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外国妖怪走了之后不久,小娇娇也离开了。
倪大拍的照片在社会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小娇娇知道拍照片的记者是我朋友之后,情绪十分激动,坐飞机离开之前还对我们“恋恋不舍”,一边被经纪人拖着走,一边“深情”地摇着手上的报纸喊道:“马力术,你给我等着!”
我也挥手和她告别:“再别回来了啊。”
“我和同来给小娇娇送行的二狗子、云美和雷迪嘎嘎往回走,二狗子说:“杰克找到没?别跑到飞机上去了?”
杰克事件之后,市里晚上多了不少警车巡逻。我和南晨打过招呼,如果他有杰克的消息,通知我一声,但是一直没有信儿。杰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万分后悔,当初没有多问他几句,问出马建民的下落。
“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貔貅道。上次在医院我被割头之后玉佩一直留在身体的脖子上,加之貔貅本来就沉默寡言,后来几天我又到处奔波,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最后还是南晨发现并送还给我,此时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事儿给貔貅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甚至开始怀疑我们之间深厚的主仆情意。
我自然也知道这事有蹊跷,基本上遇到改命人就不会有啥简单的事。
虽然看到改命人却没有找到他,我还让雷迪嘎嘎看了岔道的墙,他看了半天最后垂头丧气地回了我一句“打不开”。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雷迪嘎嘎都打不开的锁,我们都很诧异,让南晨去探院方的话,院方咬死不承认那里有门。
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二狗子忽然拿手肘撞我,淫邪地低语道:“你看,那两个妞儿长得真不错。”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不由愣了,不远处竟然站着一只孔雀和一只兔子!
“这是动物园开门了?”我揉揉眼睛,再看过去,孔雀和兔子不见了,站在那儿的变成了特别显眼的俩美女。一个又高又瘦,看着很傲气,妆化得五颜六色,跟印第安土着似的,穿的衣服也十分艳丽,这彩虹一样的衣服和这妆要在别人身上一定奇怪,偏偏在她身上就好看。另一个很娇小,穿一身白,戴着顶毛茸茸的帽子,虽然嘴巴像是兔唇,但是看起来特别可爱。
明明是俩美女,咋就能被我看成动物了呢?
我和二狗子盯着那俩美女走过去,那俩美女估计是察觉到我俩热烈的目光,扭头看了我俩一眼。
二狗子说:“你看看你,死盯着人家屁股看,被发现了吧。”
这也不完全是我的错啊,她俩屁股后面都竖着尾巴,一个的尾巴长得都拖地了,另一个的是网球大小,毛茸茸的白尾巴。
俩美女姿态万干地走着,屁股后面的尾巴一扭一扭的。
看上去还真不像是假的,难道走在今年时尚流行前沿的装饰品就是尾巴?
四周人似乎都没反应,为证明我不是眼花,我一脚踩上了那拖在地上的孔雀尾巴。
只听得一声惨叫,孔雀女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她原本秀色可餐的小脸变成了鸟类的头,黑豆似的眼睛怒视着我。
我若无其事地转过头,装成看不到她们尾巴的普通人,慢慢移开脚。
“算了,算了,他也看不见。”白兔女对气呼呼的孔雀女说,孔雀女临走前还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
我看着地上的两根孔雀毛想,果然是妖怪。
“别人不招你,你去招别人。”貔貅说,“你损不损啊?”
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不少妖怪装成人的模样生活,可一般见到的都是三娘、貔貅这样化成人形,看不出来任何破绽的高级妖怪,能让我一眼看透的还真少见。
二狗子边走边咂舌道:“我发现现在的人是越长越漂亮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大马路上有这么多美女呢。”
这话说得我心裏一阵发寒,因为我也发现街上的美女变多了,只是这个长着浣熊的耳朵,那个摇着狗尾巴,虽然表面上看着都是人,实际上全是妖怪。
“原来有这么多妖怪?”我低声问云美。她摇头道:“我也觉得奇怪,原来并没有那么多妖怪在路上走,而且他们妖力低得连人形都维持不了。”
我心裏一沉,转头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和妖怪,脑中莫名地冒出一句话--要变天了。
就在这时,强子打来电话,电话那边声音都在抖:“马力术、二狗子,你们快来救救哥吧,我Hold不住了!”
我和二狗子没去过几次强子家,关键原因是强子的老婆太霸气。
我早说过,强子怕老婆,不是因为强子太弱,而是因为强子老婆太强。
强子和他老婆认识的过程非常有戏剧性。那时候强子还不是企业家,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创业小青年,在建材市场附近的马路举个“粉刷墙、铺地板、铺瓷砖”的小牌子坐着。虽然干活的就他一个人,但怎么说比其他的正规公司便宜多了,仗着性价比也有点小生意。
后来强子接了个大活--刷一排小平房,工程量巨大,我和二狗子还去帮了不少忙。我们几个边刷墙边畅想未来,都觉得强子现在能接下这么大一单生意,以后必然能发大财,结果结账的时候麻烦来了,对方赖账不给钱!
强子一看这还得了,马上打电话通知我和二狗子,我俩抄上板砖就跑来了,当时我们三个和那个赖账男约在一块公园空地上,旁边还有老头、老太太练太极、扭秧歌。
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残阳似血,秋风扫落叶,我们三个人每人手中拿着一块板砖,在秧歌咚锵咚锵的伴奏声中怒视赖账男,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强子向赖账男得意地笑道:“还钱还是还命,你自己选吧。”
赖账男一挥手,扭秧歌的队伍里马上窜出七八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赖账男得意地说:“要没两把刷子,咱能赖账吗?”
我和强子一看这架势不对就想撤,二狗子往我俩前面一站,道:“不用怕,有我在!”说完就朝他们冲过去。
我和强子太了解二狗子了,真心实意地相信他绝对打不赢,见二狗子冲向他们,我俩转头就跑,以争取一线生机。
我们那时候也没估量二狗子到底能绊住他们多久,不过拿现在的时髦词汇来说,二狗子应该是被秒杀了。
跑得慢的强子被赖账的人团团围住,那赖账男大手一挥,要让兄弟们给强子一点教训。眼看身体瘦弱的强子就要“香消玉殒”,强子的老婆出现了。
当初我光顾跑,没回头看后面的情景。强子说当时他老婆拳打青龙,脚踢白虎,通过之地哀嚎遍野。据说强子被欠债的打飞,他老婆还飞上天抱着强子转了几个圈圈之后缓缓落地。当然对于这个动作我和二狗子都是不信的,一致认为他在描述中作了艺术加工。
总之那时候强子就对他老婆一见锺情,玫瑰、巧克力齐齐上阵。摸透了他老婆的出没规律之后,无论有什么事,每天到点都会赶到那里见他老婆,风雨无阻,比遛狗还准时。
虽然俗话说英雌爱美男,但是美男子强子最开始还是遇到了不少阻碍,他老婆对鲜花、巧克力等毫无兴趣,最感兴趣的是肉。后来强子就想出了一个妙招,把生肉片卷成玫瑰的形状送给他老婆,这招效果极好,很快融化了霸道的冰山美女,俩人亲亲热热一年多,就进入了婚姻的殿堂。
按强子的话说,他是文,他老婆是武,他俩结合在一起,那就是文武双全,所向披靡。事实上强子老婆也确实有旺夫命,他俩结婚后,强子的事业是越做越顺,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实体店。
强子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夸过自家老婆公平,俩人都有财政自由:老婆有掌控全家人收入的财政自由,强子有处理老婆给自己零花钱的自由。换句话说,强子可以随意处理老婆每天给他的五块钱零花钱,想咋花就咋花。
这分配方法在强子和我们炫耀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似乎有点奇怪,可强子一直乐在其中,对老婆百依百顺。想当初强子也曾是个闻名于高级小平房住宅区的风流人物,结婚前对小住宅区七到七十岁的女人的信息了如指掌,结婚后对其他小美女就只有贼心没有贼胆了,当然拿强子的话说他这不是怕老婆,而是因为爱情。
这句话,我和二狗子研究过,结论就一个,兄弟的话,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俩得信。
强子自从跟了他老婆,不是,自从强子他老婆跟了强子,强子就再没被外人欺负过。强子他老婆,漂亮归漂亮,可是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霸气,连二狗子这种黑社会精英看到他老婆都会胆怯,更不要提别人了。当然出于兄弟情谊,我和二狗子暗自称强子老婆为母老虎这种事我们是不会随便说的,但是我们一直相信有他老婆罩着,强子绝对吃不了亏。所以现在听到强子在电话中发出这种被人一拳打到内脏的求救声,我和二狗子都吃了一惊,马上朝强子家赶去。
强子的企业做起来以后,换了个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虽然和我的小二楼不能比,但是路段很不错。
我们赶到的时候,强子正紧紧地贴在他家的防盗门上,面色煞白,不停地哆嗦。云美见到这情景,“哎哟”了一声,拉着我和二狗子后退了几步。 我从未见过强子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问:“这是咋了?”
强子刚要张嘴,屋内砰砰两声巨响,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在了门上。强子身子一晃,连忙合上嘴,一声不响地将靠在防盗门上的身体绷直,那动作像是用身体抵住房门,不让裏面的东西出来。
对门出来一个老太太,问强子:“小强,你家干吗呢?响个不停,怪吓人的。”
强子额头上流下一道汗,强笑着说:“王婶,我家装修,打扰到你了,等装完了我给你赔罪啊。”
“那怎么还有什么东西在吼?”
“装修工人不用心,我老婆生气了。”
“你们这也太扰民了。”老太太抱怨了半天,进去了。
二狗子问:“怎么,你又惹你媳妇生气啦?”
强子苦着脸摇了摇头。
貔貅说:“这裏好大的妖气。”
拉着我们的云美也说:“小心点,门里有东西。”
我马上警觉起来,问强子:“怎么,有妖怪?”
强子眼睛马上红了,低声对我们说:“变啦……变啦……”
我没听懂:”什么?”
这时屋内又传来重物撞击墙板的声音。这次的撞击非常猛烈,连我都能感觉到地板的颤动,强子甚至被从门上撞开,防盗门上竟然撞出了一个凸起!
伴随着这个撞击,屋内传来一声巨吼,声音几乎能震穿人的耳膜。
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人类发出的,也亏得刚才那老太太相信强子的胡话!
“变了……”被撞倒在地上的强子看着防盗门,虚弱地说,“我老婆,她……她……”
防盗门一声巨响,终于被撞开!
只见屋子里站着一只白毛红眼的大老虎!那老虎足有一米多高,对着我们怒目而视。
云美喊:“小心!”然后挡在我前面,貔貅已经化作一道白光从玉中窜出,化为实体,冲向老虎。
那老虎低吼一声,跃上前来,两只巨兽空中交锋,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老虎掉在地上,被貔貅死死制住,还低吼着想要挣扎。它虽然是百兽之王,但与神兽貔貅相比,毕竟还是凡物?
我趁这个当口问强子:“强子,你家怎么会有老虎?”
强子心疼地跑向倒在地上的老虎:“别伤她,别伤她!这是我老婆!”
我和云美面面相觑,他这话说得虽然唐突,可是我俩经历过那么多,脑子一转也就明白了。
云美问:“你老婆……是老虎精?”
我说:“还真是老虎精啊?”
强子围在老虎身旁,又不敢靠近,急着说:“我也不知道为啥就变成这样了……哎,你那句‘还真是老虎精啊’我怎么听着就那么怪异呢?”
“你骗我们吧?”二狗子接受能力没有我们强,走过去看了看,“还真是母的。”
强子怒了:“乱看什么,别以为你是黑社会,我就不敢揍你了!”然后挡着我们,对老虎说,“老婆,你生我的气也行,但是咱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咱回去穿件衣服吧。”
那老虎也有人性,听了强子的话,转头看着制住自己的貔貅,貔貅松了手,强子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老虎身上,然后跟着老虎进了屋。为以防万一,貔貅也跟了进去。
“就这么进去了?”二狗子说,“他不会被老虎吃了吧?”
云美说:“人家俩是夫妻,要吃早就吃了。”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强子喊道:“进来吧。”
等我们进去一看,全乐了,老虎像个人一样直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身上还裹着个毯子。
强子不好意思地说:“衣服都穿不上了,拿毯子子凑合一下。”说完他还警告我们,“虽然穿得很性感,但是你们不要对她动什么歪心思啊。”
这话说的,我俩有多饥渴才能对一只裹着毯子的老虎动心思啊?
那老虎这会儿倒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忌惮立在一旁的貔貅,庞大的身躯坐在沙发上,硬是把沙发坐出了一个坑。强子坐在它旁边,只能顺着那坑的方向倒,就像大肥猫旁边坐了一只无助的瘦老鼠一样。
二狗子本来不信这老虎,见那老虎规规整整地坐着,神态和强子老婆一模一样,也就信了大半,和那老虎打了声招呼:“嫂子。”
那老虎点点头,没说话。
我问:“强子,这到底是咋回事?”
强子说:“你们知道;最近我老婆身体不好,我一直在家照顾她,从那时开始,我老婆的表现就越来越奇怪了。前几天,她忽然要和我分房睡,饭由我放在门口,她需要什么东西写个纸条给我,我买来之后放在房门口,之后我们就一直没见面。直到今天,我实在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放了饭之后,躲在一旁偷偷看,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门开了,我等着老婆出来拿饭,谁知道竟然从房中伸出了一只毛茸茸的虎爪!”
“要是我看见房中出现了一只老虎,绝对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我老婆是妖怪。”二狗子问,“你怎么知道这老虎就是你老婆?”
“因为她当时没变全啊。”强子痛不欲生地说,“四肢是老虎,身体其他部分还是原来的样子,还穿着我给她买的睡衣。”
“哎呀。”云美歪着头笑道,“那还挺可爱的。”
“可爱啥啊,吓死人了都。”强子说,“我当时吓坏了,连忙从躲着的地方跳出来喊‘老婆’我老婆吓了一跳,朝我怒吼:‘我已经在尽力克制了,你吓我干什么!’,说完这句话,她就开始变了,身上的毛跟涂了生发剂一样,刷刷地长,胳膊上的肉像小山一样都鼓起来,身体越变越大,就跟小宇宙爆发的筋肉人一样,转眼间就把睡衣都撑成碎布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我那时都呆了啊!”强子用一种辛酸的表情看着我们,“你们不懂啊,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忽然变成老虎时的心情,你们不懂啊。”
我想拍拍强子的肩膀安慰他,见老虎盯着我,就把手收回来了:“我理解。”当年三娘诱惑我时突然变身,我受的打击不比这小。
二狗子问:“你们夫妻一场,她变身了就要吃你?”
强子抹了一把脸,继续说:“这是我的错,我老婆变成老虎以后,问:‘我是妖怪,你还喜欢我吗?’我一看她张嘴露出的大尖牙,腿都吓软了,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她啊,转身就往外跑,她以为我嫌弃她,这不就生气了。”
“这不能怪你。”二狗子说,“人|兽口昧太重。”
老虎一巴掌糊二狗子脸上,直接把二狗子打趴下了。
云美问老虎:“这么说,你瞒着自己是妖的事实,和小强哥结婚了?”
老虎哼了一声,说话竟然还是女人的嗓音:“我没瞒他,他又没问过我是不是妖怪。”
正常人也想不到问这啊。
云美又问:“那你这次为什么要露出原形,你受伤了?”
老虎上下打量云美:“我还以为你也是妖怪,原来感觉不到吗?前一阵极阴之地的封印破裂,逃出来的妖怪已经把裏面发生的消息扩散到了整个妖界,所有的妖怪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想活下去的妖怪已经开始四处寻找办法,隐居的妖怪们也都出来找活路。”
原来妖界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骚乱,苟富贵、勿相忘他们也已经把事情告诉了阎王。据阎王说已经派出工程队改造十八层地狱,打算出事以后往地下躲,李伯通说天界也已经召开“极阴之地问题解决方案讨论大会暨上世纪仙界劳模表彰大会”讨论这个问题,说争取在本世纪内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等他们出结果,我们会死得比较惨。至于魔界,我个人对他们还不了解,但是云美曾经用流行语言跟我解释说,如果说鬼界是庸俗青年,人界是文艺青年,天界是装B文艺青年,那么魔界绝对是2B文艺青年,因为魔界的人都是独来独往一匹狼,身上永远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犯二的气息。目前云美已经感觉到魔力的波动,说明魔界的人也已经开始行动,但是因为二货的杀伤力太强,与他们合作是下下策。
但不管怎样,目前看来现在除了人类还被蒙在鼓里,其他几界都已经开始了自救行动。
原本我们以为妖界群龙无首,需要我们帮助,现在看起来寻找解救方法的不止我们一波。若是把所有的力量集合在一起,说不定不需要找到马建民,我们也能把极阴之地的问题破解。
貔貅问:“城市里涌现出的大量妖怪就是因为这个?”
“是的。”老虎说,“因为这裏是离极阴之地最近的地方,妖怪们尝试在这裏设立结界,控制极阴之地扩大,但是妖怪们习惯了独来独往,加上妖王不在,大家各干各的,现在这个城市里充斥着各种相生相克的妖力,原本的自然平衡被打破,所有妖怪的妖力都受到了影响,再加上……”老虎看了一眼强子,说,“我已经怀孕了,更是控制不住妖力,于是就现出了原形。”
强子本来还在呆呆地听我们聊天,听到这话,触电一般地跳起来,对着他老婆喊道:“真的?我要当爸爸了?”
老虎横他一眼:“我骗你干什么?”
“哎呀,”强子高兴得直跺脚,“太好了!太好了!你怎么知道的,你去医院查了?”
“我这样能去医院吗?”老虎说,“这是野兽的直觉。”
“这下口昧更重了。”我摇着头对二狗子说,“不止人|兽,还生仔了。”
强子开始犯愁:“那这孩子生下该是啥样?”
二狗子安慰他:“埃及那狮身人应该就是这样生下来的,你孩子生下来肯定能有出息。”
强子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我想到三娘,想我救出她以后她肯定以身相许,那以后我家也能有只小狐狸精了,于是点头道:“这肯定能有出息,生出来拉出去转一圈就出名了。”
云美也安慰他道:“别担心,混血的孩子都长得漂亮。”
“这也是。”强子说,“混血的也聪明。”
我说:“不过这血混得有点远,跨种族了,杂交品种不知道会咋样。”
强子彻底沮丧了。
所有人都用杀人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我这也是联系到我自己的实际,以后我家小狐狸说不定还能陪你家小老虎玩,挺好。”
强子说:“那还是和平常人不一样。”
母老虎砰的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对着强子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们母子了?”
强子连忙解释:“哪能呢!我嫌弃谁都不能嫌弃你啊。”
我岔开话题问:“老虎,你知不知道那些妖怪在哪里施法?如果我们联合起来,说不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 靠没用的人类?”母老虎冷哼道,“和你们人类合作?等猪飞上天的时候再说吧。”
“嘿,二狗子低声对我说,“你看她这话说的。”
我气愤地点头:“也太看不起咱人类了。”
二狗子说:“不是,我是觉得她身为老虎,还会说俗语,挺有文化的。”
你在乎这玩意儿干什么啊!
就在这时,阳台传来敲窗户的声音,还有人边敲边说:“老虎,开个窗,有急事!”
我们都吓了一跳,有听说过敲门进屋的,没听说过敲窗进屋的。而且强子家是十三楼,上面还有个七八层,什么人能大白天跑来敲窗户?
云美跑过去一看,吃惊地跑回来跟我们说:“外面飞着一头猪,在敲窗户!”
我们一听,马上跑到窗台一看,外面果然飞着一头猪,穿着一件绿色军大衣,见到我们一群人,吓得几乎掉下去:“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然后伸着两只前蹄往脸上捂,“哎哟!别看,别看。”
“你别捂了,”貔貅说,“捂了也没用,任谁都能看出你是只猪。”
强子说:“这不是楼下的老赵的衣服吗?听着声音也像……你是老赵?”
强子和我们扯淡的时候聊过这个老赵,说住在他楼下,不知道是哪里的当官的,长得肥头大耳,吃起东西不要命,每天吃完就睡,睡醒了就吃,难得见他出门,但是整个人每天都乐呵呵的,没啥烦恼。
“没错,是我。”
强子又问:“你是猪?”
老赵生气了:“你才是猪,我是猪妖。”
强子有些崩溃:“前阵子我还偷偷笑话马哥招不干净的东西,没想到我身边也有这么多。”
那猪妖看看楼下,说:“你先让我进去,让人看见了不好。”
强子看向他老婆,见老虎点头了才打开窗户,让猪妖进来。
我看着那猪妖费力地从窗户挤进来,乐呵呵地问老虎:“这下你得帮我了吧?”
老虎奇怪地说:“凭什么?”
“你说等猪会飞的时候就和我们人类合作。”我指着那猪妖对老虎说,“这不就是会飞的猪吗?”
老虎气呼呼地对猪吼:“你飞上来干什么,不会坐电梯啊?”
猪妖很委屈:“我太胖,站不起来,摁不到电梯按钮啊。”
还好他没坐电梯,来来回回那么多人,要被人看到一头穿着军大衣的猪坐电梯,他可就出名了。
老虎问:“有什么急事儿?”
猪妖看了看我们,说:“这事儿和人类有关系,现在有人在这儿,我不能说。”
这猪妖是不聪明,他要是没说这话,我们说不定就退避一会儿了,现在他既然说了这事儿和人类有关系,那我们肯定得打探个清楚。
没等我说话,二狗子已经心直口快地问了起来:“既然和人类有关系,我们当然要听。”
猪妖恶狠狠地瞪着我们:“愚蠹的人类,你以为我会把你们人类在那个市医院里搞小动作的事情说出来吗?我就不告诉你们!”
我问:“市医院怎么了?”
猪妖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想说市医院?”
“得了,”强子劝他:“就你的智商也别指望能隐瞒住啥了,有瞎话全说出来吧。”猪妖小心地看了看老虎,老虎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猪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你们知道吧,很多妖怪都跑到这城市来寻找解救的方法,然后其中一波妖怪就发现了这裏的市医院有古怪。”
貔貅低声道:“果然是那里。”
我奇怪地问:“那里怎么了?”
貔貅瞟了我一眼,“我第一次去那个地方就觉得有蹊跷,那里有太多新鬼。”
我说:“医院每天几乎都有人死,有很多鬼不是正常的吗?”
貔貅很不耐烦地说:“你忘了当初见苟富贵、勿相忘时的情景了?但凡是新鬼,都得先去地府签到,等待审判,也就是他们说的上户口,如果他们不愿意去,那鬼差就会强制带他们下去。”
“这么说……”我边回想边说,“上次去医院,看见的那些鬼都是呆呆的,双目无神,像是木偶一样。”
“而且地上几层明明有那么多鬼,地下一层却一个鬼都没有。”貔貅说,“这很不正常。”
对,而且我们还在那医院见到了改命人。
医院地下一层有个不知道是拿来干什么的隐秘的空间。
开膛手杰克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猪妖看看貔貅又看看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人类做了什么,总之那波妖怪去那间医院侦查,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
“然后呢?”老虎问道,“其他妖怪难道没有反应?”
“在这么危急的时候,他们怎么能没有反应呢?你知道咱们妖怪身体构造和人类不同,平常不会进人类医院。”猪妖说,“这次见这事奇怪,又有几波妖怪进去探路,依旧是进去了就没有再回来。”
“这倒奇怪了。”云美歪着头道,“难道那医院里也有个极阴之地,把他们都吸进去了?”
“不知道啊。”猪妖哼哼了两声,看向老虎:“所以我才来找虎姐。”
强子马上警惕起来:“你不是想让我老婆去查吧,我老婆可怀孕了。”
猪妖说:百兽之王就算是怀孕了,还是百兽之王啊。”
“不行!”强子往者虎前面一挡,“我老婆不能去。”
老虎还在生强子的气,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我不去谁去!”
她这话一出,我们就觉得有好戏看了,强子胆小,一般见到和自己无关的麻烦事能有多远躲多远,可这次牵扯到他老婆,他肯定躲不了。
强子愣了一下,挺直身子,扬起头,对他老婆说:“你不去,也有人去!”
老虎问:“谁去?”
强子说:“我去!”
老虎骂道:“妖怪都消失了你能做什么,找死吗?”
二狗子赞赏地点点头,对我说:“小强哥这次做得像个男人。”
我正要点头,忽然看见强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然后指着我道:“没事,我还有小马哥。”
我就觉得啥事都少不了我。
因为时间紧迫,第二天我们就去市医院探了个路,而强子正好因为老婆的事上火,嘴巴上起了几个泡,我们就挂了个皮肤科的专家门诊。
皮肤科的大夫看病十分神速,瞟了一眼强子,说:“去做个心电图和CT,再验个血吧。”
强子愣了,说:“医生,我就是有点上火。”
医生语重心长地说:“上火的原因有很多,我身为医务工作者,不能太草率,万一造成医疗事故怎么办,还是得全面检查。”
我见强子心疼钱,低声劝他:“说不定这是敌人的阴谋,先答应了再说。”
强子这才答应了,然后我们在医院里跑了一天,在强子做CT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会消失在那白色机器里,最后他活生生地出来的时候我们都很失望。
当时强子看到我们的表情还骂我们没义气,到算钱的时候,强子才发现,其实还是在做CT的时候消失比较好。
最后,强子还被忽悠着输了两瓶液,我们也把医院转了个遍,结果除了游荡在医院裏面的面无表情的鬼,我们还真没看出来这医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云美分析道:“看起来他们的目标只是妖怪和鬼魂,要不然我来试试?”
我说:“这有点危险,我们还是多掌握一些资料再来。”
说到这儿,我想起之前记者倪大曾经调查过这裏,马上打电话问他。
“市医院?”倪大在电话里说,“我之前怀疑他们在做些不法勾当,但是被上面阻止,没有查下去,后来不是有个叫羊旭的医生自首了吗,那件事就被爆出来了。怎么,这裏还有啥猫腻?”
“这事儿我就和你一个人说啊。”我跟他说,“这医院里有几个患者失踪了,医院隐瞒着呢,人也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什么?”倪大明显来了兴趣,“他们不会重操旧业,又干那恶心人的勾当吧,你咋知道的?”
“我消息比你灵通。”我压低声音,“我有线人。”
自从小娇娇的事情以后,倪大对我有了新的认识,觉得我高深莫测,再没深问:“那行,我去查查,有什么发现马上通知你。”
和倪大交代完,我们又开始重新讨论,貔貅说:“最可疑的还是地下室。”
我们来到停车场附近的楼梯,楼梯尽头那扇像墙一样的门紧紧地关着。
我见强子面色煞白地靠在墙上,问:“你没事吧?”
强子摇摇头:“来医院之前,我只是有点肚子饿,其他地方都好着呢。”
二狗子问:“现在呢?”
强子说:“除了肚子不疼,其他部位都疼。”
云美担心地看着他问我:“会不会是输液的药见效了?”
得,别人是药效上来病减轻,他却是药效来了浑身难受。
强子顺着墙滑落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对我们道:“别管我……你们加油……”
“这才是爱情的力量。”云美感动地说,“太美好了。”
我和二狗子在墙边上摸了半天,愣是连个缝都没摸出来。
“失策了。”我说,“没把雷迪嘎嘎带出来。”
“这真的是门?”二狗子在墙上敲了敲,“完全看不出来。”
“没错。”云美说,“上次就是雷迪嘎嘎打开了门,这裏应该有开关,我们再找找吧。”
就在我们几个对着墙狂摸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在找什么?”
“找门。”我头也不回地回答,答完了才发现不对,赶紧回头看。
“什么?”我们身后站着两个医生,站在前面的个子高些,挺年轻的,一看就没多少经验,后面的那个个子矮点,脸上带着微笑。
说话的是前面的年轻医生。
“你们在找什么?”年轻的医生又一次重复道,皱着眉,一副我们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在心中问貔貅:“这俩是人还是妖?”
貔貅道:“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