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玄武门前,兄弟阋墙,那出旧时惨剧,今夜又在上演。而此时此地,不过是玄武门的一个外延。这帮人所为何来,含章已心知肚明,无非是为了墙后密室里那两个姓赵的皇族兄弟,思及此,她下意识地就想去看那墙,但心头时刻提示自己,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李校尉见她面容沉静,并无丝毫慌乱之色,不由冷笑道:“沈校尉好定力,竟像是早已料到我们要来,半点也不意外。”话里有话,暗藏机锋。此言一出,气氛顿时一僵,袁信心中一突,不由略含担心看向含章。
这些日子京城历练,含章早已不是昔日那边关鲁莽小将,她朗笑一声,并不去看袁信,只直视着李校尉,含笑道:“外面动静这么大怎会看不见,再者,一墙之隔难免波及,有何可意外的?”说着,目光有意识地转向窗户,透过半开的窗,正好能看见低矮院墙和墙另一侧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平王别院,木料的焦糊味顺着浓烟四散,别院内下人侍女的尖叫凄厉哭喊不时传来。
李校尉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两眼,无可无不可地颔首,忽而眼珠微动,温和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人要对平王殿下和十二皇子不轨,我们是奉了圣上旨意前来捉拿逆贼,救护王爷皇子。只是到处寻不到两位殿下的下落,担心已被奸人得逞,听闻王爷平日与沈校尉交好,若是校尉知晓什么,千万要告知我们。”
明明逆贼就是他自己,偏还能面不改色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含章面上不露分毫,只摇了摇头:“十二皇子之前曾到过我这里,命我指点他箭术,坐了片刻就走了,之后的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奉旨在这里治伤,待伤好就会返回边城,王爷与我亦不过是寻常大夫和患者的关系,点头之交而已。况且他与我云泥之别,又哪里敢称是交好。”
李校尉听得呵呵一笑:“日前听说沈校尉叛出家门,只当是生性不驯,却不晓得也是圆滑鼠辈。”他目光一厉,骤然发作,令道,“敲地捶墙,别放过一处可疑!”
众人得令,立刻分散行动起来,含章心惊不已,只微垂了头,右手拇指轻轻摩挲明月冰凉刀鞘,唇边笑得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每一面墙都被仔细敲过,每一块地砖也被小心查看过,只除了含章床榻所遮住的墙和地没有检查,其他并无异样。
听了兵士报告,李校尉背着手,脸色阴郁,抬抬下巴笑道:“这墙和地要查,有劳沈校尉稍稍劳动贵步,免得手下人粗笨误伤了你。”言外之意,她若是不让,这边就要强行动手了。
含章挑眉看他,她好歹也曾是一方将领,这样话里藏刀所言未免欺人太甚,李校尉眼一眯,似笑非笑,毫无退让之意。
小六心急如焚,这墙后有什么他再清楚不过,那密室若是被查出,赵昱两人会送命不说,含章也性命堪忧,他心内焦急,脚下不由自主往前一步,恰好踩在满地的药罐碎渣上,脚一滑,碎瓦片和地砖摩擦出“吱——”一声钝响,引得众人齐齐看过来。
见小六没沉住气,含章心头揪起,疾疾扫了他一眼,目光相触,小六心内立刻警醒,这危急关头必须镇定,万不能出一点差错,电光石火间,他脑中乍然清明,几乎是瞬间已挤出满脸悲愤之情,索性紧走几步,拦在含章床前,摆出略带防御的姿势,就如同所有忠心护主的亲兵一般。
李校尉皱眉看着,略带玩味地笑道:“沈校尉你这下仆倒是个忠心耿耿的。”
对方没有起疑心,含章将手在小六胳膊拍了两下,浅笑道:“他从小就是我的亲兵,一起出生入死无数次,所以才这么护我。”拐杖已经在刚在的混乱里被踢到了远处,含章不愿弯身去捡失了气势,便掀开被子,就势扶着小六肩膀站起身,“李校尉若是想搜,尽管请便。”说着,和小六一起退到一边。
李校尉冷哼一声,手下们立刻移开了床,才在墙上敲打了两下,忽从外头疾奔进一个兵士,报道:“校尉,我们发现了两位殿下的行踪。”
李校尉眉一松,忙问:“在何处?”
兵士道:“由几个护卫护着,从右边的小道往民巷去了,刘方队长已经带了一队人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