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月想好见面后要责怪芳华为什么不听自己的劝诫,明明告诉过她,昔时宫是个禁忌去不得,去不得,她才被放出去几天,就不听叮嘱,去了那个让她深陷囹圄,又让自己愁到长白发的地方。
可是,见到芳华的样子,汝月一下子心软了:“别哭别哭,他们是不是打得厉害,我正在想办法把你弄出去,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芳华扑上来,两只手抓住了木栅栏,扯着嗓子喊道:”姐姐,那个冷宫里面有人,有个疯子,有个疯子。”
“我看你才是个疯子。”房公公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汝月来不及回头,已经有一只大手从后面将她的嘴巴紧紧的捂住,她挣脱不开,整个人都被拖着往后,一双腿在地上胡乱地蹬着,房公公冷声道,“关在里面还这样多嘴,给我打,打到她开不了口。”
凄厉的哭喊声,手掌重击在皮肤的劈啪声,汝月耳朵边嗡嗡作响,她没有办法去阻止,只因为她自己都像是案板上的鱼肉,等着任人宰割。
眼前一阵黑一阵明,汝月只知道有两只大力的手,将自己从那沼泽的正中央往外拖,却不是为了救她,她宁愿沉下去都不想被拖走,头晕目眩之间,身体被重重抛在地上,房公公的靴子就落在她的眼前,她根本不愿意抬头,不愿意看到他那张可恶的脸孔。
“那个孩子是太兴殿的,你想见她一面也无可厚非。”房公公倒是算得上心平气和。
汝月一怔,觉得他的态度似乎太温和,在这个人身上吃过太多次苦,无论他做什么,第一念头先往最糟糕的选择上去想,房公公定然还有后招留着对付她,她提防地双手按在地上,尽管知道自己的抵抗也起不了太大的用处,她依然不想束手就擒。
“不过,见就见了,你不该听她胡言乱语的,幸而我来得及时,否则听到不该听的,谁都保不住你。”房公公似乎将其他人都遣开,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汝月冷冷笑着道:“她不过才这点年纪,又被你们打成那样,还能够说出什么伤天害理的话不成,是,我知道她不该去昔时宫,但是她罪不至死!”
“是谁同你说,她要死的?”房公公一把握住汝月的肩膀,又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汝月觉得全身都痛得厉害,还是挤出气力将房公公的手给甩开了,她不想让这个人碰到自己:“人都被抓来刑事房了,关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方,难不成还能好生生地送出来,房公公,我也不是在宫里一天两天了,太假的话,你不用拿来哄我。”想到方才芳华发出那样的尖叫声,汝月难以按捺的怒火从心口喷出来,不管不顾地冲到房公公面前,“她罪不至死对不对,要是她真的死在刑事房,我一定会想尽所有办法给她一个公道的。”
“汝月,这么些年了,我看你比这个芳华更像个天真的孩子,她是太兴殿的小宫女不错,但是她的身家背景呢,你问过没有,你了解多少,在宫里头,哪个宫女太监不知道,昔时宫是不能去的,我想你也一定千叮万嘱过她,为何她偏偏要去,还偏偏赶在那个时间去!”房公公只差指着汝月的鼻子训斥了。
汝月却听出其中一丝不经意的透露:“那个时间,你说的是哪个时间?是我看她在屋中待的时间长久,让她出去转转的,要是必须关起来,是不是连我也一并要关起来了。”
“你总会明白,我也不是在害你,至少不是每次都在害你。”房公公见与她一时说不通,将她拖曳着往外走。
“我不出去,你让我见芳华,我要见她,不许你们打她!”汝月扯足了嗓子喊道,声音尖的刺耳痛。
“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私自摸进刑事房,否则定不轻饶。”房公公的力气大得惊人,将汝月扔出去以后,从上向下地俯视着她的脸孔,“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替你开路的小董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