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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桑转身就跑,反应之快,让韩唯都抓了个空!
“站住!”韩唯低吼一声,没有惊动到舱内的人,倒是招来了护卫。
“大人,发生何事?”
韩唯指着玉桑逃窜的方向:“将那逃跑的绿裙女子捉回来!”
护卫追逐而去,韩唯扶上栏杆,甩头醒神。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礼貌的扶了他一把,紧随而来是一道声线清凌的打趣:“韩大人这是喝吃多了酒,被烟花女子调戏了?”
韩唯眉头轻蹙,抬手避开了来人的搀扶。又觉此举生硬,淡淡补了句:“无事。”
来人虽是男装打扮,声音却实实在在是女声。
她看一眼护卫追去的方向,收了玩笑:“有可疑人?”
可疑?
韩唯想起了艳姝楼的事。
那日他忽然得闲,听说艳姝楼是城内颇有名气的花楼,便去了一趟。
原本没有太多打算,却在瞧见老鸨带出的人时生了些兴趣。
她生的很美,可是太瘦弱,就是个没有长开的小玩意儿。
不但如此,她站在那里,神情举止都与其他人格外不同。
说怕也不怕,说悲也不悲,变幻莫测,引人遐想。
一时兴起出了价,却没想碰上了太子。
她是被太子标下的,转眼出现在这里,韩唯下意识是一惊。
他还没询问,她先心虚跑了,韩唯又是一疑,这才想拦她。
一阵沁凉的江风吹来,被药酒催得胀热的头清醒了些。
他眼中映着江上夜色,低声道:“此人恐怕与太子有关。”
“太子?”
韩唯言简意赅:“太子也来了这里,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惊动江大人。”
她问:“刚才逃跑的人,是太子的人?”
韩唯摇摇头:“说不上,但得抓回来审一审。”
身边的人没了动静,韩唯转眼看过去:“江姑娘,夜色已深,你还是尽早回去,若是叫人发现你跟本官来这里,本官很难向令尊交代。”
江慈一身月白圆领袍,身段早已被纱布裹得平平整整,端端往那里一站,只要不开口,就是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儿。
她也不惧,傲然道:“他才管不了我。”
韩唯对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没兴趣,淡声道:“那也该回了。”
江慈:“先别说这个,刚才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前去追缉的护卫空手而归。
“大人,没追上。”
韩唯的酒在这一刻彻底醒了。
他本不是什么温和可亲的性子,闻言,脸色已冷:“一个小女子,也能追丢?”
护卫有一说一:“她太过灵活,转眼就不见了。”
江慈看着这主仆二人,也知情况不对:“到底怎么了?”
韩唯未答,江上灯火映得江水波光粼粼,亦映得男人的眸光明明灭灭。
……
玉桑事先记过逃生路线,跑得十分利索。
没想,才跑过拐角,她便被后面追上来的人劈晕了。
来人作船仆打扮,直接将她兜进一口大麻袋里,扛起下船,来往之人无一生疑。
下船后,他又上了辆马车,径直奔赴城外。
夜色已深,荒野之地,连个鬼影都无。
玉桑被抖出来丢在地上,不多时,远处有打马而来的声音。
船夫打扮的男人神色肃然,对为首之人抱手行礼:“属下已将人带来,她并无察觉。”
太子从头到脚都裹在神色的披风中,脸色比夜色更沉,他轻轻挥手,人退到一边。
灯笼照过来,昏睡在地的少女浸入在冷冽昏黄的灯色中。
他走到她面前,提摆蹲下,一双冷眸凝视着她,久久不语。
飞鹰和黑狼提灯在旁,无声的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自从殿下大病一场醒来,就性情大变。
以往他勤于政事,练武伤了右手臂,他能用左手批文。
如今他早已痊愈,竟将诸多政务交与旁人,来到这龙蛇混杂之地。
益州漕运的事看似麻烦,但对太子来说,还没到要恳求一个妓子出手相助的地步。
如此算计,倒叫人觉得他不是冲着益州漕运的事来,而是冲着这女子来的。
下一刻,两人脸上皆露出惊色——太子伸手摸上了她的脸。
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浅浅的触碰,仿佛那是个稍微用力就会破碎消散的梦。
“你们说,犯了错的人,应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