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上)(1 / 2)

凤翥 流花烟雨 1829 字 2022-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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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简不放心,等元成和李申走了便去看德琳,却见她端坐案前,正一笔一划心无旁骛地誊抄书目,不由笑自己杯弓蛇影了。想了想,还是踱进屋去,“觉着如何?”

德琳似是听到他开口才发觉有人走近,抬头停笔起身,含笑招呼,“秦大哥!”行过礼了才诚恳道谢,“多谢费心……”

“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秦简不以为然地摇头打断,“怎么不穿上?”他指规整地放在案上的锦袱。不用说,那自是骆清远着人送来的衣物了。

德琳顺着他所指看了看,轻浅地笑,“这里不甚冷,德琳还受得住。”

“现成的东西放在一边儿闲着、偏要硬捱着冷?”秦简翻眼不赞同,忽悟到点儿什么,“你……是怕被人看见了说受罚的没有个受罚的样子、还拿出养尊处优的架子吧?”

德琳无奈地笑,默认了——她不想给秦简和骆清远招来不是。

秦简看看她,“真不愧是恩师的女儿!”指指锦袱道,“穿上吧。宫中也不是只要规矩就完全不讲情理的地方。真把人罚出个好歹,容尚仪也当不了受责难!”拧身要走,好倒出地方以便德琳着衣,忽想到来这儿的初衷,又转回来,“呃……无人来搅扰你吧?”

搅扰?德琳在心中苦笑,这话可以用在太子身上吗?若是可以,那不仅有人搅扰,并且搅扰的余波至今未息!“无,秦大哥。不过是太子和他的随从进来过一趟说要找字帖,后来也不知找未找到就走了。”德琳像完全的事不关己。

世间最高明的诳语就是半真半假、亦真亦假,德琳无意中为这话做了旁证——秦简深信不疑,“哦,找着了,他们刚走!”看来太子并未对他这儿多出一位天仙似的女书吏生疑。不过也说得通,太子近两年忙着跟圣上学习处理朝政,自无暇在这些枝节小事上分神——他倒是轻易就说服了自个儿。

略翻翻德琳手边儿已抄完的一沓书目,秦简满意,关切道,“也不用太拼命了!这编纂书库目录和索引是个大活计,一年半载的能完工都是快的,不差你今日这一点儿,能抄多少算多少吧!”他这么说倒不全是冲着德琳的来历,而是对于知道自我约束的人,就没必要格外再给她加分量了。

明白他的好意,德琳敛衽,“我知道了,秦大哥!”

秦简点点头,若有所思,“德琳,容尚仪罚了你几天的差?”

“不知。”德琳苦笑。

“……哦,无事,你接着抄吧,”秦简是要走了,“要用什么记得找我!”交代完了便未再多做停留,又像来时一样踱出去了。

德琳侧耳听着他走远了,才松了口气。挪开点儿步,露出案角扔着的几个废纸团——全是她心绪不宁抄错字留下的“罪证”,还好未让秦简看到。

蹲身捡起来送进废文箧里,德琳暗暗叹息,又想到某个人头先说的那些话,心中烦乱不堪:他今日所说的话比夜宴那日更加明白了,她越是想置之脑后,反而越是清晰地想起他说的每一个字!不能再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不过是一时起意那么一说、过后就会忘记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更加认准了她!她模糊地觉得他已布下城防,正步步推进,她不确知凭她的机巧,能否安然地脱身……

满腹的心事不能为外人道,德琳暗自烦恼不已,丝毫不知她之外的人也有不如意的——薄暮的时候,秦简托着一小坛女儿红进了容尚仪的居处,却是方进院门便被侍女拦下了,说是尚仪屋中有客,把秦简引进了东屋等候。

好在时候不长,西屋门响,容尚仪叫人送客。秦简隔了窗棂望出去,是个身量和德琳相仿佛的年轻女子,服色也是和她一样的,约略猜到了些因果。

秦简是常到这里来的,看来客走了便不等人通报,自个儿托了酒坛进了花厅,不一霎容尚仪也过来了,穿的还是白日里的命妇裙褂,笑笑地坐到他对面道,“你今儿怎么来了?”

秦简用下巴努向门口,“又是来找你求关照的?”

容尚仪道,“这个不是。这个是来找我给她作证让我告诉人说告密的人不是她的!”

“呃……”秦简被这一串话绕迷糊了。

容尚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听不懂了是吧?呐,你看到的这一个是昨儿才入宫的,谭司空家的小姐——可真是小姐,当晚上就跟一块儿住的人起了口角!口角就口角吧,可又赶巧了,和她一块儿住的人今儿一早被人举报出来违禁聚谈,叫我给罚了……”

“杜德琳?”

“没错,就是送到你那儿去的那个。结果这一位坐不住了,白日里没得着空儿,傍黑了不依不饶地找到我这儿来,说杜德琳受罚有人觉得是她在背地里使坏告的密、让我去告诉人这事儿不是她做的、不能胡乱怪到她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