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场景略有些复杂,庄络胭与孔才人、蒋贤嫔关系算不得多亲近,甚至连她们心中有什么心思也弄不清。
别说这裏是后宫,就算现实中牵扯到稍许利益,也会勾心斗角,她可不相信后宫里的姐妹深情,叶家姐妹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封谨似乎并没有把孔才人与蒋贤嫔看在眼中,见庄络胭面带羞涩,笑着把玩庄络胭白皙的手:“不说朕有多担心你,便说年后朕欲大封后宫,你这个样子到时候怎么出席。”
皇上的意思是年后还要给昭修仪晋位?蒋贤嫔心下震惊,昭修仪这一年晋升的速度已经引人侧目,足见皇上对其宠爱,如今还欲在年后晋升,实在是后宫难得一闻的事。
听到这话后的孔才人眼中迸发出一种莫名的光彩,低垂的眉眼掩饰了某种决心。
庄络胭自己也感到意外,皇帝因为这次流产的事情给她升了位份是意料之内,可是年后继续大封,她就没有想到了。
她心裏渐渐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自个儿是皇帝后宫争斗的备战机,淑贵妃是用来对付皇后的,而自己与嫣贵嫔之流是制约淑贵妃的。要不是自己做戏这么久在皇帝面前挂了个脸熟,只怕连做备战机的机会都没有。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皇帝爱上某个女人会怎么样,但是一想到这是后宫,不是传说中的言情剧,她就知道,即便作为女人拥有强烈的八卦需求,也要适可而止。
“皇上,妾何德何能……”庄络胭眼眶微红,被皇帝握在掌心的手微微颤抖。
“你安心养好身子便是,朕疼爱于你,并没有别的原因,不必多想。”封谨拍拍她的手背,想要对方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补偿。
皇帝这种生物,并不适合安慰人这种工作,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该提却偏偏要提的精神,究竟有多坑爹?
陪坐的蒋贤嫔见庄络胭笑中带泪的模样,突然又觉即便庄络胭晋升,也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至少,对于一个心系帝王又小产的妃嫔来说,这种补偿也许是一种伤害。
突然没有兴趣去看妾有意郎无情的场面,蒋贤嫔起身对两人行礼:“想来皇上与昭修仪还有不少话要谈,嫔妾想起来还有些事没有做,便先告退了。”
孔才人也跟着起身请辞,封谨也没有开口挽留,让两人高退后,才对身边的高德忠道:“朕今日便歇在昭修仪这裏了。”
高德忠想提醒皇上今日点了苏修仪的牌子,但是见皇上这番态度,就知不能多言,便退下让人准备去了。
蒋贤嫔与孔才人刚走到熙和宫门口,便见两个太监手里拿着几支美化走了进来。这两个太监蒋贤嫔有印象,是皇上身边伺候的,颇得皇上信任。
“见过两位主子,”两个太监礼仪半点不出差错,全然不因为两人不受宠出现半分怠慢。
“两位公公不必多礼,”蒋贤嫔看着两人手中的梅花,“这几支梅花开得甚是漂亮,二位公公这是做什么呢?”
“回蒋主子,是皇上惦念着昭主子小产不能出门受寒赏梅,便叫奴才选了几支漂亮的梅花放到昭主子宫中,也算应个景儿。”小太监行了个礼,“奴才们便去复命,望两位主子恕怠慢之罪。”
“两位公公有要事在身请自便,”蒋贤嫔目送着两个太监匆匆进了熙和宫吗,也难怪昭修仪对皇帝动心,这等恩宠也算独一份儿了。
扶着宫女的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味道。孔才人重重松了口气,“蒋姐姐似乎与昭修仪关系很要好。”
“后宫里哪有好与不好一说,”蒋贤嫔捧着已经没有多少温度的汤婆子,“昭修仪虽说受宠,可是心计算不得头等。”
“后宫中没有心计的不是死了便是失宠,就如姐姐以及我这般没有恩宠没有地位的女人,”孔才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费力扫着积雪低等宫女,“庄络胭不到一年时间里由一个从五品婉仪晋升为正三品修仪,哪里是没有脑子的女人可以做到的。”
“即便她有些脑子,可是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对皇上动了心,她不可能撼动得了皇后与贤妃,”蒋贤嫔叹了口气,“当年进宫幸得你姐姐帮助,我才没有不明不白的暴毙,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冲动毁了一辈子。”
“自从当初我与姐姐被送给皇上时,我的一辈子便毁了,”孔才人神情阴郁,“我不能让姐姐白死,还有姐姐的孩子也不能白白没了,即便撼动不了皇后与贤妃,我也要狠狠咬上她们一口才甘心。你与姐姐交好,自从姐姐不在之后也对我颇为照顾,这些我都记在心裏,可是有些仇却不能不报。”
“可是你为什么就认定庄络胭了?”蒋贤嫔皱眉,“她的弱点太明显,在这个后宫中,太过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