事情来,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自己。
所以二位都头决定,还是按规矩办事,先去皇城司找西门庆再说。
因为皇城司就藉着开封府一个院子办公呢,最方便不过了。
两个都头满怀一线希望的到了皇城司门口,非常客气的拱手:“这位兄弟,你们西门大人在不在?”门口晒太阳的黑衣察子看也不看他们,随口回了一句:“皇城司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都是当差的,兄弟给帮个忙。”
吃了个闭门羹,两个都头还是堆起满脸笑容:“皇城司的规矩我们都懂,现如今有件案子需要请西门大人协助一下,还请通报一声。”
“皇城司三名勾当官除了钱勾当之外,基本都不在这裏办公。”
那黑衣察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脸欠抽的样子:“我会帮你们通报的,过三天再来看看吧。”
三天!过三天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两个都头并不在意,一切按规矩来!既然自己二人已经到了皇城司问询,也得到了“答案”,自然是回去禀报姚推官。
至于推官大人如何决定,两个都头服从命令就是。
服从命令,是肯定不会出错的。
“三天!”
姚推官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当然是竖着塞进去的:“皇城司这帮鸟人以为不隶台察,就可以如此放肆?”一旁师爷安慰道:“大人何须着急?咱们这边也尽了职责便是,皇城司向来只对官家负责,目高于顶也是必然的。还是按规矩发公文,要求西门大人协助调查罢。”
“也只好如此了。”
姚推官无可奈何看着师爷,心裏想的却是:“早知道有这么麻烦的案子,当初还不如不当这推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