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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这儿闹腾了半个晚上,又是噩梦又是心悸又是心痛又是大喜的, 这会儿心中松快了便是有些撑不住瞌睡了, 勉强打着精神跟严晓晓说了会话那眼睛就几乎快要闭上了,严晓晓也不在意, 朝奶嬷嬷摆了摆手便自己带着人轻手轻脚的出了寝殿。
严晓晓不是只管自己顺当不管旁人死活的人。
她对那拉氏最初感观本就不坏, 又还有着前世作为人便宜姑姑的那点香火情, 再加上那拉氏屡次出手相助,更多次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对于那拉氏她自是颇有投桃报李之心,是以对于旁的嫔妃也就罢了, 可对于那拉氏膝下无子她心中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亏欠的。
毕竟二十一世纪那样文明的年代尚且还有不少人觉得女人不生孩子便不算圆满,别说这母凭子贵的古代了,这般之下, 她也真的动过心思从宗室里头接个丫头养到宫里来, 到时候远的地儿也不用去就嫁在京里头,算是她对那拉氏一点小小的补偿。
只是别人生的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生的呢?人孩子有亲爹亲妈,在京城里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是从小不养在一块儿那也是血浓于水,总有尴尬的时候, 如此, 得了这样好的消息严晓晓自然是有开心的,隔日起便是流水一般的补品药材送到了翊坤宫中。
而那孩子仿佛是被严晓晓那一说真的心疼起了自家额娘, 十月怀胎下来那拉氏不吐也不难受, 便是也不像寻常孕妇那般气色难看长斑云云, 反倒是将她原本就明艳的容貌衬得越发容光焕发了起来,就是严晓晓担忧那拉氏这是第一胎说不准就要半只脚伸进鬼门关的生产那日,也是一切顺顺当当的前后用了顶天一个半时辰,连那不知道干了多少年头的接生嬷嬷都大呼神奇。
看着那小屁孩子一天一个样到可以满塌乱爬,看着那拉氏一天比一天松快的神情,严晓晓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也以为一切都会这么顺利下去,可是前头几年还好,等到孩子四岁多的时候,一贯叫人省心的那拉氏处竟是破天荒的开始闹幺蛾子了——
“娘娘,您快去翊坤宫看看吧,说是娴贵妃娘娘这会儿正要教训三阿哥呢!”
“哈?”
如今永琏已经十一岁了,前朝之中威势越重再也没有什么好叫她操心的,而乾隆还是那个老样子,后宫嫔妃们亦是一个比一个老实,严晓晓这日子过得便是越发的懒散了,可听了这话却是由不得不叫她翻身坐起来。
“怎么好好的要教训老三了,就老三那么个乖巧的性子,还能干出什么捅破天的事儿不成?”
“哪能啊,说是娴贵妃叫三阿哥学字,可这才四岁多点的孩子那笔头怎么捉得住,便是那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写多了一会儿想来是三阿哥自己也觉得那字不大入眼便嚷着要撕了不写了,然后娴贵妃便动了怒,说是要罚三阿哥。”
“……多大的事儿啊。”
严晓晓满心无语却也不得不起身赶去翊坤宫救火,而等她赶到翊坤宫的时候见到的却不是她以为的那拉氏板着脸训子的模样儿,而是呆愣愣的坐在一旁流着眼泪,吓得永璂在旁手舞足蹈的一边帮着自家额娘擦泪一边说着儿子知错了云云。
“你这是怎么了?”
要不是眼前那拉氏脸还是那张脸,严晓晓都要以为这是假冒的那拉氏了,她所认识的那拉氏什么时候会是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性子,便是当年被乾隆冷待,被后妃挤兑,被这这那那的也都从来没见她皱过一下眉毛,严晓晓狐疑的将目光转向一旁同样有些手足无措的奶嬷嬷,投去了一个怎么回事的小眼神,而奶嬷嬷却是一脸问号的摇了摇头。
看着这翊坤宫院子里一片乱乱糟糟的,永璂也被吓得不行的小模样儿,严晓晓抚了抚额,叫奶嬷嬷先将永璂给带下去哄哄,再有把一院子的奴才通通斥下去,等周遭彻底安静了下来,这才在那拉氏身边坐了下来。
“你这一会儿严母一会儿慈母的干什么呢?永璂也是我儿子,可不带你这样没头没脑欺负他的。”
“我……”
那拉氏并不是性子异怪的人,可也敌不过这几年来隔三差五就叫她心痛一回的梦,想到那梦中乾隆也好钮祜禄氏也好,通通都指摘她教不好儿子的模样儿,她便有些心里头发堵,从前孩子小就罢了,可是如今永璂用不了多久就到了要进学的年纪,她只觉得严也不是宠也不是,每天自己跟自己钻牛角尖的,时间久了便是终于到了峰值,今日这才崩了。
“我,我做了个梦……”
那拉氏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是她不信任严晓晓,只是难道叫她说她这几年来一直在做梦,梦里梦到永璂如何如何,所以她才如何如何?只怕到时候都得叫萨满来做法了,便是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几个字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可严晓晓好歹是多活了几辈子的人,哪里还听不出其中蹊跷。
更何况还有永璂这么个明摆着不应该出现在眼下的名字。
“梦到了永璂?梦到了永璂过得不好,便是想着要严加管教他不叫他重蹈覆辙,可真的严格以待的时候又心疼,便是日夜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