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4(1 / 2)

公侯庶女 林似眠 2059 字 2022-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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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情景,卢英以前虽含章入京述职时是常见的,但韩苞却是第一次见到,不知心中会何等煎熬难受。卢英不由有些怜悯他,她将韩苞扶进马车,见他目光还遥遥望着,便狠狠心放下了帘子。车内烛光下,韩苞的眼睛好像突然失掉了光彩,卢英不忍,出声劝道:“你还是放下吧。”马车粼粼驶动,饶了一个弯往另一头去了,与酒肆门前那两人越来越远了,那个人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也定然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但从头到尾,他的视线只在含章身上,连一眼都没有扫来。原来,自己在他眼中,根本连做对手的可能都没有,他高高在上,而自己却是这般狼狈不堪。韩苞怔了一会儿,哑哑低笑了两声,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含章拉下赵昱的手,道:“怎么这么突然就来了?”她动的正是方才伤了的左手,但行动如常,并未显出半分异样,赵昱眼中略深,很自然地反手握住她左手垂在身边,笑道:“无他,只是突然想你,所以就来了。”

帝王一举一动牵连甚广,出行更非小事,故而赵昱登基后从不曾出过玉京,但这几年朝堂上早不是前朝模样,他在继位前三年的和颜悦色、予取予求之后,便是一年的腥风血雨。宁徽前三年间国内的反叛已经平息,在此过程中新君扫平了西南及东南军中异己,不动声色地安插了自己人手,又借着扫除动乱更增添了威信,他在朝中地位渐渐稳固,孝期满后不多久便突然开始展开雷霆手段对付各大权在握的世家,有几个在帝王刻意的抬举下蹦跶得最厉害的几个家族内斗中被君王找了空子,或收权、或施罚、或抄家、或连坐,手段快准且狠,无需动摇国本便将一干人等铲除。如今朝堂稳固,朝中机构皆是按部就班行事,几个关键位置上都是心腹之臣,即便圣驾离京一段时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这些事若要解释,便要带出许多污腥危险的旧事,赵昱不愿含章知晓,便只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含章忍不住一笑:“真该让你的臣子们也听听,皇帝陛下也能说这么牙酸的话。”

赵昱笑吟吟道:“他们是听不到了,不过你若是想听,我倒可以天天说给你听,如何?”若要天天听,便只能回去京城,他这般委婉地重提信中的话,含章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没有出声。

赵昱便携了她手,两人在空空的街道上缓步而行,街边灯笼五彩十色,照亮了道路,却没有一个人影,这样的景象比之熙来攘往另有一番意趣。

过了一会儿,赵昱忍不住叹了口气:“做我的妻子,当真是件这么难决定的事么?”

含章顿住脚步,默默抬头看他,赵昱也停下,侧身回望,灯光月色映在眸中,分外温柔如水。

含章松开他的手,笔直站着,只微垂下头,想要解释什么。赵昱的手轻轻挡在她唇上,柔声道:“不用解释。”他从袖中取出一样事物,将含章右手拉起,把那事物放在她手心里。

沉甸甸的,触手冰凉,长方形的一块金牌,饰以飞虎纹,牌面上是几个苍劲小字,多年的使用下,令牌棱角都被磨得光滑,却更显厚重威严。看着那上面明晃晃的阳文:北衙禁军之首令牌,含章不由一怔:“禁军首将的黄金令?”

北衙禁军,皇家私卫,辖数万军士,专司拱卫皇城之职。若在此位,则皇城内外、皇帝及后宫千人的性命安危都在其手中,所以历代以来,这个位置上的,必须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也必须是有能力担此责的臣子。七年前,宁王串通了北衙禁军的几个高层副领密谋造反,而首将昏聩,不但不曾察觉,还在叛乱当晚被叛军斩杀在秦楚街一个娼女的床上,这才有了腊祭之乱,幸而北衙副领将军袁信临阵倒戈,才不至于将祸事扩大。而因此乱,北衙重建后首领位一直空缺,名义上由帝王本人亲自暂代,副领们直接对皇帝述职。

现在,赵昱送出这块令牌,便是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到含章手上了。这个责任太重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含章下意识便要推拒。

“我对军务实在不通,干这个劳心又劳力,不如撒手扔给你,就当是帮我分忧解劳吧。”赵昱笑道,将她手指屈成拳握住令牌,把自己的手覆在她拳上,力量虽轻,但不容拒绝:“我会在这里停留三天劳军,三天之后,就会颁旨调你回京城任北衙禁军首将,和我一同回京。”

含章沉默半晌,慢慢点了点头:“好。”

赵昱暖暖一笑,将她握住令牌的手紧紧包在掌心。

不久后,一辆乌蓬马车在军营门口略停,下来一个裹着玄狐披风的身影,守营的军士认得是副帅,忙开闸放行。

含章一路不停,往韩苞住处去了。到了门口时便闻到浓重的苦药味,屋里卢英正好言好语劝韩苞喝药,但却不见一声回应。含章眉间皱了皱,推门进屋。

卢英见她进来,不免微惊,眼睛往后一看,不见其他人,只有含章一个,她便疑惑道:“副帅,你怎么来了?”

韩苞赤裸了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穿着宽松棉布裤,盖着薄毯,听见含章进来,他身体僵了一下,把头往墙那一方侧过去,明显是赌气。

含章对他小孩子一样的行径视若无睹,从卢英手上接了药,道:“你先出去守着,我有几句话和他说。”

卢英略略迟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韩苞,最终点了点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