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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侍引着几人沿着外头走廊直走到尽头,迎面便是一座单独的金碧辉煌雅间,那两人到了这里,说怎么也不敢近前。门口守了两个高壮男子,似是侍卫,见赵慎君几人来者不善,便要上前阻止,赵慎君亮出一块金腰牌,哑着嗓子道:“不管里面是谁,都给我让开!”那两人认得此物,都是一惊,正要说话,赵慎君已经推开他们,上前狠狠一脚踹开了门。紫檀雕折枝芙蓉花的门框重重砸到墙上,又反弹回来。
屋里正在觥筹交错开怀畅饮的几人一惊,齐齐朝门外看来。
赵慎君一把按住弹回来的门,往旁边一甩,当先一步踏入屋内,冷冷一扫,道:“刚才是谁在敲鼓?”
席上一人看清她摸样,沉下脸来,斥道:“十一,你这是什么摸样?成何体统?!”原来竟是英王。
赵慎君一愣,她方才盛怒之下根本没多想屋里的人到底是何身份,也未认出门口侍卫,此时碰上这个对头,心里底气乍泄,一片惊慌。她虽然素来面上和英王对着干,但绝不敢真去惹怒他,这位王爷发起怒来脾气极大,只有皇帝才镇得住。加之英王前不久才被皇帝训斥过,最近心情极是暴躁,好像个火药桶一点就会爆,连最刁蛮的赵云阿也不敢去招惹他。
赵慎君亦从不曾被英王这样训斥过,突逢他怒火烧来,不由背心一寒,脸色顿时雪白,她定定神,并手福了福身,道:“二哥安好。小妹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想问方才奏鼓的到底是何人?”
英王浓眉一皱,很是不悦道:“这里不是你女儿家来玩的地方,我如今有正事,你先回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自家妹子当着自己客人的面这样粗鲁无礼,实在是丢人。他平日里还会看在先皇后和先宣穆太子份上耐着性子敷衍她几句,表现一下兄妹情谊,今日却连敷衍都省了,显然是情绪不佳。
英王已把话说死了,赵慎君若继续纠缠,只怕就要针尖对麦芒。她不敢再提要求,可心中一股执念,不肯就此退出去,只得紧紧握了拳站在原地,眼中泪花打着转。
含章腿脚上不便,走得再快也不如健步如飞的赵慎君,便落在后头,程熙顾着她也没有走快,待他们到时,性急的赵慎君已经和英王对上了。
含章抿抿唇,将眼扫了扫远远站着不敢过来的两个女侍和前面两个虎视眈眈的侍卫,低声道:“你和小六先回去,顺便先安置好那两个女侍,我一人进去便可。”她上一次已经险些连累程熙,如今又是事涉英王,程熙身为皇帝近臣,自是不好参与其中。程熙眉一沉:“我们自当同进退,更何况方才是因我多问了一句才惹出的事。”含章淡淡苦笑,摇头道:“凡与东狄有关便是我的事,你不必多言。”说着给小六使了个眼色,自己往前而去,程熙脚步一动,小六立刻挡在他身前,眯着眼不让他再往前走。
那两侍卫看她和公主是一路,倒也没有阻拦,含章闪进门内,上前几步站到赵慎君身边,抱拳道:“王爷请息怒。此事与公主殿下并无大干系,是我心中存疑,故来相问。”赵慎君一惊,眼神复杂地看向含章。含章这一句话,便要将此事揽上己身,但英王此时喜怒无常,若就此针锋相对上,当真祸福难料。
英王注意力都在赵慎君身上,并未多看旁边人一眼,此时发现含章。他眼中波澜变幻,脸色更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原来沈元帅的孙小姐也在这里,真是失敬、失敬。”
含章敛眉垂手而立:“请王爷见谅,实在是那鼓声有些奇怪,不似中原之音,所以我等才有此一问。”
英王双眸危险地半眯下来:“你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本王的客人里有东狄人?”他倒是不傻,直接就点出了问题所在。但这话一出,屋内气氛落至冰点,众客人人自危。
含章抬头,直直看过去:“并非如此,只是我实在好奇,王爷不妨请那奏鼓之人出来见上一见,我有几句话想请教。”
英王重重冷哼一声,将桌子一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