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与黑狼一怔,同时用眼神将这个问题挤给对方。
——殿下问你呢!
——不,殿下在问你。
太子收回手,动作的一瞬间,好似也从前一刻的魔怔中抽离。
他起身负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脚边的人:“可有异常情况?”
察觉到太子语气的变化,二人立刻回神,叫来掳人的手下回禀。
手下如实作答——其他都还正常,就有一处很怪。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会在玉桑动手的时候制造混乱,让她以为自己被发现,逼她逃跑,趁机把她放倒抓来。
可她比想象的机灵,一上船就躲起来,是掐着时辰下手的。
还没等他制造骚动,她就撞上了外出吹风的韩唯韩大人,然后自己制造骚乱,转身跑了。
“自己跑了?”太子抓住关键,眉头蹙起。
手下道:“是,跑的相当慌张,逃命似的,属下便直接将人劈晕带来了。”
太子的神情变幻莫测,目光转回到她的身上。
那日竞价时,韩唯也在场,她应当见到过。
可能是因为心虚,唯恐韩唯认出她,继而知道她是上船做坏事的。
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比如,她也记得前一世的事,记得韩唯。
太子盯着地上的人看了许久,慢慢笑了,是觉得有趣。
他尚且记得从前,她会记得,一点也不奇怪。
接下来的事,也会更加有趣。
他重新蹲下,仔细端详起她的脸。
就是这张脸,像是刻在了他的心里,叫他致死都未忘记。
不是不想杀了她一了百了。
可事实证明,她便是死了,对他的折磨也依然在。
明明只是一个卑贱的妓子,明明是受人指使虚情假意。
即便他曾放下尊严与骄傲,换来的也只有她毅然决然的狠手……
太子眼中顿生戾气,伸手捏住她下颚提起,力道比刚才大了不知几倍,低声喃道:“的确古怪。她这个人,总是叫人读不懂。”
他曾以为,要了解她掌控她,是世上最简单的事。
可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被她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活着时勾人心魄,死了还会日日入梦折磨人。
过去的事,她不记得也好,记得却装不记得也罢,都不重要。
他自会一一奉陪。
这次,他只想将她看个明白。
只有看清她全部的卑劣、恶毒和心机,才能知道她究竟何德何能让他不得安宁!
届时,他便可以亲手了结她,以求解脱。
若终究不得解脱,那他不介意拉她一起下地狱。
太子情绪逐渐平复,一松手,玉桑重新倒在地上。
“按照计划行事。”
……
不知过了多久,玉桑悠悠转醒,第一感觉是冷。
春寒料峭,夜色正沉,她下意识想缩成一团。
冰凉的刀刃抵到脸上,面前的陌生男人冷声审问:“是谁派你来的?”
自刀刃压来的力道加重,玉桑极力往后缩的同时,想起逃跑时被人从后敲晕的事。
是曹広抓了她,还是……韩唯?
周围很静,所处的地方也无颠簸之感,不是在船上或骇河附近。
不像是曹広的地方。
难道是韩唯?
男人见玉桑呆愣不语,也不着急,自手中转出一个瓷白小瓶来。
“这是何物?”
玉桑心惊肉跳,方才意识到她已被搜过身。
显然,对方只搜出了这瓶毒药,玉佩还藏在她身上。
曹広下流粗暴,若是他发现可疑之人,还是个女子,她的下场只会无比耻辱。
这样斯文又处处含着危机的审问方式,更像是韩唯的行事风格。
玉桑轻轻吞咽,想抢救一下:“是、是治病的药……奴家自小患有顽疾……这位爷,奴家只是个舞姬,您为何掳我来此?”
她吓到了,扯谎是想消减对方的狐疑,可当她看见男人阴冷带笑的眼时,才意识到自己给了个多么糟糕的说法。
下一刻,男人捏住玉桑下颌,拇指拨开瓷瓶木塞,一瓶毒药悉数灌进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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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唯:这个锅我不能背。(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