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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城当然不会见怪,对他来说什么条件不条件的,都一样!
这个张维出自大族却不带侍从,事事都是弟子和孙女为他服务,从这些方面都能看得出这人的性情。
张维不是一般人,他是个行道者,他是一个已经得‘道’的人。
他的‘道’不是虚无的框架,他是已经把道扩展到了行为和日常中去的成道者。这种人李健城就不能像对付孩子一样地对付他了……
李健城端起茶杯道:“刚才我与张先生说到‘事与道同’,小子以为,理道、理学都是一样的,礼教也是一种道理,‘道’不是虚无的,是思想的道理。”
“因而思想的道与事实的作为和形式,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有关系的是‘通道及理’后达成的思想。”
“事实的作为和形式的状态具有天然的局限性,就好比我与先生席地论道,环境和条件是先天的限制,这种限制是广泛的,有人可以‘高朋满座’,有人只有‘棚屋漏舍’。”
“先生以为,‘高朋满座’与‘棚屋漏舍’讲的教理,能相同吗?”李健城笑着问道。
李健城用当前的环境比喻礼教的形式,又用‘高朋满座’与‘棚屋漏舍’差异的贫富类比礼教的群体,这也很恰当。
当然这是难不倒张维,礼教自然不会是一种由贫贱富贵环境决定的东西,否则他们坐在这里论的是什么呢?
“‘高朋满座’可论大义仁孝,‘棚屋漏舍’也可见心明性,守义守孝。”张维静静道。
李健城与张维坐而论道,虽然是一老一少,但两人的气场都不相上下,自己这七哥能与有名的大儒论道,倒是很出乎李伶圣的预料。
李健城与张维论道,在张嫣眼里光景又不一样了。张嫣的心里有种偏差认知,她认为这个七皇子的学问很高,心性也是纯良,就是盯着她瞧的时候有点不知礼数……想到这里她就有点脸红。总而言之,他能在学问上与自己爷爷论道,就够张嫣觉得了不起的了。
最了解张维的还是叶从风,自己这位师傅,就是与同样有名的名宿大佬说学问、论道理的时候,都没有此刻面对这位七皇子般慎重。
叶从风对这个七皇子的了解不深,可那日一句‘大道有阻’印象深刻,此刻看师傅的态度,他心中猜想,自己师傅自进宫之后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是否也与眼前的人有关联呢?
“张先生说得不错,这正是‘事与道同’的道理!无论是高朋远客,还是棚屋陋室,都只是事实的状态和形式的不同,仁义礼孝当不该有差别,正是因为在这种仁义礼孝上没有差别,礼教才有大同,所以‘事与道同’是有宽广性的。”李健城对张维道。
张维这才听出了问题,这等于是他用自己的话来证明‘事与道同’,话是他说的,张维自己也找不出毛病,道理上还是有的。
礼教的目的就是建立一种恪守的基本行为准则,它当然没有人理上的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