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弘毅死了。
在马拉申科将处置权交给陈卫国,表示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那就是最终的结果,我将会无条件支持你之后。
从没想过自己会获得将军同志如此大的信任和支持,在感激到无以言表之余,狠下决心的陈卫国也终于是做出了选择。
这老鬼子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不杀他不足以告慰抗日军民的英勇牺牲;不足以平复陈卫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同志,惨死于这日寇屠刀之下的愤恨不甘。
兴许也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此去刑场已必然是十死无生。
面对着亲自行刑的陈卫国举起的黑洞洞枪口,原本面容呆滞的中村弘毅忽然像失心疯复发,竟开始昂起脖子仰天长笑,笑着还不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口出狂言。
“陈卫国!你终究战胜不了我!我还记得你当初跟狗一样,从我手下狼狈逃走的样子!”
“你以为你赢了吗?大错特错!你永远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现在你还是狗,不过是给俄国人当狗来咬人!俄国人赏你一块骨头你就欢天喜地!噗哈哈哈哈!!!”
“.”
砰——
“哈呃——”
面容冰冷的陈卫国没有丝毫犹豫,在这老鬼子的狂笑声中愤然扣动了扳机,将那丧心病狂的发笑声打回了肚子里、戛然而止。
“噗哈——你输了,陈卫国,你永远都赢不了,永远.”
此前还从未执行过枪毙行刑的陈卫国失了手,一枪打在这鬼子的胸口上当场血花崩裂。
却万万没想到这鬼子仰面倒地后,居然还能大口吐着鲜血、继续狂言不止,拼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就是要说到死为止。
既然要说到死,那好,定会成全你。
但却不是陈卫国来执行,也不是由在场的任何一位普通战士。
旁观行刑的马拉申科见此情景当即二话不说,大跨步上前一把拿过陈卫国手中,那把还有剩余29发子弹的AK44自动步枪,甩开大步径直便朝着还在喷血狂言的中村弘毅走去。
将机匣侧面的大拨片一把调至全自动模式,来到中村弘毅面前抬起47码的大军靴,直接一脚踩住了那张还在喷血狂言的狗嘴、强行禁言,抬手便将枪口对准了老鬼子的胸膛。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咔——
直到撞针击空的声响传来,手中的AK还在枪口冒烟的马拉申科,这才松开了扣死扳机的手指。
抬起沾满鬼子臭血、堵住狗嘴的军靴,颇嫌晦气地将脚底板在土里狠狠蹭了几下。确认脚不沾血后,这才提溜着已经打空了子弹的AK转身而去。
被1+29发7.62毫米中间威力步枪弹全数轰入胸膛,整个胸口都被打成了筛子的中村弘毅,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回到陈卫国身边,将打空了子弹、枪管尚存余温的AK交还到战士手里,全自动连补29枪的马拉申科这才冲着陈卫国缓缓开口。
“如何,是否过分了些?”
“.”
不置可否的陈卫国没有当场回答,而是在马拉申科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后,这才依旧沉稳冷静地悄然开口。
“惨死在这老鬼子手里的抗日军民岂止上千,如果连活该死在刑场上都算过分,那我的同志、战友和乡亲们又算什么?他们找谁哭诉?有谁替他们质问那些丧尽天良的日本畜生过不过分!?”
也是察觉出了陈卫国这会儿明显情绪激动、带着哭腔,知道陈卫国到今天总算了却一桩心事的马拉申科随即出手,揽过陈卫国的肩膀将之拥入怀抱、拍着肩头予以鼓励。
却见岁数比马拉申科还大几岁的陈卫国,紧接下来当场就哭出了声,悲泣的哭声一时间响彻马拉申科耳畔。
“好了,都过去了,卫国。铭记逝者,然后为生者而战,未来与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回想起那一张张熟悉,但却永远无法再见到的亲切面孔。
脑海中的回忆如决堤洪水般倾泻横流的陈卫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马拉申科的安慰声中哭得像个泪人,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这才缓过劲来。
“谢谢,将军同志!谢谢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的同志情谊。”
目送着陈卫国转身离去,杵在原地感慨万千的马拉申科继续抽着闷烟。心情久久无法平复,思考着长久以来自己亲身所经历过的太多故事,直到同样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全程经过的政委同志走上前来。
“他一定经历过很多故事,你相信吗?”
“谁说不是呢?他所经历过的撕心裂肺之事,恐怕一点都不比我们少,甚至可能还犹有过之.”
与政委同志继续以步行方式,相伴漫步在回军部的路上,意志依然坚定如初的马拉申科很快悄然开口。
“接下来就该干正事了,首批参战部队已经全部做好了准备,中村弘毅这老鬼子的就地正法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我会让这些丧尽天良的日本畜生,通通为他们在这片饱经磨难土地上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马拉申科发誓,这些日寇绝对会品尝到他们至死难忘的毁灭打击。不理解呐粹是如何被毁灭的没有关系,因为这些日本鬼子很快就能亲身体验到了。”
比既有历史中的战役发起时间,足足提前了接近两个月。
原本的“八月风暴”变成了“六月风暴”,确切的战役发起时间,就定在6月12日这天的凌晨拂晓时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马拉申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亲手血刃日寇,将这些杂碎渣滓送去地狱里和他们的呐粹盟友会合的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来到了行动发起前的最后两分钟,距离炮火准备开始的时刻,只剩下最后120秒倒计时。
亲眼见证着手表上的时间在分秒流逝,身处江畔前沿指挥所内的马拉申科,抬首静静地望着江对面那一片夜色之景。
最终一语在炮绳拉动的那一刻几乎同时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