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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学,元成先去了仁慧皇后处——今日的事可大可小,旁人告诉皇后娘娘的总不如他亲身去说的好。皇后果然已听说了此事,格外听他详述了始末根由,笑叹了一回,只道“也别太委屈了杜教习”,元成道“儿臣省得”,告辞出来不提。
刚回了文华堂坐下,有内侍来报,说“寿昌公主到”,元成和李申相顾狐疑:元沁曾评点出宫中几大无趣之所,文华堂即是其中之一——也对,太子的读书修习之所若是有趣,江山天下岂非也可成儿戏?
平素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却不请自到,此事不能不说古怪,元成和李申还在纳罕,元沁可已经进来了,“太子王兄,我有事找你!”许是走得急,乱了气息,一张口竟是急赤白咧的。
“你无事也可以找我。”元成倒是好整以暇,笑着以下颌点了近旁的座椅,“坐。”
元沁不坐——顾不上坐,直冲冲地就问元成,“太子王兄,你叫她去给魏夫子赔罪?”
“她?”元成挑眉,一脸疑惑。
“杜教习!”元沁无暇怪他贵人多忘事,“我听史姑姑说你叫她去给魏夫子赔罪!”
“哦——”,元成恍然大悟,“唔。”
元成“唔”了一声便无下文,元沁可是跳脚了,“太子王兄,你怎么能叫她去给人赔罪……”
“沁儿,”元成打断,虽未板脸,可已止住了元沁的气急败坏,“我要是犯了法都要与民同罪,何况他人?这道理你也懂,怎还能因她是你的教习就想要王兄网开一面?”
“我……”元沁都要在他的义正词严下羞愧了,忽反应过来,“王兄,谁要你网开一面了?”
“哦?”元成奇了,“你的口气……你不是替她讲情徇私来的?”
“我替她讲情?”元沁真不知元成怎会如此想, “怎么可能!”她和杜德琳井水不犯河水,她才不会替她求情!
“是么?”元成更奇了,“那你这么气势汹汹的是做什么?”
“我……”元沁语塞,可极快便有话说,“我是旁观者清,特来提醒王兄不要错断是非助纣为虐……”
“沁儿!”元成皱眉了,“为了教习你连师尊都贬为‘纣’,你还说不是在讲情?”止住要辩白的元沁,冷了声调,“看样子你的教习该交傅姑姑她们重新□□了——犯了错不知悔改,还鼓动公主来替她抗命,李申!”
“老奴在!”
“去请傅尚司来!”
“是,殿下!”李申痛快领命,拂尘一甩,衣摆一提,脚再一抬,立时就要走了,元沁急了,一步抢上去拦着他,“不准走!”一面从他身前探出头对元成叫道,“王兄,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李申半抬着一条腿,回头等元成的示下,元成对他偏了下头,他这才收步,躬身退下。元成则还是一脸不豫之色,“说吧。”
元沁不放心,先去望了李申,李申赶紧又躬身,示意无太子的令他是绝不会乱走的——就便儿也把快忍不住的笑给遮过去。元沁不管他了,直面元成道,“王兄,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来找你是我自个儿的主意,你别冤枉了人!”
元成端坐案后,不置可否。
元沁道,“从离了宫学,我根本再未见过杜教习,她也未找过我,不信你去问史姑姑、去问木槿,或者……”
“我信。”
“呃……”元沁一心想着怎么力证德琳与她此来无涉,却不料元成轻易就被说服了,被他这么一打断,竟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了。
“既然杜教习自己都无异议,那么沁儿你还打抱什么不平?”元成提示她是干什么来的。
元沁一愣,随即拂袖,“那个木头!她愿意逆来顺受谁管她!可是王兄,她爱受气那是她的事,我们却不能不讲道理!”
“谁不讲道理了?”元成把自己摘除在“我们”之外。
“……”元沁被他噎得好容易才缓过一口气儿,“王兄,她没有错,你却叫她赔罪,这讲道理吗?!”
“她没有错?”
“她本来就没有错!她说的哪句话不对、哪句话不在理上?实话说,王兄,我听她说那些话都忍不住想要叫好,真是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