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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皇甫岩心思被甘以罗说中,顿时语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黄!”殿门外,沙沙拎着裙摆大步奔进殿来,一把扯住皇甫岩衣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望进他的眼底,说道,“小黄,你早已是我雪狼公主的驸马,怎么可以不回来?”
“沙沙!”皇甫岩无奈低唤,可是刚才的话已说不出口。
甘以罗轻轻摇头,说道,“世子,如今你既然带的是我北戎兵马,就该知道,北戎军不管胜败,保存兵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连自个儿都打算拼死,我又如何放心将这许多大漠男儿交给你?难不成,要为了你一人复仇,就不顾他们的性命?”
皇甫岩脸色微变,默然良久,才咬牙道,“王妃放心,岩绝不会枉送任何一名将士性命!只是……”
“只是,你怕有了沙沙,就有了牵挂,在沙场上不能尽兴厮杀!”甘以罗淡淡接口。
皇甫岩微微抿唇,低声道,“王妃明白就好!”
沙沙大急,说道,“你……你是想要去拼命吗?沙沙不会答应!”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再不肯松手。
皇甫岩无奈,低声唤道,“沙沙!”在一个月前,他还是大朔朝的靖王世子,身份尊贵,而如今,他已经是有家难归,有国难投,更何况,他此一去,若胜,再也无国,若败,连命一起输去。
甘以罗定定向他凝视,淡淡道,“我就是要你心有牵挂,用兵时会多想一步,不但为你,也是为了那上万的大漠男儿!”
皇甫岩薄唇紧抿,定定与她互视,隔了良久,才不禁轻叹一口气,说道,“若岩不答应,王妃宁肯不放岩出兵吗?”
甘以罗轻轻点头,说道,“岩,我和沙沙,都要你好端端的回来!”
沙沙连连点头,说道,“是啊,小黄,沙沙要你回来!你……你若不答应,沙沙……沙沙就和你一起去!”话说到半句,泪珠儿已盈然而出,却强撑着没有落下。
皇甫岩心中一疼,轻声道,“傻丫头,我若能回来,难不成还故意去送死?只是沙场上刀兵无眼……”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摸出帕子,轻轻替她拭泪。
“不!我不听”沙沙连连摇头,说道,“我不管,你不答应,沙沙就和你一起去,你活着沙沙活,你死,沙沙陪你一块儿!”
皇甫岩心头一紧,皱眉道,“沙沙,不许胡说!”
“沙沙没有胡说!”沙沙摇头,说道,“我们大漠儿女,一但认定了谁,那就是谁,不管你是谁,也不管生死!”
皇甫岩心头一震,低声道,“不管我是谁?”
是说,不管他是靖王世子,还是无国无家之人,都是如此吗?
沙沙的话,也令甘以罗心头震动,深深向她一望,心中不禁想到端木赞,这十年的纠缠,这十年的执着,岂不正像是沙沙所说的,大漠儿女,认定了谁,就是谁吗?
眼看皇甫岩仍在犹豫,微微摇头,说道,“岩,你和沙沙这门亲事,可是靖王爷和王妃点了头的!”
皇甫岩要替父母报仇,本来是大孝,可是他如果连父母应下的亲事都不肯完成,那这个“孝”字就会成为旁人笑柄。
皇甫岩脸色微变,双手不禁在身侧紧握成拳,低声道,“岩知道!”如果,如果他能活着回来,自然会迎娶沙沙,可是……若是他回不来呢?那沙沙日后又该怎么办?
甘以罗轻叹一声,说道,“中原有句话,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岩,靖王爷和王妃泉下有知,也会愿意看你先成亲!更何况,你这样一走,不知生死,不知几时才回,你让沙沙是等,还是不等?”
“我……”皇甫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等吗?等来的,怕是他皇甫岩的死讯,那对沙沙何其残忍?
不等吗?
想到若是自己归来,沙沙却已另嫁旁人,一颗心,又是满满的不甘。
“我自然会等!”不等他说话,沙沙已抢着回答,说道,“小黄,不管你娶不娶沙沙,沙沙总会等你回来!”
“沙沙……”皇甫岩喉头一紧,只能轻声低唤。
甘以罗见他神色松动,紧追一步,轻声道,“岩,你总要让沙沙安心才是!”
皇甫岩双眸定定注视着沙沙,怔立良久,想到最初的相伴扶持,到患难与共,再到沙沙大胆表明心迹……
一时间,心底眼底,已全是眼前这个少女。虽然说,此次出征,生死未卜,已决意对沙沙放手,可是他的心底,又何尝真正舍得下她?
只是他遭逢大变,一夜之间,由大朔朝的靖王世子落为被大朔朝廷追拿的钦犯,这心里的落差,一时间难以调整,想仍然和沙沙在一起,又怕委屈了沙沙。
而此刻沙沙一句话,顿时令他解开心结,心底的傲气,又在瞬间抬头,暗想道,“我虽已不是大朔朝靖王世子,难道凭我堂堂七尺男儿,不能争一番功业,给沙沙一生富足?”
想到这里,皇甫岩轻轻吁一口气,点头道,“岩听从王妃吩咐就是!”