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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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穿着金黄色的皇太子服饰,神情是他所熟悉的烦躁易怒, 身后跟着的索额图面上亦是忧心忡忡, “爷,眼下里气也没有用, 只能再等几年下回大选的时候, 看能不能挑上一门出身好些的侧福晋, 也算能弥补一二。”

“你瞧前朝那些老顽固,议个婚礼议程指不定还要多久, 搞不好到了下回大选人都还没进宫,凭着汗阿玛对石家的看重, 又怎么会在太子妃过门的时候再指什么劳什子侧福晋!”

索额图也叹了一声,“谁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儿呢,好端端石文炳竟是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石华善也前后脚的去了, 石家一门再得老爷子看重也至少三年缓不过来气,到时候谁又说得准是个什么光景呢……”

眼见着梦里的自己听了这话气得直接将奏折摔在了桌上,胤礽有些莫名其妙,他岳父和那老头子不是身子硬朗得很么?这是闹得哪一出?可没等他想明白,却见眼前的画面突然一转——

大阿哥一脸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儿, “哟太子爷, 还没跟您道喜呢,没多久就是我那弘皙侄儿的生辰了吧, 我这个做大伯指定不会小气, 到时候保管备上厚厚的礼儿给送到东宫, 毕竟啊,您膝下也就只能把庶子当嫡子养来充充场面了,我这个做兄长的怎么着也得给您做做脸不是?”

梦中的他脸色铁青,“咱们东宫算得上什么喜,大嫂又有了身子才是喜事,只是大嫂这么个拼法,可别到头来又来个闺女,不然到时候往蒙古和亲,怕是只用大哥府上的小侄女儿都尽够了。”

“你!”大阿哥也气得额角青筋一蹦,可转而又扯出一抹嘲讽,“那也总比你嫡女都没一个来得强!”

胤礽越发的莫名其妙,可紧接着画面又是一转。

索额图被囚于大理寺中,形容枯槁,“太子爷,咱们这回是遭了直郡王和明珠老贼的算计啊,他们处心积虑收买高士奇怕是等的就是今日,好叫他在老爷子跟前将咱们卖个干净,主子爷处死奴才事小,疑心您才是事大啊……”

梦中的他面带怨怼,“汗阿玛明明知道我身边只有你了,竟然还是决意如此,岂不是要逼我入绝路?他明珠权倾朝野怎么就不见汗阿玛斥他结党妄行,究竟是谁在逼谁!”

索额图抚面垂泪,“如今直郡王势强,您心中再是不忿也只得暂掩锋芒,都是奴才无用,奴才对不起阿玛,对不起去了的仁孝皇后啊……”

梦中的他面上怒色更重,“如此皇太子倒不如不当!”

胤礽见他怒气冲冲拂袖而去,伸手就想拦,却径直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的来来回回跳转。

梦里的石家因为石文炳和石华善的相继去世,上下丁忧加上异党打压从此在朝中一蹶不振;

梦里的太子妃虽然样貌一样,却也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时而聪慧时而腹黑总是一切成竹于胸的女子,夫妻之间相处得相敬如冰,整个毓庆宫仿佛是紫禁城这座大牢笼里的另一个牢笼,冰冷得毫无生气;

梦里的康熙也并不像平日里那般总是处处回护着东宫,他看向梦中的自己时,眼睛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冰冷和防备;

他看着梦中的他被算计着失去了太子之位,关到了乌糟不堪的下厮院,他看着满朝文武举荐八阿哥成为太子,然后康熙雷霆震怒借由镇魇一事,将早已心灰意冷形容枯败的他复立为太子,他看着八阿哥如同天上一闪而逝的流星般极速陨落,看着梦中与他客气却并不亲近的胤禛成为最后的胜利者,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走向黑暗的深渊,状似疯癫的咽下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

胤礽动了动嘴角想说这噩梦有点太真了,浑身却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直把守在床边的康熙吓了一大跳——

“太子这是怎么了?”

严晓晓本就倒下了,眼下胤礽也紧随其后,得到消息的康熙又哪还坐得住,第一时间便从乾清宫赶了过来,这会儿正守在胤礽的床边亲力亲为的查看着医案,便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伸手一探,竟只见胤礽满头的冷汗,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由得心中猛的一跳。

“脉象上看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

御医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号脉,可号完却又觉得又些摸不着头脑,康熙却是听得眉头一皱。

“吓着了?”

人都昏着还能怎么吓着?

康熙见不得胤礽这个样子,暂且压下了心中的那一抹奇异感,只坐到床沿上跟小时候哄他一样轻抚着他的头,“保成,是阿玛啊,阿玛在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