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展柏轻笑一声,对二人道:“你们不用害怕,你们既然对我示好,我一定会保你们生命无虞。走吧!”
二人有些害怕,但抬头看苏展柏一脸自信毫不畏惧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苏展柏命人给了他们二人一匹马,跟着往县衙行去。他相信,有了这两个人,一定会多几分了解。不管他延平县令再厉害,他也有办法应对。
想到这里,苏展柏问他们二人:“你们刚才说的大人是哪一位?我看你们似乎十分畏惧的样子?”
二人一脸惧怕的样子,张大诚惶诚恐地道:“回将军,就是本县县令杨大人,他可是一个厉害的主,您万万不要小瞧了他!”
另一个名叫钱六的也连连点头道:“是啊,小的只远远地见过杨大人一次,见了他就直发抖!”
苏展柏点头,方才在城门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见识,能那样大肆地搜刮民、脂民、膏,还拥有一大批军力镇、压意图反击的民众,这杨县令不仅仅是表面那样简单,其背后的真实身份只怕更高。
来到延平县衙,抬头望去,几人不免有些诧异。
县衙并没有多么奢华,从外面看去,也和一般的县衙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门前的衙差似乎要有底气得多,正有几人在那里吆喝着吃酒耍钱,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有人来。
“吁——”苏展柏等人勒住马,耍钱的衙差们回头看过来,恍惚了下,一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面几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衙门口喧哗?”
“我们是北疆大营的,有要事找县令大人。”苏展柏扯了个小谎。他的确是要去接管北疆大营的,而且,怕
是没有人敢像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闯进县衙了吧。
有一个眼尖的衙差仔细打量了几眼,转身就往衙门里跑去了。
“哪里去!”靳勇翻身跃起,稳稳地落在那人面前。衙差不防,吓了一跳,惊慌地盯着面前满脸胡茬的男人。
“你、你要干什么?大胆!”声音瑟瑟发抖,可还要勉强装腔作势,拧着脖子朝靳勇吼。
靳勇嗤地一笑,斜挑了他一眼:“你上哪儿去?怕爷去告状,说你们在这里不务正业,耽误了大人的正事吗?”
“胡说,我们没有!”男人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靳勇有些慑人的眼睛。
“好了,靳勇,我们不过是来找杨大人叙叙旧,你跟一个守门的衙差蘑菇什么?”赵承希朝他挤挤眼。
靳勇会意,他们本来就是想着不打草惊蛇,还是不要闹出大的动静来才好。他放开了那名衙差,威胁道:“你们给我好好在这里呆着,若是敢随便乱动,小心爷我取了你们的小命!”
几名衙差连忙连头,苏展柏这才下了马,几人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进了县衙。
地下密室内,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了一名长相颇为魁梧的男人,五十上下,头戴青黑色胡帽,边角露出的头发有些花白,他穿着一身深紫色常服,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宝相花和祥云图案,颇显出几分气派。一对斜插入鬓的浓密眉毛也有些花白,炯炯有神的眼睛却绽放着精光,有别于其他老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展柏等人要寻找的延平县令,现任威平侯府人杨氏之父——杨雄!
杨雄正与几人商议要事,人人都正襟危坐,不敢掉以轻心。
“大人,公主那边飞鸽传书!”一名头戴青色圆帽的劲装男子躬身禀道。
“念!”杨雄目光一瞬,他养尊处优这么久,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男子应声,掏出袖中一根竹管,从中抽出一张细细的绢布,上面用簪花小楷写了几个字,他轻声念出:“南院大王!”然后是落款。
杨雄一惊,“南院大王?你确定没有看错?”
“请大人过目!”男子将绢布呈上,立即有人取了递给杨雄。
杨雄细细地审视了好几遍,上面确实是公主的字迹,他有些不解,皱了皱眉自言自语:“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前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吗?”
“大人?要不要派人再去问问?”有人开口道。
杨雄厉目射向他,那个男子身穿玄色长衫,头发涌浅蓝色方巾束了,显得有些文气。
“公主殿下的命令也是你我能质疑的?”
文气男子立即低下头:“在下说错话了!请大人见谅!”
杨雄眼里神色缓了缓,恢复了常态:“我不怪你,你们中原人总是优柔寡断,想的比做的多,你慢慢适应了就好!”
男子低头不再言语,杨雄扫视了一圈,又道:“公主有命,南院大王智勇双全,足有能力胜任大汗之位,从今往后,我等全力支持他!你们可有异议?”
在场之人立即跪地,齐声道:“属下听从大人吩咐!”
杨雄满意地看着众人,心道:果然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人了,忠心可嘉,不过,稳妥行事一向是他的原则,最后他还是按照惯例敲打了几句:“你们记住,人一旦没有了权力,干什么都是不能成的。先前本来欲跟随太子殿下,孰料他根本就是油盐不进,还是南院大王仗义,待人也大方,往后大事成了,保管你们全家吃香喝辣,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是!属下誓死追随大人!”所有人又道。
杨雄满意极了,右手轻轻地捋了捋胡须,效忠谁都比不上效忠自己,他很有信心这些人都不敢背叛他。
出了地下室,杨雄往县衙正堂行去,吴师爷在后面紧跟着他。
杨雄一路沉思,走到廊下转角处停下,后面的吴师爷一直看着他的脸色,没有注意到他停下来,险些撞上他。
杨雄抬起头吩咐吴师爷道:“吴用,你速速去备文房四宝,我即刻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