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帮我?”“想你开心些。”这是陆汐离开时问盛卿尧的话,他回答得很真诚。若非陆汐知道丽曾经用心头血制蛊,她几乎就信了。巫族之行,要慎重。离开茶楼时,陆汐让长风载着她在护城河畔兜了一会儿风。盛夏时节这儿最是漂亮,一到夜里两岸的霓虹灯璀璨夺目。陆汐这些日子以来从不问长风关于封霆煜的任何事,两人仿佛心照不宣似的都不愿意去碰那敏感点。长风就像个护着陆汐母子的守护神,把她们照顾得无微不至。小奶包此时亢奋得很,在陆汐怀中爬来爬去,指着车窗外的景物依依哦哦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陆汐看着他那精致的小脸,眉宇间越来越像封霆煜。尤其是他笑的时候,眼里像盛满皓月星辰。长风从后视镜看着母子俩道:“小姐,笑儿这么聪明伶俐,估计再过些日子就能喊爸爸妈妈了。”陆汐捏了捏笑儿小脸,问道:“长风大哥,你说笑儿会先喊妈妈还是先喊爸爸?我听老人们说,宝宝先喊谁,谁就会过得更好些。”长风一愣:“……都是迷信的说法,没什么可信度。”“我倒是希望他先喊爸爸。”几个月了,陆汐终于在长风面前提到了封霆煜。长风动了动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现在不愿意提及封霆煜半点,因为有些事她不知道最好。少顷陆汐又道:“长风大哥,前面停一下,那儿有卖大白手办的,我想去买几个挂在办公室里。”“好!”大白对于陆汐来说仿佛是一种信仰,别墅里当初被盛卿尧血染过的大白,后来都被封霆煜悄悄换成了新的。他很关注大白的衍生品,一旦有新的就给陆汐买回来搁在房间里。此时陆汐提到大白,长风心里头一阵感慨,连忙把车驶了过去:“我下去买吧,你和笑儿在车里坐着。”“我转转吧,好些日子没看看风景了。”陆汐抱着笑儿下了车,小家伙看到那么多人立即手舞足蹈地喊叫起来,他很热情,性子像陆汐小时候。这是个小路边摊,大白手办都挂在玻璃小展柜里,各种各样都有。小老板笑道:“小姐姐你要买手办吗?这都是我亲自做的,很实惠。你看,还有我的签名呢。”他拿起一个指了指底部,龙飞凤舞地写了个“白”字。笑儿伸手去抓,他急忙又递给他一个:“哎呀这是你儿子吗?长得好可爱啊,他也喜欢大白呢,买几个吧?”陆汐莞尔一笑:“都包起来吧。”“好嘞,那我给你算便宜点儿,打个八折。哎我给你说,以前我也遇到个大买主,我的手办一出来他就全部买了,可惜现在联系不上了。”陆汐随口应道:“唔,难得遇到兴趣相投的。”“他给他老婆买,说他老婆特别喜欢大白。”陆汐一愣,问道:“——敢问你那大买主贵姓?”“封,他姓封。”小老板比划了下:“这么高,又挺拔,长得那叫一个人中龙凤,买过我两次。”陆汐的眼圈瞬间湿了,她转头看着拿着钱包过来付钱的长风,小声问道:“他说的可是霆煜?”长风点点头,刚才他就把这小老板认出来了,但不想让陆汐知道就没说,想不到两人聊来聊去还是知道了。陆汐道:“以后你的大白手办出来新的,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吧,不用卖给别人。”“好好,谢谢小姐姐。”回家后,陆汐把笑儿给了张丽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忽然就哭得撕心裂肺。绷不住了,她强撑了三四个月再也撑不下去。她想封霆煜,无时无刻不在想,不在念,一张照片,一件衣服,甚至在文件上看到他签的字,都会让她肝肠寸断。“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她不敢问长风,就怕听到那个“死”字,她也不敢去面对,所以宁可装着他真的出差了,还没回家。今天地摊小老板的一番话,戳破了她所有伪装。封霆煜是她的大白,从认识她那一天起。他从未伤害过她,把他能给的所有包括命都给了。她犹记得在分娩室他唱歌哄她,记得后来盛卿尧和长风在病房外说的那些话,历历在目。——叮铃!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陆汐抬起泪痕斑斑的脸用力揉了揉,抓起电话接通了:“汐汐,我们见个面吧。”是雪的声音。数个小时前,她知道了雪不是她的生母,也知道了雪害死阿笑一事。此时听到她的声音,却并无恨之入骨的感觉。她淡淡道:“可有事?”雪的声音也不冷不热:“当然有事,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给你讲讲故事。”“现在吗?”陆汐转头看了眼外面天色,快入暮了,风起云涌的估摸着要下雨。A市一到夏天雨水很多,而且说来就来毫无预兆。雪道:“你自己开车来就行,我不希望第第三个人跟着我们一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长风大哥应霆煜的命令,随时随地都会跟着。”雪也没说什么,冷冷道:“那就让他远远跟着,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不希望别人听到看到。”“好!”挂掉电话,陆汐犹豫了很久,把长风给她防身的小手枪放在了身上。害人之心她倒是没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下楼跟长风提了这事儿,他蹙了蹙眉倒也没说什么,让陆汐开封霆煜那辆改装过的大奔,他则开着劳斯莱斯幻影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封家老宅子进发,雪这几个月一直在这边深居浅出,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种隐于闹市的心。一刻钟后,车子便到了老宅子。雪在门口等着,穿着一件血红色旗袍,难得地上了个精致妆容,竟格外出尘。陆汐盯着她那张脸看了很久,仿佛透过她在看阿笑。她想象不出阿笑的样子,因为盛卿尧说她和雪一模一样。——她无法对着害死母亲的凶手去刻画一张温柔慈悲的脸。“上车吧——”陆汐顿了顿,才喊出了两个字:“姨娘!”雪并未很惊讶,似笑非笑地道:“看来你都知道了,是阿尧跟你说的吗?”陆汐大方承认:“嗯,说了你很多不为人知的事。”“那真是可惜,我在你面前无法保持慈母的形象了。”她说着拉开车门坐了上来,道:“往高架走吧,去山里那座尼姑庵。”【作者题外话】:还有票票吗宝贝们,厚颜无耻地求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