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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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焦头烂额溃不成军,严晓晓看热闹看得欢, 却没想到过了没多久, 这热闹转头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康熙三十七年的新年一过,离她进宫就快三年了。

过去三年的时间里, 严晓晓初步调/教好了胤礽, 彻底坐稳了太子妃的位子, 还顺顺当当的生下了皇太孙,饶是皇室之中人人都瞧起来风光体面, 她也能称得上一句人生赢家,足以被人称羡道慕, 只是老话说的,人生三年一道小坎,五年一道大坎, 世上总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事在人为, 比如眼下里这一桩,便是严晓晓入宫以来正经八百所遇到的头一道坎:宫中要选秀了。

三年一大选是祖制也是刚需。

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眼看着就要成年了,总不能到时候家里还没个女主人,还有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年纪虽然还没到却也得开始着手相看, 再加上还有宗室里头死了老婆的王爷长大了的世子等着赐婚, 以及给各家分府出宫了的阿哥们再添点侧福晋格格,便是这事儿怎么着也不可能逃得过, 反倒是每回大选都声势浩大得很, 几乎快成了朝里朝外都眼儿不错盯着的一桩盛事。

如此, 四福晋来毓庆宫找严晓晓闲话的时候,便也少不得谈到了这上头。

“您是没瞧见现在宫外头的热闹劲儿,那脂粉首饰铺子都快叫各家各府的人给包圆了,想着咱们当年选秀时候的情景我原还觉得夸张,却没想到到了宫门口一瞧还要热闹,难怪我这几日去永和宫请安的时候总能撞见了好些个刚刚从里头退出来的夫人命妇。”

四福晋就差明说德妃不安好心,拿着大选在做文章了。

大选到最后都是由老爷子来拍板不假,可总没有身为皇帝还从初选一直管到终选的道理,内务府总办宫妃筛选的自然总有空子可钻。

家中有女儿待选的少不得要走走门路在最大程度上拼个好前程,等着娶媳妇的也得上下活动活动向尽可能的挑得合自己心意,等着当婆婆的自然也得比较家世比较性子,德妃对十四阿哥当然也是这样,对胤禛却巴不得给他找娘家越没用的越好,省的平白给他添了助力转过头来越发脱离了她的控制,只是一码归一码的,德妃却也不愿意便宜了四福晋,便尽给挑着些出身不显又偏偏心思活络的。

想到方才在永和宫中,德妃一脸慈母作态的说着这家小姐性子好那家小姐老实,一副完完全全为她着想的模样儿,四福晋就觉得有些犯恶心,这是真当她还是初初入宫时候七不懂八不懂的时候呢?身为皇子福晋她不可能对这届秀女一点不关注,一听名字自然飞快的就跟自己得来的消息比照着对上了号,哪还不知道德妃给挑的是些什么样的货色,以及德妃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四福晋觉得自己也是活久见,满天下就没见过这样可着劲拿着自己儿子折腾的亲额娘,想到胤禛的态度,才勉强吐出了口浊气。

“好在二哥早早的将爷放到了内务府当差,若不然咱们还真就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亲生额娘居然还不如同父异母的兄弟和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嫂子。

四福晋心中对此尤为感叹,刚想再说什么,却突然奇怪的发现自己自己说了这么老大一通,平日里向来言辞伶俐的严晓晓竟是没接过一句话,抬眼望去,却只见对方直愣愣的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二嫂?”

四福晋没多想,只以为严晓晓因着自己的话也在担忧大选的事情,想到毓庆宫的情形,便下意识宽慰道。

“外头想进毓庆宫的人自然是如过江之鲫,可汗阿玛向来看重二嫂,总不会让人越了您去,更不会由得旁人在毓庆宫作妖,不然怕是都用不着您和阿哥,汗阿玛头一个就饶不过去,如此,嫂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您还x不如担心担心我,若叫二哥知道我来了一趟反而叫嫂子也跟着烦扰起来,下回怕是都不许我登毓庆宫的门了。”

若是往日里听到四福晋这样半是调侃半是凑趣儿的话,严晓晓少不得要一根手指对着她脑门戳过去,可眼下里她却只含糊应了一声,心中莫名烦躁得厉害——

凭着撷芳殿如今的模样儿,这回毓庆宫指定是要进人的。

四福晋的说得也很不错,老爷子必是不会将什么心思活络的人塞进毓庆宫。

这些严晓晓都知道,毕竟除了极个别会拿着赐人来拿捏儿媳妇的,给皇子阿哥们赐人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开枝散叶,就如胤礽,眼下里也是小二十的人了,康熙在这年纪,不算前头夭折了的那一串儿儿儿女女都已经能凑两桌麻将了,且这还是在打三藩没太多空生孩子的情况下,对照起胤礽膝下统共就二子一女,自然显得太过于单薄。

若是寻常皇子也就罢了,虽说多子多孙是福,可只要膝下有儿子继承香火谁也不会硬逼着他们去生,可胤礽身为皇太子,他的儿子是未来的继承人且代表着大清国祚延绵,说句不好听的,眼下里这一个小过一个,万一还没长大就折了呢?堂堂皇太子膝下空虚影响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不管康熙对严晓晓有多满意,这赐人都是势在必行。

严晓晓不是拎不清的人,当了几辈子皇后皇太后,什么情形她都算是见过了,压根不会为了这进不进人的事忧心忡忡,便是连她自己也闹不明白到底是在烦躁什么,只觉得满肚子的邪火没处可撒,于是胤礽少不了倒了霉,整天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只感觉日子莫名其妙的不好过了起来。

眼下里严晓晓没心思去管胤礽的心情,俗话说的人在局中身不由己,她算是头一回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身为太子妃,甭管她有多烦,这事儿总归绕不开她去,便是眼瞧着秀女初选完了,这日在宁寿宫请安的时候就避无可避的又扯到了这上头。

“太玛……玛嬷……花花带花花……”

小太孙弘昊同学眼下里快九个月了,虽还说不出个整句,却也能吭吭哧哧的学着说些话了,而不知道这皇子阿哥的是天生就比常人多开了窍还是怎么的,当年弘晖是这样,眼下里弘昊也是这样,在康熙跟前就对着康熙溜须讨好,对着老太太咿咿呀呀一会也能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便是佟贵妃,也叫他忽悠得一筐子小玩意接着一筐的没少往毓庆宫送。

这会儿看着自家儿子伸着小胖手扒拉着老太太的头发,费劲吧啦的把自己抓了一路,早就抓蔫了的花插在那金灿灿的簪子旁边,一副惨目忍睹还偏偏叫老太太笑眯了眼的模样儿,严晓晓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忍不住不知道第多少次的默默转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