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南京城南,通济门外。大量的百姓涌出城门,来到明军阵前。这时,明军在壕沟上架势一条木板,百姓逐一通过,接受士卒的检查。党守素按着腰刀,站在望楼里,看着排查后被安置在营中百姓。“将军,都安排好了!”部将张光翠上前低声说道。党守素点了点头,沉声道:“派人监视,不要打草惊蛇!”说完,党守素便走下望楼,随口吩咐一句,“好好看着,本将去给殿下汇报!”东城外,在钟山和石灰山被攻下之后,赵铭本阵,已经前移至钟山脚下,在朝阳门外三里处下营。这时,摄政王帅帐内,赵铭与众多参军,正围着沙盘,进行商议。党守素进入帅帐,看见赵铭,遂即行礼禀报,“殿下,出城的百姓之中,果然混入了不少叛军。”赵铭闻语,不禁直起身子,皱眉道:“这么看来,叛军今晚在南城,还真有所行动。”说完,赵铭注视着沙盘,沉声道:“若是让朱以海突出重围,后面就麻烦了。”这十余万叛军,要是离开南京,流窜作战,对于赵铭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威胁。“传令!”赵铭忽然沉声喝道。大帐内的参军们,顿时屏气凝神,等待摄政王下令。“传令,天黑之后,调王大拿部,前往南城外,通济门之西聚宝山西天寺隐蔽!”“传令王朝先于城南大校场、外郭上方门、双桥门一线布防,不能让一个叛军冲出南京!”“传令金声桓、高一功于上方桥设伏!”“传令阮美、李企晟于正阳门东,山川坛设伏。”赵铭一连发出数道军令,张家玉等人提笔飞快的记录。待参军们记录完军令,赵铭遂即沉声道:“今晚,一旦叛军自南城突围,通济门外党守素之军,且战且退,向南撤离,待叛军主力出城,设伏于城南的各部,四面出击,务必全歼敌军!”“喏!”众人顿时齐齐行礼。当下,参军们便前去传令,明军各部抓紧时间休息,做好决战的准备。南京城中,十余万叛军,开始收拾行装,大批人马开进至南城贡院、学府、甲仁街、太平街一带。李来亨、朱以海、朱聿鐭、朱聿锷手下精锐,则集结于皇城洪武门外。时间到了三更,朱以海等人,来到通济门城楼上,目光注视着城外。这时阎应元向朱以海一抱拳,沉声说道:“殿下,臣出发了!”要实现擒贼先擒王,就必须将城外明军的主力,调动到南面,如此,朱以海才有机会,集中精兵,实现局部优势,一举冲入赵铭本阵。因此,南城外的行动,对朱以海而言十分重要,必须派遣一员大将,率领绝大多数兵马,把动静闹起来。朱以海注视着阎应元,不禁沉声道:“阎公,拜托了!”阎应元脸上露出决然之色,郑重抱拳,“臣祝殿下马到功成!”语毕,阎应元毅然转身下城,朱以海对着阎应元的背影,不禁拱手一礼,眼中含泪,“天下若多几个像阎公这样的忠义之臣,大明江山,岂会落入国贼之手!”这时,通济门被悄悄打开,阎应元骑着战马,领着兵马鱼贯而出,接着夜色的掩护,来到通济门外,明军的营寨前,趴在地上隐蔽起来。此时,在明军营地后方,数百个身影,摸到营地栅栏边上,借着夜色的掩护,拆掉一段栅栏,摸入明军营地。明军主要防备南京方向,封锁南京的壕沟和矮墙后,有不少士卒打着火炬巡视。这时吴六齐,等待巡视的人马走远,顿时一声低喝,“上!”百余名叛军,立刻猫着身子,快步冲到矮墙边,搬开拒马,悄悄挪开鹿角。就在这时,远处却忽然来一声呼喝,“什么人?”紧接着,警钟大作,明军发现了他们。“快,动作快些!”吴六齐大吼一声。数百汉子见被发现,一部分人一拥而上,推倒矮墙,移除障碍,一部分则开始纵火,烧毁明军营寨。“砰砰砰”的火枪声开始响起,值哨的明军发现叛军,开始了射击。不过叛军却不顾弹雨,飞快地拆除着各种障碍,并在壕沟上铺上木板。这时,隐蔽于外的阎应元顿时拔刀怒吼,“将士们,随我杀!”火把突举,数以万计的叛军,一跃而起,山呼海啸般的冲向明军营地。骑兵一马当先,手持火炬,从吴六奇身边冲过,呼啸这冲入明军营寨,无数打着火炬的步军,紧跟着冲入,营寨内的明军,错手不及,被杀得节节败退。通济门城楼上,朱以海等人看着城外,看见明军营地火光冲天,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站在城楼上的各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越其杰便趁机道:“太上皇,大军已经得手,快出城吧!”朱以海神情冰冷,“是要出城!不过不是走通济门,而是走朝阳门,直扑赵贼大营,取其项上人头。”越其杰闻语心头一惊,立时就意识到什么,身体不禁后退一步,却撞上了一名甲士。“给孤拿下!”一旁的朱聿鐭满脸愤怒的大喝一声。两名甲士立刻上前,堵住了越其杰的退路。朱聿鐭打量越其杰一眼,愤怒的怒吼,“襄宗皇帝待汝不薄,汝十多年的隆武朝老臣,为何背叛大明。”越其杰却抬起头来,沉声道:“老朽并未背叛大明!”朱聿鐭勃然大怒,“你这老狗,给赵贼通风报信,还不算背叛大明。”越其杰知道逃不掉了,冷笑道:“自摄政王主政以来,天下太平,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这大明是天下人的大明,非你等宗室之大明。太上皇为一姓之私,而是百姓遭受战火,与外邦勾结,有什么资格代表大明!”朱以海勃然大怒,“我太祖高皇帝,驱除蒙元而得天下,这天下就是我朱家的,朱姓子孙不能代表大明,那赵贼有什么资格!圣人教尔等忠君爱国,尔等就如此对待太祖子孙?”越其杰不愿意多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事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时,一名部将匆匆上城,来到朱以海身边,呈上一本小册子,还有若干书信,“太上皇,这是从其府邸搜出来的罪证。”朱以海接过来观看,信是赵铭书写的密信,小册封面则愕然印着几个字《国社党宣言》。朱以海勃然大怒,“那这个老匹夫杀了祭旗!”越其杰忽然一声怒喝,“不劳太上皇动手!”语毕睁开甲士,纵深一跃,跳下城墙,嘭的一声,砸在地上,当场惨死。(求月票,推荐,订阅,十点左右还有一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