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给他们分的牧场、控制区域犬牙交错,在前期,倒是可以方便他们二部密切配合,共御北边的蛮人,但以后,他们的实力强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的时候,矛盾自然就会滋生。那时候,即便是亲如兄弟,只怕也会打得不可开交了!”耶律敏笑道:“他们用不了几年就会强大起来的。有了太后的承诺以及来自中京的支持,他们会在短时间内吞并周边的小部落,会向北掳掠北方的蛮人来充实自己的部族。”
“吾将西行!”耶律敏淡淡地道:“以前这北部疆域,是由乌古敌烈部镇守,现在他们没有了,但这北地疆域还需要有忠心之人守衞,太后说,这一次你们没有出兵,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忠心,所以,乌古敌烈部以前的牧场,就全都赏给你们了。”
乌达那一箭,直接贯穿了他的左臂。
“曷札刺部也愿出兵一千!”索乌赶紧跟上。
“哦,说来!”耶律敏笑道。
耶律敏呵呵笑了一声,道:“现在还有敌烈部吗?”
军帐之内,柴火熊熊燃烧,很快便驱散了寒冷,铜壶之中的马奶酒的香气,被火一偎,全都激发了出来,耶律敏盘坐在毡毯之上,身边,一名随军医师,正小心地为他治疗着左臂上的伤口。
医生默然不语,他当然是不敢反驳耶律敏的。
“大王,我们委实没有看到您的使者啊!”索乌大声叫冤:“冰天雪地,我们曷扎刺部一直在猫冬,对外面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啊!”
马和与索乌两人低下了头,在衞兵的引导之下匆匆前行,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随行者,却是个个脸色惨白。
完颜银术可拱手道:“请大王疑释。”
“用不了那么多人。”耶律敏摆了摆手,道:“你们以后镇守北方,北方蛮族便如蝗虫一般,杀一拨,过一阵子便又是一拨,这些人野蛮无比,你们也需要足够的人手来镇压他们,所以,五百人便足够了,让你们二人的长子统领便好。”
他是准备拔箭了。
耶律敏点头道:“也是,我追了他们上千里地了吧,宰了他们的老头人,又宰了他们的小头人,死在我们手下的敌烈八部不知有多少,确实不让人放心。”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惨景的敌烈部家眷不由骚动起来,可是刚刚一动,立时便遭到了雨点一般的箭雨的洗礼,刚刚骚动的地方立时便平静了下来。
“斩去他们的双手拇指。”完颜银术可道:“如此一来,他们以后既不能握刀,也不能提弓,只能老老实实的为大王您放牛牧马了。”
看着德安的模样,耶律敏转身看着火堆另一边的完颜银术可,道:“银术可,你瞧他这个样子,能称之为忠心吗?”
“梅里急部马和!”
二人不敢有些许迟疑,都是连声答应。
“曷札刺部索部!”
“见过大王!”
德安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上。
马合与索乌两人都是哆嗦了一下。
耶律敏却恍若无事,将那箭头拿在眼前仔细打量着。
“不是我的支持,是朝廷的支持,太后的支持!”耶律敏笑道:“借此,我们便可以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介入到他们的内部传承上去,如此一来,便可以牢牢地控制住这两部,使乌古敌烈统军司的旧事不再重演,也能使朝廷牢牢地控制住北疆局势。太后说,接下来的很多年中,大辽需要集中精力将江宁新宋政权扑灭,北面,绝不能再生事端了。”
耶律敏看着两个狂喜的头人,却是从大案之上抽出一副羊皮地图,扔到了两人的面前,道:“这是太后亲笔所画你们二部的牧场以及所属区域,以后你二部需要通力合作,共御北方蛮族入侵,做得好了,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德安急得满头大汗,连连嗑首:“大王,您与头人,可是血书盟誓了的,我们输了,自然会遵守约定,绝不会反悔。”
精铁打就的箭头,铭刻着乌达的名字。
马合,索乌两人听得此言,不由得都是一阵狂喜,乌古敌烈可是大部,以前他们镇守北疆,被称为乌古敌烈统军司,那是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与西北路招讨使司几乎并驾齐驱,所控地域更是广袤无边。
耶律敏自然是不会留二人用饭的,二人其实也不愿意在耶律敏这个杀神面前呆太久,与其同帐,便只觉浑身上下如同长满了毛毛虫,哪哪都不舒服。
医师身子一颤,手忙脚乱地开始给耶律敏止血,包扎。
耶律敏大笑:“这个主意不错。就如此吧,凡是超过车轮高的男子,全都削去双手大拇指。”
耶律敏瞟了他一眼,一伸手,自己拽住箭头,稍稍发力,哧的一声便将陷在肉里的前半截箭头直接给拔了出来,血一下子便标了出来。
“乌古敌烈部反叛,本王奉承天皇太后之命,灭之,毁其族裔、传承,自此这世上,再无乌古敌烈部。”耶律敏冷冷地道。
“屁的洪福齐天!”耶律敏笑了起来:“没伤着骨头,是因为老子自己。”
跪在地上的德安,偏头看着银术可。
“银术可,你这歹毒小人!”德安怒极,一跃而起,便想扑向银术可,只不过刚刚抬身,便被身后的衞兵给踹倒在地,然后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德安被押了进来,看着正喝着马奶酒的耶律敏,他卟嗵一声跪下,重重地嗑了几个响头:“请大王信守承诺,敌烈八部,以后也唯大王之命是从!”
剪断了后部的箭羽,医师抬起头来看着耶律敏:“大王,稍忍耐一些!”
马和连连嗑头:“大王,乌古敌烈八部势大,梅里疾只是小部,其威胁我们要是不出钱出粮,便要将我们灭族祭天,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向他们上贡,可是大王,我们梅里疾部,并没有出一兵一卒啊!”
耶律敏笑道:“吾将就任西北路招讨使司,你二人由有不臣之心或者做事不努力用心,镇州距此,快马也不过十余日功夫!”
出得大帐,两人都是吐出了一口浊气,顿时便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