衞淇一羞,伸手便向那女孩身上拧去。小女孩身子一侧,躲了过去,却让衞淇的裙角露到柱子外面去了。几个人均没发现,还在小声说闹着。
耶律宁走到尉迟决身旁,嘴角两侧扬起,抬手作揖,笑道:“原来是尉迟将军,久仰。”
字正腔圆,声色凛冽,这声音传到柱子后面,三个女子都住了口,复又看过去。
尉迟决微一点头,也起身站稳,道:“殿下之威名,在下也有所耳闻,今日幸得一见,殿下果然不负盛名。”
耶律宁闻言朗声大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威名,尉迟将军莫要说笑了。”待笑停了又道:“倒是尉迟将军的名字,我在北国,也时常听人提起。”
耶律宁的笑容如初升的红日一般刺眼,那刀唇雪齿落入衞淇眼中,竟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这感觉令衞淇慌了神,她忙用手扶住柱子,眼神错开,瞥向尉迟决。待看见尉迟决那惯然的冷冰冰的神情后,她心裏才慢慢放松下来。
只看了尉迟决一眼,衞淇便蹙眉苦笑,收回目光,转身靠上冰凉的柱子。
尉迟决看着耶律宁的笑脸,依然冷冰冰道:“此次殿下来我天朝,想必是十分称心如意,还请殿下好好享用我天朝皇帝陛下为您准备的盛宴。”说完,便径自坐下,拿起案上的酒杯,仰脖饮尽。
尉迟决这般无礼的举动,让天朝官员们无一不捏把冷汗。众人都听得出来,尉迟决这是在对天朝与北国修盟并向其纳岁币一事发泄不满之情。
一旁的萧拓凛早已忍不住,指着尉迟决便吼:“你这个南朝武人怎的这么不知礼数?我们殿下……”
萧拓凛还未说完,便被耶律宁抬手打断。耶律宁低头看着尉迟决,仍是笑着,道:“夷狄之人不通礼教,将军不要见怪。”他说话时,语气虽然和善,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骘之色。
尉迟决搁在膝上的手已握成拳,黑眸盯着耶律宁,不发一言。
萧拓凛鼻腔中“哼”了一声,便转身回席。
柱子后面,衞淇小声恼道:“决哥哥怎的这般任性,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便由着自己痛快乱说话!”
耶律宁见尉迟决这副模样,面上倒也没所谓,正要转身之时,耳朵突然一动,目光转而移向一旁的粗大殿柱。
那殿柱下面,露出了一小片五彩绸缎。
耶律宁眉头轻挑,站着思索片刻,忽然一笑,慢慢朝那殿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