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场 不是所有的错,都可以重来(1 / 2)

焚心似火 端木摇 13285 字 28天前

<small>Imagine me without you 我无法想象没有你</small>

<small>I''d be lost and so confused 我会迷失自我,会很悲伤</small>

<small>I wouldn''t last a day ,I''d be afraid 我无法度过一天,我会害怕</small>

<small>Without you there to see me through 因为你不在我的身边</small>

<small>Imagine me without you 我无法想象没有你</small>

<small>Lord,you know it''s just impossible 上帝,你知道我活不下去</small>

<small>Because of you ,it''s all brand new 因为你,世界是那么的明亮</small>

<small>My life is now worthwhile 我的生命才有价值</small>

<small>I can''t imagine me without you 我不敢想象自己没有你</small>

<small>When you caught me I was falling 当我堕落时,是你抓住了我</small>

<small>You''re love lifted me back on my feet 你的爱让我重新站起来</small>

<small>It was like you heard me calling 就像你听到我的呼唤</small>

<small>And you rush to set me free 你就会冲过来解救我</small>

<small>When I found you I was blessed 我是那么的幸运,能够找到你</small>

<small>And I will never leave you ,I need you 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需要你</small>

<small class="right">——英文歌曲《Imagine Me Without You》</small>

<small class="right">(演唱:Jaci Velasquez)</small>

开盘一周内,“乐活时尚汇”成交一百五十多套,成绩喜人,相信开盘强销一个月的成交量会相当可观。在这个楼市惨淡的时节,有这等成绩,何总该偷笑了。

夏初恋出院后还无法上班,宋词不见人影,只有季晓岚一个人坐镇,每个员工都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不由得士气低落,人心涣散。

“奇怪了,为什么那个爆料XD集团内幕的贴子不见了?”潘正最先发现这个奇怪的现象。

“百度一下就有了。”江海波懒懒地说,“爆料我们夏经理的那贴子也没了?”

“XD集团逼死职工和职工待遇的内容被删除了,夏经理和陈副总的内幕还在,百度上还可以搜到别的网站的转载帖,不过已经是百度的第二页了。”潘正说。

“很明显,肯定是XD集团处理的,这是危机公关。”江海波高调地说,好像就他知道这种专业知识。

“就你懂。”苏含糗他一句。

“花点钱就能摆平所有的事,XD集团财大气粗,处理这种事还不是雕虫小技。”贺城笑道。

突然,盯着电脑屏幕的众人发现办公室的前面站着一个人,有的人抬头看上一眼就继续上网,有的直勾勾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几个女孩子的眼睛像是被磁铁吸住一般,移不开目光。

这男人一身银白色西装笔挺利落,容貌俊白,英伟不凡,表面看来绝非池中之物。

于佳佳礼貌地问:“请问你找谁?”

他脸上的笑意轻轻淡淡,“我是汪敬哲。”

汪敬哲!

大Boss!

众员工面色一变,每个人的心中都打上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静场十秒种之后,陆小雨最先反应过来,慌忙地起身,“哦,是汪总啊,汪总,我给您倒茶,你要咖啡还是红茶?”

汪敬哲径直走向季晓岚的办公室,“咖啡,麻烦你把咖啡放在会议室,十分种后,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

见他关上既经理办公室的门,众人捂胸,长长呼气,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一秒,关于大Boss的热烈讨论在M2传媒的QQ群展开,当然,他们一边准备着待会儿在会上如何汇报工作,一边噼噼啪啪地敲击着键盘。

见到汪敬哲突然出现,季晓岚万分惊讶,听他的意思是回来帮夏初恋打理一下公司,意料之外是无比的惊喜,几乎感激涕零。说真的,姐妹三人之中,夏初恋的领导、管理才能是最棒的,宋词次之,季晓岚最差了,不过宋词是潜力股,如果有人提携一下,应该可以和夏初恋一拼。

两人一起来到会议室,汪敬哲做了一个简单的开场白,“最近几个月,我忙于上海公司的业务,这边公司的事交给夏经理、宋经理和季经理共同打理,在此我谢谢她们,也感谢各位群策群力,把公司的业务搞得有声有色。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了解,算是有点小困难,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大家喝西北风的。”

接着,他直入主题,“‘乐活时尚汇’开盘庆典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我已跟何总达成共识,不会影响到以后的合作。再过两天,夏经理就可以回来上班,宋经理因为私事请假一个星期,再过三天也可以回来上班。上周,‘枫丹·伯爵’户外广告被搁置,今天我已经跟葛主任通过电话,审批已经通过,小雨你今天拿回来,然后跟制作公司联系,尽快更换广告。”

哦,上帝,一个电话就摆平葛主任,大Boss就是大Boss,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功力深厚,神通广大!

陆小雨笑眯眯地答应。

“这两周的工作就是准备‘枫丹·伯爵’的开盘庆典,我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有什么困难,在第一时间内向你们老大汇报。”汪敬哲的目光从各员工的脸上一一扫过,虽然平和,却拥有足够的杀伤力。

“是。”各位异口同声地答应,出奇的一致。

“本市的户外广告,有多少类别,位置、人流量。价格,小张,你做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越快越好,小潘,你协助他,最迟明天下班前给我。”

“好的”张晓卉的脸顿时垮了,“时间太赶,人流量不好统计,预估的会有出入。”

“没关系,重要的是位置和价格。” 汪敬哲指挥若定,“明年M2传媒 会进军户外媒体领域,而且会分成广告和房地产两个事业部,你们都是元老,只要你们好好干,M2有你们大显身手的机会。”

季晓岚被他的一席话镇住,脑中思绪万千——照他的意思,他要成为M2传媒真正的老板?而她们三个沦为他的员工?夏初恋知道这个事吗?这绝不是小事,一定要尽快告诉夏初恋……

而员工们听到此话,无不热血沸腾,兴致昂昂。

“刚才大家在讨论XD集团的贴子,无论是封贴,还是删除内容,你们很感兴趣,是不是?那么,现在就各抒己见,怎么想就怎么说。” 汪敬哲靠在椅背,等着大家的高谈阔论。

“我个人觉得,XD集团被爆内幕,以公关手段处理危机,是正确的处理方式。”江海波的语调极为正常、严肃,正常得不像他本人,可见是不敢在大Boss面前造次。

“我觉得这只是很小的一起事件,还称不上危机,这些内幕对XD集团也构不成多大的影响。”贺城自信地说。

“我赞成贺城的说法,XD集团毕竟是代工企业,如果说有影响,也只是在本地。”潘正的神色也是严肃得一丝不苟。

被兄弟抛弃,江海波的脸色很不好看。

苏含发言道:“要说危机,我觉得牛奶啊、奶粉那些企业,那才是比较大的危机。”

汪敬哲又问,“爆料的内幕在一夜之间消失,对此,大家有什么看法?”

于佳佳似乎慑于大Boss的气势,有点拘谨,“可能是XD集团和网站负责人接洽过,协商之后,网站同意删除才删去的。”

潘正说:“XD集团进驻苏城,带来一批配套企业,为苏城的经济建设贡献不少,又是纳税大户,而且XD集团高层和市政关系不错,他们沈总跟某位领导打个招呼,然后领导再跟网站打个招呼,这事不难解决。”

“小潘的分析比较接近事实,事实上,这起事件绝非网名的恶作剧,因为XD集团根本不好惹,一不小心就会玩火自焚。策划这起事件的幕后主谋也大有来头,应该说根本不担心得罪XD集团,才会这么做。” 汪敬哲深深敛眸,“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因为,无论是幕后主谋还是XD集团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物,只能在中间取一个平衡点来解决,息事宁人。”

“那就是说针对夏经理的那个幕后主谋大有来头?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陷害夏经理?”于佳佳顺口问道。

“这个世界不会有秘密,时机成熟,真相自会浮出水面。” 汪敬哲的目光似已穿透墙壁,“在办公室讨论闲聊是正常,调侃主管是不敬,下不为例。”

一群年轻男女低头不语。

他让大家各抒己见,根本就不是兴之所至,而是别有目的——聆听大家的言论,以此探听他们的思想深度和素质水准,这招实在是高妙。

季晓岚呆呆地盯着汪敬哲,越发觉得他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感——这种神秘感看似平易近人,实则若即若离。

对,他就是这么一个让人觉得平易近人又若即若离的神秘男人。

<p/><h3>意外的20%股份</h3>

夏初恋上班后立即进入工作状态,督促下属筹备开盘庆典。宋词寡言少语、面色苍白,却还是强颜欢笑。她人在公司,心不知飞到哪去了。季晓岚很担心她们的自身利益,三人讨论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结果,不过夏初恋坚信自己不会看错汪敬哲,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如果他先开口那就最好了。

年底是户外广告招标的时节,汪敬哲奔波于公司与市政之间,忙了十天才有点眉目。这天午饭后,他召集姐妹三个开会,说是有重要的事要悬布。

“汪总,你真的打算进军户外媒体?”表面看来,夏初恋的笑意无比真诚。

“初恋,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只有我们几个人的时候,不用这么见外。” 汪敬哲低笑意声,显然是刻意调剂严肃的气氛。

“这裏是M2传媒的会议室,你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名副其实的汪总,我们都是汪总的虾兵蟹将。”宋词的腔调也够诚恳,听不出如何得讥诮呵奉承。

他摇头失笑:“早知道你们会变成这样,我真后悔自封这个‘汪总’。”

季晓岚打趣道:“现在想回头是岸,已经来不及了。”

夏初恋笑容满面,“我待会儿要出去,言归正传,汪总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们吧。”

“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四人如何为M2做贡献,又可以得到什么。” 汪敬哲语态从容,“说实话,我来到苏城是散心,一年、两年,我也不知道会玩多久。M2能够发展到现在,是你们的功劳,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年初之所以提供一些资金注册M2,只是朋友之间互相帮忙而已,我没有任何目的。”

“现在,M2代理两个地产项目的企划,据我得来的消息,M2将会面临最大的考验、最大的难关,可能你们觉得我是危言耸听,因为这些考验和难关还没有最终爆发。我这么说,只是给你们打预防针,同时,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这两个地产项目,不会让M2就此垮掉。”他平静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说一个企业的发展史。

“M2是你们三个的心血和希望,我不想让你们失去希望、失去依凭,因为毕竟这个M2的法人代表是汪敬哲。”

自从第一次亮相,在她们面前,汪敬哲都是风趣谦和、平易近人的,而且从容调换所要扮演的角色,转身间,他可以是睿智犀利的谈判者,可以是自信果断的领导者,无论他扮演什么角色,说什么话,都是那么自然,让人心悦诚服,让人不由自主地听命于他。

他淡然道:“在M2现有的基础上,我会扩展户外媒体代理业务,加上品牌广告代理,这方面以后由初恋负责;房地产方面,不限于企划代理,地产项目的企划和销售,我相信宋词和季晓岚能够胜任,因此,明年你们的责任将会很重。我只是偶尔到公司转转,你们仍然是老板,如果你们觉得我有必要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或者需要我帮忙,我会尽力。”

这番话,震得三位姐妹目瞪口呆,可是,她们仍然不明白他的真正意图。为什么他要这么帮她们?为什么他这么善良?

这一刻,汪敬哲的黑眼仿若翰海般深沉,“户外媒体招标,下周就会有结果,我有80%的胜算可以标到十块户外看板,八块高架广告牌,公交车广告,路旗,灯箱。”

震憾!绝对的震憾!

三只妖孽说不出话,愣愣地瞧着他。

“汪总,这需要很多资金。”夏初恋最先找到自己的灵魂,他说的不是玩笑吧,十八块户外广告牌需要多少钞票啊,绝不是小数目!

“字金不是问题,你们要相信我的能力。”他的微笑缓缓地释放,不给人以压迫之感,“我投资,你们执行。因为你们付出了很多,我不会让你们变成为我打工的员工,所以M2将以股份制的形式发展下去。”

“我们有股份?可是我们没有投入多少资金。”宋词惊骇地说,一招以退为进逼他说出股份的具体数字。

“我的为人,初恋很清楚,说实话,我不想欺负你们。” 汪敬哲的话语如行云流水,深眸清澈见底,“我持有40%的股份,你们三人分别持有20%的股份,如果你们三个联合起来,就可以把欧文踢出公司。不过如果你们对股份的分配有意见,可以再协商。”

三人惊呼,面面相觑。本以为属于她们的股份少得可怜,却没想到汪敬哲如此大方。这个会议给她们带来的震憾一波接着一波,让她们几乎无法回魂。

“汪总,你这不是平白让我们得利吗?户外媒体招标的资金是你投资的,你只有40%的股份,很吃亏的。”夏初恋笑逐颜开,却有种无功不受禄的意味。

“这是我的诚意,因为M2传媒将会是一个品牌,好比现在的琳达广告和龙翼代销,我相信M2会走得更远。而M2是你们一手创立的,以后也将由你们发展下去,我相信你们会得到更大的成功,为我赚更多的利润。”

虽然他说得合情合理,三人仍然觉得不太可信,也就没有他预想中的惊喜。

汪敬哲平和地下命令,“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放心吧,这几天我会让律师准备好股权分配合同,户外媒体一旦标到,我们就签署合同。不过明年你们只可以领工资,年底拿分红,公司所得利润全部投入再生产,有异议吗?”

三人摇头,宋词宁静地轻笑,“没意见,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你的做法让我们难以置信。”

他再次低笑,“因为这个世界上坏人比好人多,是不是?我只想做一个有良心的人,好人嘛,还不够那境界。”

的确,涉及利益、利润的商场,没有情感,没有良心,只有不见硝烟的明争暗斗,只有明枪暗箭的阴谋诡计。长袖善舞的人泯灭良心,道貌岸然的人包藏祸心,为一己私欲陷害别人的人大多有着一颗黑色的心。

<p/><h3>名副其实的一巴掌</h3>

十二月六日,“枫丹·伯爵”开盘庆典。

售楼中心的布置洋溢着浓郁的法式沙龙情调,以酒红色为主色调,配合着各种层次的红,营造出一种富有质感的优雅,奢贵氛围,灯光洒照,红芒闪烁,光泽幽迷。

八点半,姐妹三人生装出席,监控整个售楼中心,防止像“乐活时尚汇”那样的意外。说实话,三人心有余悸,担心又搞砸了今天的开盘庆典。因此,她们特别吩咐保安,排队签约的时候,要密切注意那些客户。

九点,前来签订购房合同的客户由销售人员领到了沙龙区休息,一边品尝着美酒和糕点,一边欣赏小型舞台上的精彩表演。M2传媒准备了个深具欧美风情的表演节目:外籍乐队现场表演演奏,魔术表演,疯狂小提琴,踢踏舞,肚皮舞。而小型吧台上,调酒师正熟练地摇晃着调酒器,现场表演其高超的调酒技巧。

跟冬季时令有很大关系,九点四十五分,到场客户只有二十组。

“怎么办?才这么点人,多丢人啊。”季晓岚担忧地说,“大冷天的开盘究是不好,很多人不愿意出门。”

“开盘日期是开发商定的,再等等吧。”宋词向门外望去,希望看见一大票人涌进来。

“预售情况还是不错的,我们预估至少有一半客户到场,没想到……也没准备假客户,只能期待奇迹发生。”夏初恋愁苦地自我安慰。

“要不我们找一些朋友过来撑撑场面?”宋词建议道。

“还是算了,再等看看,实在不行,就延迟到十点半开始签约。”夏初恋内穿宝蓝色短裙,外罩黑呢大衣,足蹬牛皮高靴,卷发绾起,尽显优雅与妩媚。

季晓岚叹气,“冷了,要不要去喝茶?”

宋词挽着她的手臂,“我陪你去吧。”

夏初恋望着宋词的背影,不由得心生怜惜。宋词第二次消失在人前,没人知道她在哪里,直到她发短信告诉自己,说她在苏城,说她很好,夏初恋才猜到她在郭志仁留下的那套房子里。

曾经以为是最伤害她的人,原来是最爱她的人,而且她总在无意之中刺|激他伤害他,最后,情缘永逝,情念永断,相爱的人迫于现实而分开。这样的真相,这样的结局,她如何承受?她如何说服自己放下心中的伤和痛?

夏初恋知道郭志仁背叛宋词的原委之后,猛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可是,郭志仁不说,别人又怎么知道呢?

就让一切都随风而逝吧。夏初恋只希望宋词能够振作,能够依然笑对苍天,即使现在笑得苦涩,以后也要笑得幸福。

大股东不会到场,一切都由高峻操持。

夏初恋看到那两只妖孽坐在一处角落喝红茶,宋词一袭亮丽的桃红色连衣裙,外罩奶白色大衣,柔媚中不失知性;季晓岚一袭淡紫色褶皱连衣裙,外罩双排扣粗花呢大衣,淡淡的奢华感。姐妹花相得益彰,一样的优雅,不一样的柔美风姿。

宋词去了洗手间,高峻来到季晓岚身边,聊了两句,两人就轻轻地笑起来,目光流转之间似乎别有意味。夏初恋玩味地看着这两人,像是欣赏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忽又觉得不妥,以高峻这样的才气和年纪,应是已有妻小。

她又想起,那次在大上海高尔夫球场休闲,高峻就和季晓岚聊得来,现在仔细想来,高峻看季晓岚的目光不太一样,是欣赏?但又包含着不一样的情绪。她顿悟:高峻看季晓岚的眼神正如唐适看宋词的眼神。

不过,高峻不像唐适风流多情,也不会对喜欢的女孩子有进一步的表示,也许,这就注定他和季晓岚只能停留在欣赏、好感的层面,不会有更深层次的发展,也不会有意料中的伤痛。

过了十点,到场的客户仍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夏初恋心急如焚,真想跑到大街上拉人进来。

“高总,客户不多,我建议延后半个小时,冬天嘛,起来都比较晚。”她征求高峻的意见。

“人少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失信于客户,现在开始吧。”高峻语气温和,却是一语定干坤。

“好的。”既然老总发话了,夏初恋只能照办。

突然,涌进来七八个客户,就像是约好似的一起入场,销售人员立即赶上前接待。不到五分种,又有三三两两的客户接连进场,售楼中心热闹起来,姐妹三个激动得互握着手。

十点二十分,美女主持致欢迎辞,紧接着是高总致辞。

斯文的高峻穿着一套笔挺的铁灰色西装,站在瞩目的舞台上致辞,抑扬顿挫,颇有领袖风范。夏初恋第一次见识到他文雅覆盖之下的将帅風采,特意地看向季晓岚——她静静地望着高峻,那种专注的眼神,自从和周虞分手后就再未出现过。

这样的眼神,叫做目眩神迷。

致辞之后,签约正式开始。舞台上继续乐队演奏,沙龙继续供应美酒,签约区排起三列队伍,而销售人员继续热情地接待陆续到来的客户。

安排好《苏城楼市》的记着小朱给高峻做专访,夏初恋累得双腿发软,在最偏僻的一处角落坐下来歇息。宋词坐在一旁,意兴阑珊地四处观望。

“宋词,你是不是怪我?”夏初恋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没有,你不也知道个中原委。”宋词明白她说的是绑架郭志仁和沈思敏、给他们拍照录视频一事,涩然一笑。

“是我多管闲事,宋词,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可是我不想因为这事影响我们的感情。”

“既然不怪你,就没有原谅一说,更没有影响感情的说法。”

“真的?”

“真的。”

夏初恋扳过她的身子,温柔而郑重地说:“我知道你心裏难过,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就算是为了M2,就要像战士一样越战越勇,即使是手托炸药 也不能倒下。”

宋词的唇角滑出笑意,“好,为了20%的股份,我拼了。”

猛然间,一阵冷风袭来,一个女人被风刮到她们的面前。季晓岚喘息不定,“宋词,我们先回去吧。”

夏初恋发现她的表情很怪异,“下午才能走,晓岚,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宋词,我们先走吧。”季晓岚索性拽起宋词,从未有过的强硬和霸道。

“我看见了,晓岚,我没事的。”宋词拿开她的手,悠然坐下来。

夏初恋转眸望过去,季晓岚会有如此反应,原来是他,和他身边的她。

黑色毛衣,黑色双排扣风衣,配上一双点漆般的黑眼,唐适永远给人冷酷的感觉。他淡漠地扫视全场,目光定在一处角落,准确地说:目光落在宋词的身上,清冷而幽静。

而他身侧的女伴,挽着他的手臂,神色冷傲。一款酒红色印花连衣裙,皮草外套加身,华贵绝伦。这是一个美得高贵典雅的女人,这是一个以俯视的目光怜悯众生的女王,售楼中心的格局太小,容不下她的逼人艳光,容不下她的冷傲不群。

夏初恋记得在时尚杂志上看见过,她这款连衣裙应该来自国际顶级品牌,她是谁?跟唐适什么关系?

唐适挽着这样的女人出现于此,不是存心刺|激宋词吗?

“这个女人是谁啊?”季晓岚收回目光, “他们走过来了……距离我们这裏约有四米。”

“晓岚。”夏初恋示意她不要再现场播报。

除了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宋词再没看过他们,当他们不存在。那种尖锐的痛已经消失,换成一种闷闷的钝痛,如果她刻意忽略,这种钝痛可以忽略不计。

她端着红茶,眉毛衣扬,“我没事,你们该干吗干吗去,不用担心我。”

夏初恋战起来,“我歇得太久了,要到处看看,晓岚,你不要到处乱跑。”

临别一眼,她示意季晓岚看着宋词。

季晓岚看着宋词慢慢地喝茶,忍不住回头望过去——唐适和那冷傲的女人谈笑风生,俊男靓女的组合羡煞旁人。随后,高峻也加入,偶尔望向这边。

突然,冷傲的女人往这边暼了一眼,高峻便走过来,说是请这个法式沙龙的设计着过去聊两句。季晓岚婉言谢绝,说要陪宋词。宋词让她放心,劝她过去聊聊。于是,季晓岚就过去了。

宋词拿了一本《苏城楼市》随意地翻着,不久起身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她,便回头一看,原来是唐适的女伴。来到样板房区的走道上,她冷冷地迎上汪凌茜挑衅的目光,漠然以对。

“宋朝美人,别来无恙?”汪凌茜举起青葱玉手,优雅地转动着,有意在宋词面前炫耀,“你看见了,这是订婚戒指,再过不久,唐适就和我订婚。”

“恭喜。”宋词淡淡道,只觉得那颗硕大钻石的光芒太耀眼,刺入眼睛,刺得她的灵魂瑟瑟发抖,她的话音就像尖锐的哨声划过空荡荡的荒原,扬起漫天飞尘。

“哦,真不好意思,刺|激到你了。”她的笑声假得矫揉造作,“不过,对于某些想要山鸡变凤凰的人来说,事实总是残酷无情的。”

“如果你想告诉我这件事。我想你已经办到了,如果你想刺|激我,我想你低估了我的承受能力了,同时这是你自以为是的想法,我根本不会受到刺|激。并且,你说在乎的男人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宋词的声音冷冽得像初春融化的冰河,浮冰互撞下轻响尖锐。

“也对,像你这种平民早熟得很,心理承受能力自然不在话下。”汪凌茜挑细眉,面色一喜,“既然你说唐适的事于你无关,我希望以后你吧会和他见面。”

“我也希望不会再和他见面,但现实总是让人无奈,好比今天,并不是我想和他见面,而是偶然相处在同一场合。”

“我要你不主动和他相见,不主动和他说话。”

“汪二小姐,这个世界有阶层和等级,但是每个阶层和等级的人都有权利说‘不’,都不能强人所难。”宋词深黑的瞳仁骤然一缩,“我只能说,尽量。”

“不是‘尽量’,我要肯定的回答!” 汪凌茜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刺入宋词的眼眸。

“我不是你的奴婢,也不是你的下属,你的命令,我可以不遵从。”宋词淡然以对,不卑不亢,“你的要求,我只能尽量,因为我无法预测将来的事。”

汪凌茜冷哼一声,鄙夷狠厉的目光盯在宋词的脸上,“你应该知道汪氏的财势,从小我就是一个骄纵的富家女,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厌恶的东西也从来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说一,别人不敢说二。对,我娇生惯养,蛮横霸道,得不到的东西,我不会毁去,但我要毁的是——那个也想得到这样东西的人!”

她美眸中的恶毒和怒火延伸过来,让宋词有一种大火焚烧的感觉。她所指的就是自己,她要毁了自己,如果不遵循她的意思,她就会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直至死去。

宋词觉得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心中的怒火却被她的强势冰封,“凭你的家世和能力,我相信你做得到,但是,你想要的东西,我弃如敝屣,我和你之间没有争夺,也没有战争,一切都是你自己臆想的。如果你觉得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比花在他身上更值得,那么,你随便。”

宋词只是一介软弱可欺的平民,没有能力和财力和富家女争,也不屑争,她只想过一种平凡简单的生活,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汪凌茜目光一闪,美眸一勾,“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吗?我还不知道你这种平民女子口是心非吗?通常都是现在说一套、背后做一套。我们之间有没有战争,是我说了算,不是你!”

“既然汪二小姐已有认定,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唇舌。”无法遏制的愤怒激得宋词全身发抖,最终,尚存的理智逼迫她转身离开。在这种颠倒是非、蛮横无礼的富家女身上浪费时间——那是白痴才会做的事。

“想走?”汪凌茜扣住她的手腕,语气刻毒,“我还没宣布停战,你就想逃?宋词,别在我面前装清纯无辜,终有一天,我会撕下你的面具,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饶恕!”

宋词反手甩开她的手,却听见“啊”的一声惊叫,她匆忙转身望去,只见汪凌茜重心不稳跌靠在墙上,满目惊骇。

没想到她这么脆弱,被人一甩就往后跌去,宋词心软地问道:“你怎么样?”

汪凌茜瞪过来委屈的目光,不由分说地扬掌,掴下去——

宋词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免了这掌脸颊之痛。

冰冷仇恨的四道目光交会,道道如箭。烟花在空中爆炸,巨浪卷起千堆雪,狂风撕虐人间……四目滚圆如珠,气场渐强。

“你们这是做什么?女儿国战争吗?”一声询问,声音波澜不兴。

“唐适……” 汪凌茜撒了手,娇气地跺脚,翻书似的整出泣然欲泣的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她打了我一巴掌,我想回敬……打不过她……”

“她打你?”唐适惊愕地看向宋词,神色颇有不信。

岩浆喷发,骨子里的血性压过理智,身体内的愤怒冲破理性的堵截,宋词的目光森寒至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给汪凌茜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汪凌茜错愕地捂住脸,同时响起宋词棱角分明的话。

“你说我打你一巴掌,怎么着也要让这一巴掌名副其实!”

话落,她扬长而去。

<p/><h3>想从容地幸福,却发现灵魂早已被掏空</h3>

户外媒体招标会,高潮迭起。

夏初恋跟汪凌哲见识了这场惊心动魄、硝烟滚滚的招标会。本届招标会,齐聚苏城最优秀的广告公司,琳达广告、佳美广告、缪斯广告等七八家广告公司,更有来自于上海的广告公司想要分得一杯羹。

无论是地段绝佳的户外媒体,还是路线优良的车身广告,或者是主干道的路旗广告,缪斯广告都会举牌,决意囊括所有的户外媒体。饶是广告业老大琳达广告和老二佳美广告也没有如此魅力,中等规模和专业水准中流的缪斯广告,是吃错药还是发高烧了?

汪敬哲属意的十块户外看板和八块高架广告牌,本以为会轻而易举地中标,没想到缪斯老总顾光洋疯了似的,总比M2传媒的标价高二十万。当标价超过去年标价30%到40%的时候,顾光洋依然神经兮兮地报价,汪敬哲只能被迫放弃,因为,这么高的标价,即使收入囊中,也是亏本的买卖。

这一场招标会,业界同人不约而同地说:缪斯广告疯了!

苏城段高速公路高炮、全城主干道路旗广告、市中心户外看板、高架广告牌、三面翻、车身广告,缪斯广告收入囊中的户外广告媒体超过一半,也就是说,缪斯广告至少掌控苏城户外媒体的半壁江山,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而为什么顾光洋突然有如此财力?为什么缪斯广告能在短时间内强势扩张?

M2传媒颗粒无收,汪敬哲黯然不已。

夏初恋向宋词和季晓岚复述招标会的盛况,恨得咬牙切齿。

季晓岚痛心疾首,“我那20%的股份啊,被顾光洋一搅和,泡汤了!我发誓,我要跟缪斯广告势不两立——”

宋词很不解,“缪斯广告为什么这么变得厉害?不会是哪个有钱人注资了吧。”

夏初恋点头,“有可能,听汪总说,十月,缪斯广告收购了三家苟延残喘的广告公司,开始涉足户外媒体;十一月,51%的股权控股两家连续三月亏本的房地产代销公司,接手五个地产项目。一口气吃成胖子,就是缪斯广告的真实写照。”

“如果没有变成胖子的魄力和实力,我想顾总也不会这么做吧,他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宋词寻思道。

“谁知道呢?”夏初恋叹气,捏着水笔敲击着桌面。

“真可恶,居然让我们颗粒无收。”季晓岚恨恨地说。

正当她们叹息那20%股份如水逝去的时候,夏初恋同时接到两个地产项目老总的电话,让她前去谈谈。去了才知道,原来何总和高总竟然不约而同地要求解约,而且M2传媒所有的损失,由开发商承担。

夏初恋追问原因,不过两位老总又怎么会诚实以告?这时候,她想起汪敬哲说过的话:据我得来的消息,M2将会面临最大的考验、最大的难关,可能你们觉得我是危言耸听,因为这些考验和难关还没有最终爆发。

为什么他会预先得知?

既然他早已得到消息,肯定知道他们要求解约的关键所在。

不容多想,她将这个消息告诉汪敬哲,希望他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下两个地产项目,也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敬哲匆匆离去,只丢下一句,“我会尽力保住这两个项目,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姐妹三人不敢透露任何消息给员工,以免人心涣散。

这天,下班时间将至,夏初恋第一个离开公司,在街旁看见一辆熟悉的私家车,后车座的那人朝她招招手,要她上车。

是时候了结了,她心想着,上了车。

多日不见,她觉得眼前的男子仍是一贯的儒雅,好像前些日子的绯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她突然觉得他很遥远很遥远。

陈越之握住她冷凉的手,“初恋,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这阵子发生了很多事,公司的事也挺烦人的。”夏初恋轻轻地抽出手。

“先到‘江南首席’吃晚饭,如何?”他注意到她的不自然,有些尴尬。

“嗯,不过今天比较累,想早点回去。”她疲倦一笑,装腔作势对于她来说——手到擒来。

呼啸的冷风划窗而过,暖气在狭小的空间里蒸腾,她的手脚仍然是冷的。

一路无话,直到在“江南首席”一处隐蔽的桌席坐下来,点过菜,陈越之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扬眉淡笑,“你气色不太好,工作上遇到麻烦了?是不是很难解决?”

夏初恋呷了一口茶,“如果处理得不好,公司就要关门大吉了。”

他拍拍她的手,温言安慰,“这些事,你们老板会处理的,如果真的关门大吉,大不了你另谋高就嘛!以你的能力,不愁找不到好工作的。”

明眸微转,她亮出笑容,“说的也是。”

她抽手给他夹菜,两人相视一笑。

她琢磨着怎么跟他开口,思忖着他应该会很潇洒的分手吧,想着想着,两手就停下来了,神色间有点心不在焉。忽地,她听到他说:“初恋,怎么了?工作真的很麻烦吗?要不要我帮你?”

“哦,我在想户外媒体的事。”

“户外媒体我不懂,如果你想找工作,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陈越之的微笑大显他的优越和资历。

“哦,谢谢,我想先考虑一下。”夏初恋给自己打气,努力抬眼,以一种最自然的神色面对他,“那次绯闻,一定给你带来很多不便和困扰,我很抱歉。”

“初恋,那根本不关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他的语气极为郑重。

她点点头,泄气地低头吃饭。怎么会这么难开口呢?到底在怕什么呢?

过了半晌,她猛地抬头,撞上他疑惑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想……我不应该影响你的前途,这顿饭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好吗?”

说出这句话,她觉得轻松不少,却又紧张于他的反应。

瞬间的愕然之后,陈越之皱眉,“初恋,我就当做你心情不好,没事的,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不是的,我是认真的。”夏初恋急急地辩解,“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前途,如果再因为我而有所阻碍,我会过意不去的。”

“放心,你的存在不会影响我。”他抚慰的目光深邃而有力,几乎令她投降。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觉得我不会影响你,可是,我不能总是这样混下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有些话,点到即可。

“我明白了。”陈越之呆愣五秒,随而微微一笑,“如果你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我不会妨碍你。”

虽然他有些尴尬,可还是保持着得体和自尊。

他又说:“这几天,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就是你想托付终身的人吗?”

他所说的这个男人,不会就是汪敬哲吧?!她想起来了,这阵子她确实和汪敬哲出双入对,可是,他们的关系早已不是当初的关系,即使她已猜到汪敬哲不同寻常的身份地位,也没有男女之情。

让陈越之误会,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她点头承认。

“他对你好吗?”他问,“你真的觉得他可以给你幸福?”

“目前,我觉得他对我很好。”她状似诚实道。

“如果真是这样,我会知道怎么做。”陈越之从容地笑,优雅得体。

夏初恋却觉得他的表情蕴藏着丝丝诡异,不过既然他这么说,她就可以放一半的心了。她端起杯子喝酒,猛然听到一个熟悉、久违的声音,“陈总,幸会。”

红酒正要入喉,震惊之下,她差点儿呛住。

陈越之匆忙起身,“幸会,凌董,这么巧,你也在这裏吃饭?”

“苏城好像真的有点小,每次出来吃饭都会碰见你们,夏小姐,你说是吗?”磁性的声音平静如行云。

心跳漏了半拍,夏初恋惴惴地起身,被迫迎上凌董蕴笑的目光,“是巧合。”

两位男士都是成功人士:一个温和式的儒雅,一个雍容式的优雅。虽然气度类似,但明眼人一瞧便知,凌董有一种隐藏的犀利和霸气,就像一柄封藏的宝剑,一经开封,仍然笑傲沙场。

陈越之笑问:“凌董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凌董扬眉,“是和朋友一起,不妨碍你们了,我先行一步。”

他转身前的一瞥,眼里似有火光。夏初恋心惊肉跳,望着他的背影愣愣出神,那身板刚毅得似乎过分用力。他什么时候回苏城的?果然,他不会再找她,这次偶遇,真的是意外。

饭后,她迫不及待地逃离,回家窝在床上黯然神伤。

看见那一幕,凌董一定误会了,可是,她和他早已“分手”,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疼……

手机响起,是凌董。

静默中,她听见电话中轻缓的呼吸声,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脑中闪过一丝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

“我很失望。”淡至无痕的话音,在她心中掀起巨浪。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这是最后一次,我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找我……”越是急切,越是心慌,越是说不清。

“你好好休息。”嗓音和缓,他绝望地收线。

泪水滑落,夏初恋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伤心,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她真的喜欢凌董,一个只有过两次亲密接触的男人。他从未送给她礼物,也不像陈越之那么体贴温柔,然而,爱情就是这么微妙、这么奇妙,汹涌袭来的时候,让人无法抵挡。

她爱他并不年轻的肌肤,爱他睿智有神的双眼,爱他皱纹掩藏下的犀利和果断,爱他几十年风雨磨砺出来的伟岸风范。

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就是这样毫无预警地喜欢上他。

不是不可以喜欢,而是,她过早地透支了“喜欢”的资格——脚踩两只船的恶果,理该品尝。

想从容地幸福,却发现灵魂早已被掏空。

<p/><h3>我用柔情,换你今晚的怜惜</h3>

“咖啡,还是白开水?”

“白开水,谢谢。”

坐在沙发上,季晓岚的目光追随着高峻。室外寒风呼啸,屋里暖气热身,他上穿纯白针织外套,下穿蓝色牛仔裤,休闲居家,清爽利落。

他递给她一杯白开水,“小心烫。”

她笑着接过,双手抱着杯子,像是取暖。进门不久,手脚渐渐暖和,却克制不住地发颤,是因为那大胆的念头。

她被自己想要付诸行动的念头吓住了。

可是,她觉得有必要为M2做一点事,虽然很有可能自取其辱,但她必须克制住那不断涌上脑门的念头——打退堂鼓。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高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其实……也没什么事,”季晓岚心虚地说,忐忑地瞧他一眼,“我想知道,为什么要解约,你可以跟我说真正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